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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帮我,没有第二种选择。”
“别傻了,哪有谁必须帮助谁?我不会的,不会。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打算近期回法国,我不会再卷入NPL的任何一切,更不会以生命做赌注。”
“你会,因为林博炀,所以你一定会。”
提到林博炀,陆琪的情绪明显的波动。
“你从进到这里,眼睛里遍全是林博炀的影子,你还是放不下他,至少在你心里,他是你人生一段时期的见证,那种患难与共的承诺让你至今对于自己的无力耿耿于怀,所以你不会放弃这次可以救他的机会,你不愿意只是因为你担心筱玫,就像我不舍得费凌和我一起冒险一样。”
“没错。”
陆琪回过身。
“筱玫就是很好的理由,我放不下她,因为她不是费凌,没有我,她会死。”
“费凌也是,没有我,他也会死。所以我们都不能死。我们不能死的唯一方法就是占据主动权,让敌人死。”
“听着,三天后是我婆婆的生日,这也是为什么费凌和费靖远父子选择那天上市的原因。筱玫可以以祝寿的名义飞去英国,有我公公的保护,筱玫不会有事。而我们,足可以在这之后让一切步入正轨,那时候随便你去哪里,我都不会阻拦。”
“可是这和替Tony洗刷冤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在利用我。”
陆琪怀疑的盯着我,没有丝毫的信任。
“这一切都会逼徐恒出面,徐恒出面,就会逼NPL表态,到时候就有机会逼那边撤诉,毕竟内忧之下,没人会在乎那些细小的纷争,而你的目的,就回完整的达到。”
“我凭什么相信你,要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周密计划,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陆琪,”我起身,拉住他的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因为这些年来,我几乎都不信任自己。可是我之所以有今天,正是因为费凌。我不管林博炀当初为什么离开我,我确定的事现在的我已经完全的不爱他了,但是毕竟,我和费凌的一切都是源于他,我认为我有义务去回报,即使这个理由看起来蹩脚。如果你爱筱玫,那么请相信并帮助我,无论如何,我必须试一试。”
木筏的铜铃声逐渐清晰,模样乖巧的女孩子警觉的探出头,而在他身后,Sam正气喘吁吁的抬手示意着不远处岸上,几个依稀攒动的身影。
“准备了机票,凌晨的时候就可以到那边。费凌被灌了安眠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还有这是医生的诊断,他的昏睡会被合理的解释为用药的不良反应。而且以防万一,会有医生同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不必担心。”
陆琪不可置信的看着几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的抬起费凌,搭乘另一艘小船向岸边闪着急救灯的救护车驶去,一边看着我手里的机票诊断书,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没有退路了,是吗?”
我确定的点了点头,陪同陆琪踏上之前的小木筏,摇晃的桨橹旁,陆琪低声叹息,
“但愿,我不会后悔。”
宽阔的波音客机头等舱里,费凌正在医生和空乘的全力配合下被妥当的安置在临时的“病床”上。双手抱胸的陆琪沉默的立在一边,盯着手机电视里衣着正式的女主播用高亢的语调朗读着来自署名陈宇小姐和WJC投资公司的联合竞购声明,而在那声音之后的,是早前NPL股价跌停的K线截图,而在几小时后,这一K线将以不可置信的速度笔直上扬,创造另一个金融神话。
“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一切通讯设备,谢谢合作。”
空乘温和的提示,陆琪微笑着点点头,拔掉手机的电池。一同离开的空姐狐疑的对视,继而沉默的离开。陆琪回到座位,和同行的其他乘客一样熟练地系好安全带,深呼吸,假装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远行。
而在距离此处几千公里外的藏南,一家破旧的民宿里,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盯着满是雪花的屏幕里美丽的女主播沉默的对视着。年轻男子因为缺氧几近昏厥,但仍旧全力撑着盯着屏幕发呆,而那年长些的男子却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徐总,我们……”
“博炀,是时候回去了。”
