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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见他年纪轻轻,此举却当真有豪气干云之势,无不由衷折服,两人跟着一齐放声大笑,吉里姑鹿大声道:“好一个相交贵乎知心!好一个心中光明磊落——好!好!”三人对望一眼,只觉气舒意畅,分外开怀!
笑罢多时,夏劲道对二人当头一揖,道:“今日救命大恩还未谢过,真是愧杀小弟了!”
吉里姑鹿伸手一拦,道:“小兄弟,你我既已兄弟相称,这么做来可是太过见外了!”
夏劲道笑道:“对,对,大恩不言谢,我当真该抽自己几个大耳光谢罪了!”
吉里姑鹿和腊希夏玛见他言语机智诙谐,人又平易可亲,心中不由格外欢喜,异域他乡,得此良朋嘉友,当真是天降至宝,两人哪能不欢喜万分!三人边走边谈,无所不言。夏劲道倾其胸中所有,将中原的名山大川,风胜古迹,历史文化,民俗风情一一讲给二人听,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听的如醉如痴,啧啧称赞不已!夏劲道见两人如此痴迷,当真称得上“好学敏求”四字,不由暗叫惭愧:我当真是好为人师了!假使有黄香在身旁,她文才武略医术三绝,聪明剔透,机智无双,我这一点识见岂非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念及黄香还有王彩雯众女也不知现在何处,不免愁肠暗结,惴惴不安,好在又想以黄香的机智武功,临险虽不能却敌制胜,却也可保其无虞,才又略略放心!他性情本自抑郁内向,连遭挫折之下,却能保持豁达开朗,于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二人相识不无益处,而人虽身怀绝世之技,心性却天真淳朴,开朗无邪,夏劲道于二人可谓是相得益彰,各有裨益!
三人所行仍是陕境,一路住宿打尖,夏劲道虽然身无分文,好在身旁有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两个财神爷保驾,二人所怀不下千金之巨,又出手大方豪绰,夏劲道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那些店家伙计虽然视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无不惊骇异常,不过有夏劲道这个地地道道的中原少年于之为伍,又有黄金开路,哪还不能见钱眼开,悉心侍奉,惟恐不周!所以一路行来,三人优哉游哉,倒也开心异常!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真是大饱口福,大开眼界,他们在岛上整日与海浪为伴,鱼虾裹肚,与中原大陆如此丰沛的名优美食、土特杂产相比,简直是霄壤之别!两人整天和夏劲道形影相随,寸步不离,一天天脸上乐得如同开了花,将夏劲道奉若至宝!先前两人有钱也愁花不出去,现在和夏劲道一起,自感引以为豪,骄傲不已!
这一日,三人行到一座大镇,名叫武义镇。抬头看天,时至中午,进了镇内,三人也未找饭庄,寻了一亍点心铺,铺外搭着一片凉棚,绕棚生有四五个大火炉子,炭火熊熊,生得正旺,虽置隆冬,严寒泛骨,[炫++书网//。cOm]但棚内早已坐满食客,语声喧哗,十分热闹,显见这家点心铺手艺不错!
三人一到,立即震惊四下,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夏劲道三人!夏劲道仔细观瞧,但见这些人个个太阳穴高高坟起,显见都是内力炉火纯青的内家高手,不由暗暗吃惊!他经历鸿图山杏黄一劫后,情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但求平安,不愿招惹事端!想不到今日这一普普通通的点心铺之内竟然高手毕集,也不知是吉是凶,心下不要由略略不安,不过尚也不惧,心念电闪,打定主意,只求吃饱肚皮,赶快离开此地!他张了张嘴巴,刚要开口招呼老板,忽见坐下中人一个声音道:“吴老头,有顾客上门,还不出来招呼!”声音十分粗豪,不知发自何人!
“来了,来了!”应声由打屋内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少说也有七旬开外,一手托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三块点心,一手在胸前摸索而行,竟然是个瞎子!
