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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到裴园的第一天,叶语就知道裴家有自己的专属墓地,就在裴园后面的那座山上。虽然目前只有裴老先生的一座碑文,但那里是所有裴家人的最后属地。
那么,裴敖来这公共墓地干什么呢?祭奠朋友吗?
叶语心底好奇,脚下自动往她消失的那条小路走去。虽然园区很大,但还好这条小路没什么岔口,一路往前蜿蜒,直到在一个名叫松山区的院门口停止。
叶语穿过院门,里面遍植松树,在冷风中树干昂然不动,但枝叶却低眉顺目。叶语左右看了看,很快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影,其实这根本不费什么气力,整个园区只有裴敖一个人站在那里。叶语没敢靠得太近,毕竟跟踪、偷窥这种事情不太光彩。
叶语闪身在一棵松柏后面,探头望去。虽然距离遥远,但在她的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凄凉。对,就是无助的凄凉。裴敖的背影看上去凄惶不堪,好像随时一阵风就能把从中她折断。
她弯下腰把带来的百合花放在一块墓碑前,伸手好像在墓碑上来回婆娑抚摸,然后整个身体像虾米一样弯了下去,直到整个人倒在墓碑前。从抽动的双肩上,叶语知道她在哭泣。
这里到底躺着谁呢?竟能让波澜不惊,性格刚毅的裴敖恸哭不已?迷惑如同白雾一般,涌入叶语的心里,久久停留不愿散去。
叶语躲在树后,裴敖跌坐墓前。
天上的云改变了形状,拉开层层厚实的棉絮,虽然昏黄,但太阳终于露出了一丝面容,在地面上撒上斑驳的印记。风不时地吹过松树林,沙沙作响,卷起一地掉落的松针,好像有一把扫帚轻扫过地面。
裴敖终于站起了身体,佝偻的背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看着她慢慢地消失在院门处,叶语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从树后踱了出来。她已经站在了那束百合花前,白色的花瓣在风中凄凉地萎缩着。墓碑的照片里一个笑容如同阳光般的年轻人正对着叶语微笑,虽然只是黑白照片,但那双明亮而活泼的眼睛,好像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集中在他的笑意中。叶语的目光往下滑落,定格在他去世的那一个时间上,这个美好的青年已经消失了快三十年了。
名字很陌生,从年龄上推断,他和裴敖是同岁的,难道是裴敖曾经的恋人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裴敖那近似失态的举动。他们之间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的刻骨铭心,让这么多年后的裴敖还不能忘怀?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结局一定是个凄凉的悲剧。
叶语叹口气,能活着才会有其他可能,恋人如此,亲人如此。
偷窥到裴敖的秘密,让叶语刚才还有些放松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她恭敬地鞠上三躬,才反身离开,把那个年轻人独自留下。
有些苦闷地走回园区办公室,正好赶上他们财务拿完签字。叶语把钱揣到信封中,放进随身的挎包中,才慢慢地踱步往停车场去,一路上心情纷繁复杂。好像有一把小锤子在她脑袋里“扣扣”地击打着某处,异常执着。但叶语想不起来有什么疑惑,只能归纳为人类的感同身受的情感。
因为好奇,她打听了一下那座编号515的墓地,里面的工作人员帮她查了一下,说是几年前迁过来的,管理费一交就是五十年。工作人员还八卦地说了句,也没看什么人来上坟,怎么会有这么阔气的亲戚云云。
叶语推测,这位阔气的亲戚应该就是裴敖了。
她记得那时父亲还在世,带着她去给母亲扫墓。父亲指着妈**照片跟她说,这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人,也是她自己最亲的人。他们父女两个总是墓地的常客,节假日也来,有好事发生也来。只因为父亲说过要经常来陪她,因为一个人总是很寂寞。
这个年轻人的墓地好像很凄凉,虽然埋在最豪华的墓区,用的最好的大理石碑铭,但是再好又能怎样,能给他上坟的人寥寥无几。
……
“小叶?”突然一个声音如同霹雳一样惊吓住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叶语,蓦然抬头,裴敖正站在她的面前。
(因为很难分开,索性就送作堆放在一章里了,嘿嘿,懒人有懒办法。)
正文 一百四十九、关于裴敖的往事
一百四十九、关于裴敖的往事
“裴……裴姐。”叶语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好像偷窥的人被抓了个现行一般让人手足无措,无地自容。
裴敖看着在自己面前慌乱的叶语,没有多加诘责,恢复常态但依旧脸色发白的她只是淡淡地问,“我看见这里有一部机车和你的马力很像,所以停下来想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没想到……”
叶语连忙摆手解释,“裴姐,您别误会,我没有跟踪您……”话一出口,叶语就苦恼地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真是越描越黑。
相反,裴敖倒没有多大的表情,“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看见裴敖似乎愿意听自己的解释,叶语连忙结结巴巴地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一直讲到她看见了裴敖的举动。“裴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有些奇怪。”叶语做着苍白的解释。
裴敖谈谈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故意,还有很多事情却是巧合。”
叶语眨眨眼,她愿意相信自己的解释?
