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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劲道虽然深恨他的父亲,却也忍受不了这等骂父的奇耻大辱,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厉声喝道:“住口!不许你污辱我父亲!”
司空无畏手中长剑一紧,登时将夏劲道喉咙皮肤刺破,一丝鲜血顺着剑锋淌下,鲜血湛红,剑身碧绿,红绿相映,又是美丽之极又是恐怖骇人!只见司空无畏大声道:“梅三娘,梅三娘,你大概不会想到夏凌霜这个一丝血性也没有的脓包软蛋,竟然生了这样一个铁血魅奇,豪骨铮铮的儿子吧!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不是——”声音忽转低沉道,“我早就说过夏凌霜有什么好,我司空无畏又哪里比不上他,枉你对他痴心一片,还为他殉情跳崖、、、、、、”说到最后,显然伤心已极,双目间泪光莹烁,显是动了真情!夏劲道听了司空无畏这几句话,心头登时激起千层巨浪,这番话他已是听三个人对他讲过!第一个人就是他和王彩雯在贤武镇客栈遇到的蒙面怪人;第二个就是铁叉帮的帮主铁飞龙;第三个就是眼前的司空无畏了!后两件事只不过时日之隔,第一件则是将近一年之久了,但这三件事都和他心中最隐秘也就是他的身世有关,是以脑海当中立即把这三件事联系了起来!蒙面怪人是以讲故事的口吻对他而言,铁飞龙是已忠告的口吻劝慰于他,司空无畏则是自言自语并没有对他讲话!三人的话都是隐晦不明,但有一件事却是共同的,那就是夏凌霜一个心爱的女人跳崖而亡,虽然他不能肯定那个跳崖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司空无畏和蒙面怪人的口吻一致,都承认夏凌霜是他的父亲,但也有不同之处,蒙面怪人根本未提及他的母亲是谁,只是跟他讲了一个故事而已,而且还说他的父亲夏凌霜似乎对那个跳崖的女人有所误会,怀疑那个女人对他不忠,有失节之嫌。至于铁飞龙则连夏凌霜是否真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有所怀疑,事情千综万错,复杂离奇,令他难辨真伪,到了最后一腔幽愤,满怀痛苦竟然化为一种无奈的自嘲之情:谁是父亲?谁是母亲?此身何来?难道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忽的记起铁飞龙赠给自己的那两句话“是真名士自风流,英雄莫问出处来”!沉吟再三,当真感慨万千,脸上浮起一丝难言的苦笑:自己虽不是什么英雄,但铁飞龙是把自己当英雄看了!不过英雄便当真要不问出处了么?古往今来,千秋江山如画,英雄豪杰无可计数,其中不乏出身暇渍者,或出身草莽,或家世寒微,或苟且讳晦,唯一身侠骨、一腔正气,浩然天地,千古称颂,但这些人的心中便真的不计出处,了然坦荡,一无挂碍么?
司空无畏眼中泪光隐去,恢复平静又对夏劲道道:“方才我一时想起一段旧情,让夏兄弟见笑了!不过我已答应你做个明白鬼,自然要对你说清楚杀你的原因了!”
夏劲道此际已不作他想,反而出奇平静,冷冷的道:“多谢你的好心,愿闻其详!”
司空无畏道:“我要杀你,自有杀你的理由,也好让你无怨无悔!令尊学成绝世无双的剑术归来,以我司空无畏看来,天底下绝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那种剑术的威力,他念着十六年前的一场旧怨,现在要杀尽七大门派和江湖中所有之人,没有谁能阻挡得了!你和他父子天性,武功又这般了得,势必要站到令尊一边,为祸江湖,我正是本着夏兄弟方才废去小徒武功的苦旨行事,免得夏兄弟日后害人害己,这还要多谢夏兄弟的提醒了!”说着转对龙木上人道,“龙木上人,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龙木上人脸色忽阴忽晴,心情也极为难平,犹疑道:“剑帝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方才已饶我们性命,这样做岂非恩、、、、、、”说到这里,心中忽的一颤,竟然说不下去了!
司空无畏道:“龙木上人,收起你那一幅出家人的心肠吧,,我们这样做正是本了除恶扬善,普度众生之旨,又何疚之有!”
“这——”龙木上人脸色更加犹疑,却是为之语塞,答不上来!
夏劲道大笑道:“龙木上人不必为难,我来替你回答——!”他生死置之度外,除非天降奇迹,否则情知绝难活命,是以毫无惧意,这一笑当真欢畅淋漓,豪气干云!
