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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呢。晚上要回北京,下午我想出去逛逛,得吃饱点。”翻翻白眼,绷着脸儿给她瞅。自私的男人,汪晴晴的事儿瞒着她,这会儿自笑自的,一点也不顾忌孕妇的心情。真是,强烈鄙视之!
闻言他黑瞳稍暗,不过很快又扬眉轻笑:“还早着。不过……”有些贪心的目光一闪,“小北给我做蛋饺子好不好?”
那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薄薄的蛋皮包五花肉粒,肉粒里绊点大蒜等佐料,上面洒点辣椒粉,加热油。蒸熟。香而不腻。每次他都能吃三大碗饭。
那细长的眼有些直勾勾,乔小北看着看着眼角有些抽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味用强,而是软硬瘦施。女人天天都要喊着嫁一个真男人,有男人气概的男人,最好是北乔峰那么浩翰壮阔。其实过日子里才知道,女人真要养着个乔峰在家会冒烟。女人逃不过的还是男人温柔的宠啊。
他一软,她便成了完全的女人,柔情似水。这会儿也一样,点头:“好。我做多少你得吃多少!撑死你!”
他含笑不语,斜斜地睨她,瞳间似有似无的情意。似在调戏她。
她走不动了,无力地瞄他。却突然吼声:“自力更生。想吃就起来剁肉!”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吃惊地瞅着大着肚子的女人跑的速度,容澜愣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很好,越来越放肆了。再这样下去会和第一次扛上他那样,云淡风清地和他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她出去买了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一直在忙。整个中午她都有些小强悍,眼里似乎没有他。很好,他明知她故意,却是没法不乖乖跟在她后面听她指挥,让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
吃饭的时候,容澜愣住了。默默瞅着面前眉眼不变的小女人,他放下了碗,紧紧握住她的手儿:“小北……”唇开了又合,却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偏偏她还没好气色:“吃吧!喂饱你。省得馋猫想野食。”一语双关。
她都要离开了,他硬是不说汪晴晴的事。居心叵测啊!
眉眼俱笑,容澜不敢笑出声,只是舌尖抵着上唇,脸部的肌肉全抽搐着。
如果容海看到容澜这德性,当真以为容澜遇上了训兽师。
这么激动,是因为乔小北给他配备了葡萄酒。因为那个平空消失的孩子,因为她那次的发泄,因为那摆了几个月的残局,他再也没有喝过钟爱的红酒。就是偶尔两人去商场,他会主动略过摆红酒的地方。
那是不能揭的疤。
可是她现在主动给他准备了红酒,是因为看开了当年的事了么?还是完全释怀了他当初的困窘?亦或是原谅了他当年的身不由己?瞄瞄她,她平静和雅,看不出心情来。
一冲动,紧紧攥着她纤细白净的手儿,深深地凝视着这个雍容大度的小女人。这个依然看起来不够热情可骨子里无比独立又柔软的小北。默默地揉捏着她的手儿,轻轻放到自己脸上,感受着那一丝丝清凉。似乎炎热之暑泌入的山泉。
乔小北心底一根弦被触动,默默瞅着他。任他的舌尖缠上了她葱葱十指,挑逗起她整个心湖,激起骇骇惊涛。
长臂一伸,纤细的她瞬间入他怀中。她凝着他略带柔软的长脸,含泪轻笑。伸手,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含笑送到他唇边。看他爽快的一仰脖,杯底朝天。可整个过程却没有移过她娇嫩动人的容颜。
“小北!”低喃,他吻上了面前迷魂的红唇。
许久放开,她却没来由地黯然神伤,低低地:“澜,别让我和别的女人争你。永远!”
她不喜欢和女人争男人,再优秀的也不喜欢争,永远不喜欢。三分自留地里可以不许别的女人进,但自留地之外全靠男人的自律,不想被女人穷追猛打。
“没有别的女人!”他低低笑了。筹划来筹划去,都是为了护她周全,想她成为人人艳羡的容太太。这小女人却没有自觉啊!
“据说,男人动情时说的话不可靠。”仅有的一丝理智让她说出这句话,很杀风景。说完嘴唇却有些轻颤,这话说得不是时候,却说出了她的心声。经年的受伤多少在她心底投下了暗影。
说完,她忽然似忽然清醒开来,平静地离开他的怀抱。微笑着:“嗯,吃吧。下午带我出去蹓跶下。”
“好。”这会儿她就要太空游他也会想办法。
陪他喝了一杯红酒,一碗不过岗的小女人脸儿立即通红,比红酒还红。容澜看了哈哈大笑,恨不能以她代红酒。可惜这小女人偏偏一副端庄模样儿,还说:“吃饭也得有个样子。”说这话是因为他啄了下她的唇。
“这是夫妻之道。”他反驳。
“我现在在胎教。”她一本正经,“而且你的夫妻之道真不咋的,身为朝庭命官,居然威逼女人看A片。哼!”