男子说着,砸碎手中的劣质瓷碗,碎裂额瓷片四散,如同盛开的鸢尾花一般。
、第七十七章(第二卷完结)
最后的最后。
——题记
那时的我不会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踏入NPL,而且是坐在徐恒曾经的位置上,以第一股东的身份和管理层代表讨论并购的事宜。而那一天,距离刘梅的离世不过三日,民间出殡的日子,刘梅的骨灰却只能静静的待在郊区教会的某个角落,伴着始终微弱的烛光。
偌大的会议室,NPL的创始人和部分股东围坐在圆桌旁,不远处的LED大屏幕上,股票交易的实时记录不停的变换,直到稳定在涨停的那一刻不动。
嗡嗡的震动声惊扰起几张麻木的面孔,炫黑的手机屏幕上,截取了交易软件上的持仓量数目。我抬起头,对上面前的浅蓝色瞳孔,仍旧笔挺的黑色西装,柔和的微笑。
“67。3%,绝对的多数。我们的约定,您看……”
男子拿起滑到手边的手机,不自觉的浅浅微笑,而他的身后,Steve的脸蒙上了一层死灰。
“当然。”
男子说着,递还回手机,接着取过助理手中的文件夹。那是NPL集团创始之初的一份文稿,上面清楚的标示出集团的经营理念和创始人们的出资比例,以及关于NPL中国独立上市的报告书。按照当初的约定,如有一日过半数创始人同意集团分割,那么所有的独立子公司将有机会获得自主经营权,联合的关系也将就此终止。
“NPL这个名字就要消失不见了,真遗憾。”
男子一边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一边传递给更远处的伙伴。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人哆嗦着戴上金丝框眼镜,用不知年岁多久的黑色水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望着她上下蠕动的唇,想着几小时前我们在大厅的谈话:NPL只是十几年前几个年轻人冲动的作品,却要毫不知情的她在十几年后跨越数个时区来忆起关于亡夫的惨淡时光,这是个早该收场的愚蠢闹剧,在刘梅常去的教堂前,老妇人擦着眼泪,如是说道。在她的记忆里,May Liu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女,可是现在,却成了腐化的死魂灵。
文件被传出又被传回,Steve默声收起封好,交给等候在一边的会计师,这是一次和平的演变,在座的人也都将会有更好的前程,譬如,NPL的欧洲分部将会合并到一家新兴的科技集团,而NPL中国,将会保留并转资为一家员工持股的高科技民族企业。
人群慢慢起身,厚重的木门外,受邀的记者们正焦急的等候在临时搭建的招待室里。礼节性的鞠躬致意,我走到前台正中,按照事先的安排,朗读完那份不过数百字的演讲稿。
曾经因为爆炸事故而破损的楼角已经修缮一新,办公楼的大落地窗清晰的映现出每一层休息区液晶屏前的人群。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这个毫无征兆的转变几乎可以成功的媲美关于末日的传说。我不知道在没有我和尔溪的NPL里,坊间的流言可曾提及半分,但直到我在众人的簇拥下沿着观光电梯离开,沿路旁观的人群却让一切变得**裸的残忍。
第一层,伸手几乎可以触碰天穹的高耸。那些起风的日子,那些无力的迷茫。
第二层,曾经的温暖午后,防护面具下灿烂的微笑。我还记得,他的志存高远。
第三层,一张张闪过的熟悉脸庞。那些黑白颠倒的岁月,那些并肩的时光。
第四层,新人的舞台,梦想开始的地方。那个如山的重托,那个美丽的逝者,那夜清冷的月光。
第五层。
第六层。
……
最后的最后,梦想的终结。
午前的停车场,地下一层的风仍旧有些冰凉。走出观光电梯,是Ken和依依焦急的面孔。
“我们刚看了直播,消息不久就会扩散,只是还没有徐总的消息。”
依依说着,将手里的风衣披到我的身上,盛夏,我却冷的发抖。
“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
细长跟的鞋子夹的脚生疼,我靠着墙,看着不断探出的公告提醒,微微的有些出神。
“接下来banker那边会和集团法务以及事务所联合完成,需要的资金我已经全数注入,接下来,应该不会需要我抛头露面了。”
我说着,将脱下攥在手里的高跟鞋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依依看着我一瘸一拐的模样,一脸的不解。
“Cherie,这些真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怎么这么突然,你说的徐太太去世,徐总失踪,都是真的?还有她们说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难道真的是,你为了吞下NPL?”
依依说的越多,声音越颤抖,望着眼前瘦削的肩膀,我走上前,紧紧的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