司空无畏一怔,道:“怎么,你难道疯了不成?!”
夏劲道道:“呸!小爷清醒的很,你才疯子十足!你不要拿这一番假仁假义,卑鄙龌龊的言语来蛊惑人心!你怕龙木上人见了你这残忍恶毒阴险狡诈的本来面目,不肯帮你登上武林盟主之位,所以才装出这样一幅悲天悯人行侠仗义的样子来骗他!”
司空无畏眼中凶光一闪而逝,道:“龙木上人,你休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这分明是挑拨离间!”
龙木上人又是一阵迟疑,道:“剑帝既已答应让他明明白白上路,又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再动手,要不他怨气不散,化为厉鬼,将永世不得超生,岂不有违上苍好生之得,南无阿弥波罗密!”说着双手打了个佛号,合什胸前!
司空无畏怔了一怔,道:“好,就让这小子把话说完,反正他也逃不掉,我答应你就是龙木上人!”
夏劲道大笑道:“四大皆空,空不逾实!佛祖有好生之德,皆因众生本善,发无上心,智慧如海,慈悲为怀,朴渡众生。龙木上人辟以鬼神之说,待得生死轮回,投胎转世,我再与你结个来生缘吧!”
龙木上人不由肃然起敬,道:“小侠虽不是我佛门中人,但这番话空灵曼妙,深切佛理,意境新颖开阔,玲珑别致,当受贫僧一拜!”说着双手合什向夏劲道行了一礼!
司空无畏大为不耐,道:“小子,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龙木上人你又和他罗嗦什么,岂有此理!”
夏劲道道:“好——你既然让我说,我就说说不妨!第一你妒忌我的武功想要杀我,这是真的;第二你的徒弟被我当面废去武功,你不堪受辱,所以对我起了杀心,这也是真的;第三你败在我父亲剑下,想要父债子偿,杀我泻恨,这也是真的;第四我念你一身武功声名得来不易,所以好心放过你,你却恩将仇报这更是真的;第五你一心想当武林盟主,自以为杀了我之后,论武功再也没有谁是你的对手,而我的父亲因与七大门派和江湖中人为敌,所以武林盟主之位非你莫属!这五个都是你要杀我的原因,我说的对不对剑帝?”
司空无畏被夏劲道这番话说得张嘴结舌,不禁恼羞成怒,好半天才道:“你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舌头长在你的嘴里,我又岂奈你何!”
夏劲道道:“你分明被我说中,还要强辞狡辩,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司空无畏道:“好!索性让你说个痛快,也免得死后怨我!”他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也不知是丧心病狂,还是神智错乱,竟好象人家死在他手上,非但应该,而且还要感谢他一样!
龙木上人脸色更加阴晴不定,那十几个小喇嘛诵经之声则又大了一些!玉壶子、洞中仙也已清醒过来,呆立无语,也不知心中再想些什么。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则站在石阶之上盯住夏劲道,目光中满是怨毒之色!
夏劲道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剑帝,我要告诉你的是除了我和我父亲夏凌霜之外,至少还有五个人你不是敌手!”
司空无畏双目精光暴射,显见凛骇异常,厉声道:“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
夏劲道笑道:“这又可能,你又要相信,反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将这五个人的姓名告诉你,免得你日后冤死在他们手上,也显我有好生之德!不过你可要记清楚了,我方才饶你一命,现在又指点你一条生路,总共加在一起是两条命,来生你可要好好报答与我!”
司空无畏被夏劲道这番话气得如中疯魔,厉声道:“好,好!夏兄弟你果然是个大善人,我来生不但要好好报答你,今生今世也要在清明鬼节之时为你烧柱香,洒点纸钱,以铭记你的大恩大德!”
夏劲道听了司空无畏这句话,情知他已丧失理智,接近神经错乱了,如果再不加克制,迷失心窍,就要陷入“走火入魔”这个习武之人最为忌讳的惨境了!一个人一旦陷入走火入魔之境,虽然武功不失,但心塞智蒙,神经错乱,一会明白起来好象天地万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会无所不能,一会糊涂起来却又疑神疑鬼疑天疑地疑万物所有就连他自己是谁也都不知道了,那当真是比死还要悲惨万分之事!夏劲道天性仁慈良善,但今天生死关头别无选择,司空无畏又是如此一个奸诈阴险残忍恶毒的巨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