“我们找个地方喝杯茶吧,感觉有些冷了,小叶你有时间么?”裴敖抬头望望天空,低头再看着叶语。
叶语连忙点头,她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她怕她随时会有倒下来的可能。
……
两个人坐在温暖的隔间里,裴敖双手捂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脸色好像才有了点红润,恢复了点精神。叶语坐在她的对面,惴惴不安。她不是在害怕裴敖的责怪,而是害怕自己的行为已经伤害了她。
“他是我的爱人,唯一的爱人。”裴敖的开场白惊吓了叶语。
唯一的爱人?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得到的确认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那么裴敖现在的先生巩林涛算什么?摆设?还是利益体?
“但是害了他一生的人也是我。”裴敖的目光呆滞,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连生机都仿佛失去了。
“你问过我为什么会帮你就陆仁颐?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话。”一丝苦笑爬上了她的嘴角,“我的人生在谎言中度过了大半,现在我累了,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
面前的咖啡已经冷了,叶语还坐在那里没有动,裴敖已经离开一会儿了,她临走前那句“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能找个人说这些话我已经满足了”,唤起叶语更加沉重的类似悲哀的感情。正像裴敖她自己说的,如果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事,也许等哪天她也消失了,他便不再存活于任何人的记忆中。永远悲凉地躺在那里,随岁月的侵蚀而最后化为黄土一抔。
叶语明白那把小锤子敲打的记忆是什么了,那个年轻人姓金,全名叫金楚,他就是一个多月前她在电脑上看见那位旧闻中看见的,本以为毫无关系的纵火犯,那个跳楼自杀的纵火犯。
“他不是纵火犯,我要现在都确信他不是。”这是裴敖的原话,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散发出她原本的自信和刚毅神情。
如同所有大户人家的儿女悲情故事一样,那时,裴氏刚刚从海外回来考察国内项目,作为唯一一个陪伴在裴老先生身边回国的裴氏子女,国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纯朴,那么动人心弦。这位金楚和裴家的大小姐在一个聚会中相识了,共同的内心世界让这两个出身千差万别的年轻人很快走在了一起。
但了解父亲秉性的裴敖害怕裴老先生的反对而苦苦隐瞒,甚至动了先斩后奏的念头,可是却遭到金楚的反对,小伙子的想法很单纯也很光明,儿女的恋爱终是要得到父母的认可才能幸福的。他坚持一定要禀明父母,然后光明正大的娶裴敖。对他的想法,裴敖很感动,也也很害怕,她害怕的是最终的结果不会那么美好。果然,纸终究包不住火,终于一天东窗事发。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裴老先生并没有严词呵斥女儿,相反见了那个女儿立志非君不嫁的年轻人,然后给他在刚刚开张的MH安排了一个职位,并鼓励他好好干,如果业绩出色,他就提拔他,然后让他娶自己的女儿。
年轻的恋人们简直喜出望外,他们的恋情虽然还没有得到承认,但路上最大的障碍已经不是不可逾越的了。年轻人发誓,一定要好好干,尽快得到那位慈祥的老人的肯定。
一切都很美好,太过美好,直到那个夜晚一把无名大火。
他作为仓库的保管员被抓了起来,面临的是数十年的牢狱之灾。裴敖苦苦哀求父亲,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