夏劲道一见不由恻隐之心大起,连忙抢步上前,迎住吴老头,一手接过托盘,一手将一块金子递到吴老头手中,口中道:“多谢——!”吴老头道:“你为糊口,我为谋生,谢从何来!”夏劲道怔了一怔,心道:我敬你是个长者,本是发自于内心,何以不识人情世故,如此言语!转念一想,他孑然一身,又是个瞎子,性情古怪耿介,在所难免,连忙笑道:“算我说错了,不过我还有两为朋友,麻烦再请取些点心来!”吴老头道:“一人一块,三块点心足以!”夏劲道闻言暗自心惊:他端出三块点心,原来早已知道我们是三个人,他是一个瞎子,何以知道!再说一人吃一块点心就够了,当真是咄咄怪事!今日所遇,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口中道:“那好,好了,谢——”谢字出口,忽的省起这正是吴瞎子所讳,连忙闭口不言,转身欲走,却听吴瞎子道:“不好,不好!”夏劲道又是一惊,道:“怎么了,老丈有话请讲!”
吴瞎子扬了扬手中方才夏劲道所给的金块,道:“这个不好!”夏劲道道:“这是黄金,老丈怎怪不好?”吴瞎子道:“一块点心纹银十两,不易二价!”夏劲道笑道:“这块黄金足值纹银百两,老丈就请收下,不用找了!”吴瞎子道:“老朽这点手艺,仅求糊口养身而已,至于黄白之物,多则惹祸辱身,老朽福薄命浅,这位主顾,莫非存心要害老朽不成!”夏劲道怔了一怔,道:“老丈教训的极是,只不过我确是心诚意切,并不是存心要海老丈!”心中道:一块点心纹银十两,已是天下奇闻,不过多了却也不要,更是奇上加炫!放眼看拉看四下坐上之人,却见一个个精芒电射,盯着自己和吴瞎子,却无一人搭言,情知古怪,这吴瞎子阴阳怪气的,也不知到底搞什么鬼,当下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只见吴瞎子摇了摇头,左手中指用力一弹,竟将手中金块轻轻弹到对面一个火炉之内,这个火炉和两人之间隔有七八张桌子,再加上坐满了人,看都不容易看到,也不知是这个吴瞎子身怀绝世武学,还是巧之所然,只听吴瞎子道:“黄金既然这位主顾不愿手回,不劳而获之财老朽也不敢领受,还请主顾再拿三十两纹银给老朽吧!”
夏劲道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连历挫折,惯经风浪,以他先前的性格,早已发作多时了,强自压了压心头怒火,,不动声色的道:“老丈这不是存心刁难么!既然如此,这点心就还给老丈吧!”
吴瞎子又摇了摇头道:“一块点心纹银十两,不易二价,这是老朽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吴家世代罹遭厄患,家业败尽,人丁凋零,幸得上苍可怜,留的老朽孑然一身,不至绝子绝孙,这条规矩,自当恪守一世,终身不移,又怎敢刁难主顾呢?至于三块点心,已是主顾之物,是食是弃,全凭主顾之意,又于老朽何干!”
夏劲道听了,当真是无可奈何,强自笑道:“老丈恪守祖训,感世伤怀,所言极是,只不过我拿得出黄金千两,这三十两纹银却是没有,这又如何是好!”一时不由急的焦头烂额,心中暗道:碰到这种无头公案,要是黄香在就好了,以她的伶俐机智,定当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又哪会象自己这样束手无策!
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见夏劲道和吴瞎子纠缠不清,,又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感到莫名其妙,腊希夏玛道:“小兄弟,怎么啦?”刚才吴瞎子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听的他和吉里姑鹿迷迷糊糊,不知所云,是以有次一问!
夏劲道苦笑道:“这下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了!两位老哥哥,我们遇到麻烦了,这位老丈非要纹银三十两,岂不是叫我比登天还难!”
吉里姑鹿怪眼一翻,道:“好,他不讲理,我们也不讲理——!”说着分开众人大步走到方才那个火炉近前,大掌伸进火炉之中掏弄一阵,竟将那块金子由打熊熊炉火之内掏了出来!那些在坐之人惊得“啊呀”险些叫出声来!这炉火少说也有千度左右,不小心碰到火炉窄上也要烫的皮焦肉烂,这黑衣怪人却如同儿戏一般,一只怪手毫毛未损,难道竟是铁铸之躯!吉里姑鹿将那块金子捧在掌心,走到吴瞎子近前,大声道:“老丈,请收下!”那块金子余温尚炙,此际又正值隆冬,严寒刺肌泛骨,但见热气由金块缕缕散出,白盈盈一片,昭然可见!
夏劲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