“婴儿也不能太老实。”他自动略过她的旧帐,挑开心的事儿说,“爱动的孩子大脑更发达。”
“不,我不担心他的智商问题。”有这样的爸爸还要担心这个么,她淡淡的声音噎死人,“我在胎教,教孩子对感情执着沉稳坦白。不要像某些人,做人做事都不懂得堂堂正正。”谋来谋去,结果把自己的妻子也谋跑了。看起来大智大慧,其实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影射他么?容澜愕然,败北。
终于明白,如果乔小北真想扛上某人,某人是不会得到任何便宜的。可问题是他的小北心软,也心宽。不争不强求。这个性非常不讨喜,她应该生生死死都缠着他才对,应该用这玲珑的心思把觊觎他的女人都赶跑才对……
吃完饭果然出去逛了。而乔小北不明白的是,大白天的,容澜自己一身硬功夫,可是却特意把陆潜喊上,三人一起出去逛。
长江流域的四月青草葱葱,流水潺潺。A市尽管不是大亚湾那般大片绿化,可还过得去,起码看上去赏心悦目。两人还特意跑到曾经的悦林酒楼面前,仰头看向二十八楼。瞧着瞧着,乔小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哦?”容澜挑眉,这容易知足的小女人看着楼顶也能笑。
“有几个女人帮你擦过身子?”她不瞄他,倒像自言自语。
尴尬,想不到她还记得最初的交手。可是……容澜弹弹她小巧的鼻子,不忘再捏捏娇嫩的脸儿,咧开了嘴儿:“我是不是让你尴尬的唯一男人?”
去!当做没听到。她说她的:“真讨厌仗势欺人的男人啊!例如西装脱个线头什么的还要三千块,怎么会有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
容澜尴尬。明明中午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可是现在咋会这样?旧账大清算么?不过瞧她神色不恼,黑白分明的眸子湛亮……
了然,容澜轻笑,肆意搂过撇嘴儿的小女人,扬眉,几乎贴着她耳根:“西装小事,可是如果裤腰带都要被女人扒下来了……我想三十万都不够赔我清白。”
很好,如愿看到乔小北满脸通红。懊恼着挣开,小步跑开,长长的直发在风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
闷笑,原来七年前和七年后仍然一样,她还是个当年那个面上淡淡,其实极易害羞的女人。他大步跟上。刚走两步,一双手横过来。容澜迅速一挡,那双手缩回,可是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力,对方发出声轻微的呼痛声。
“大哥果然有两把刷子。”东方旭干巴巴的声音在侧响起。
容澜转身,伟岸的身躯在东方旭面前一站,东方旭立即倍感压力。可是容澜偏偏还略微张扬的扬首,东方旭更加矮了半截儿……
乔小北转过身来,默默地打量着这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做过一家人的两个男人。一个强势一个斯文——可乔小北从来不小看斯文人。
强势易防,斯文包藏祸心时反而防不胜防,更多时候令人惊悚。如她这么多年来,强势的容澜她怕,可更怕的是他似笑非笑的时候。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只等着被宰割……
“小北我们又见面了。”东方旭扶扶眼镜,几乎有些白得有些病态的脸露出个谦和的笑容。一只手伸了出来。等她相握。
乔小北悄悄地把容澜的手推过去与东方旭相握:“你们到底是几年的兄弟,太生疏了让人觉得怪怪的。多年不见,握握手吧。”
很好!进步了,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会借他杀人。容澜还是高兴,挑眉,勾唇,很干脆地握上东方旭的手:“小北害羞,三弟以后还是悠着点。别让小北为难。”
东方旭只得和容澜握手。可是握了却放不开,讶异间看时,容澜正意味深长地扫视着他。
这眸光犀利而坦白,似乎洞悉了世间一切,有如雄狮般俯瞰着他。东方旭浑身一颤,脸色变白,嚅嚅地:“大哥……”
“当年的三弟不错,如今不知怎样了?当年各为其主,小错无伤大雅。手足父子想残,没有人愿意这样做,但仍然不得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