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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不是程功的孩子,他只是捐精者”,Lucy解释道,“我和程功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普通朋友。是他让我知道,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事业是什么。但是我却没有坚持下去,现在我对一生之城也无法坚持下去。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吧”,Lucy话语间十分伤感。她知道每天每夜被病痛折磨的自己,已经无力梦想了。
程成见Lucy万念俱灰的模样,忍不住对她承诺,“就算我要得到一生之城的设计权,也不必让你牺牲。我会有自己的方法的,放心吧,我更不会做你妈的男宠”。
“程成,你可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席玉白话语如雷,狠狠地震慑着整个办公室,“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后天下午5点之前,你如果后悔了的话,来找我。现在你们都出去吧”,话音刚落,程成就被黑衣人迷晕,送出办公室。
Lucy也回到医院,她知道她和席玉白母女情份也就那么多。那女人从来就没有把她当过女儿,她不过是想要一个惟命是从的手下。Lucy觉得能遇到自己的养父母是多么幸运的事情,要不来这世上一遭,亲情是什么,只怕都无法体会到。而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为自己多留一滴眼泪的。所以,如果要帮程成,她出来拿薇薇来交换,手上再无任何筹码。
窗外的雾色越来越浓,行人、车辆、房子……被埋进雾霾里,若隐若现。病房墙壁上挂着的电视里,新闻主播正在提醒大家,行车小心。
贾欲春和陈明还在去东湖的路上,摇摇晃晃了一路,贾欲春困得睡了过去。其实,贾欲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绰号叫“上车倒”。那时候,坐汽车回乡下的家里,总是上车不到10分钟就能睡死过去。贾欲春觉得这车啊,就是个大摇篮,一启动就能让她无法抵抗的奔周公而去。特别是今天的陈明,完全是个闷葫芦,又不讲话,贾欲春困得就更快了。
陈明知道这样的长途跋涉,贾欲春肯定会睡,所以准备了小毛毯。他把车停到路边,关上车载CD,将准备好的小毛毯搭在贾欲春身上,想让贾欲春睡得更舒服点。然后继续开车前行,这么大雾的天,本来开车就不容易,老佛爷给的路线图都是比较旧的马路,路况很差。陈明尽量把车开稳。
他一边想着该如何摆脱席玉白,一边控制车速在雾里穿梭。陈明发现GPRS上显示,前面有个向左的急转弯。虽然开了防雾灯,但是视野不远。他小心的减速,想转得更稳一些。
突然,猛地一声巨响,陈明只觉得耳边嗡鸣,他下意识的赶紧向右打方向盘,希望这剧烈的冲击能被自己缓冲一会,再到贾欲春那。车内的安全气囊瞬间打开,陈明晕了过去。虽然晕迷着,但是陈明分明感觉到有人上前打开车门,他以为是救援队来了,可是这个人却上前扭断了自己的左腿。陈明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可是,再疼也离不开梦境,醒不来。
救护车拉着长鸣声奔驰而来。
家里面,杨光和萌萌正在玩堆积木。萌萌哪里会搭积木,他只是不停地弄倒杨光搭好的房子,然后把一块一块的积木咬一咬,再往四处乱丢。杨光只好放弃对萌萌的搭房教学,让他自己一玩去。杨光打开电视想看看新闻,电视里正在播一起雾霾引起的严重车祸。镜头一晃而过,她定睛一看,交通事故里的车好像是陈明的?杨光赶紧给陈明打电话,没有人接。可能在开车没接吧,杨光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她又打贾欲春的电话,依然没人接。无奈之下,只好找王京问问情况。
王京收到杨光的电话,立马向交通部的朋友求助。他问了下详细的情况,通知杨光以后,赶紧回家接杨光一起去医院。
贾欲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肚子里面的宝宝很好,她也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王京和杨光都来了,王京说,幸好车祸的时候陈明及时向右转,所有的撞击力都从左边车门而来,所以贾欲春只是轻伤,母子平安。陈明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除了脑出血,受伤最严重的是左腿,医生说复原的几率不大,以后很可能行动困难。现在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舒醒过来。
贾欲春听完这些,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来到陈明的病房,陪着他。知道车祸的第一时间,杨光就打电话给程成了,他却说有急事来不了。杨光想不通,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程成能有什么急事来不了?上次听到贾欲春哭,就立马赶到家门口,这次却如此淡定?还好贾欲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为了让程成多担心一会,杨光没有打电话告诉他贾欲春母子平安的事。
贾欲春守在陈明的身旁,抓着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使劲往下流。
“快给朕醒过来,你要是现在再给我求婚,我一定答应你”,贾欲春在陈明的身边说。
陈明没有醒,旁边的病友调戏贾欲春说,“麻药还没过,哪这么快醒。别人腿还打着石膏呢,你还要他求婚,这腿脚不利索的,单膝跪地也不容易吧?”
贾欲春转身看了看这个老头,他右手打着石膏,正盘坐在病床上,用左手别扭地喝粥。贾欲春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谁说求婚就得跪着?”
“现在的女孩子就是辣,不像我们那会流行温婉贤淑的了”,老头看到贾欲春一副不客气的样子反而笑了,“不过我这个人前卫得很,我老婆就是你们现在说的‘女汉子’,以前我朋友都说,我条件这么好,长得也玉树临风的,为什么找了个这么悍的老婆,可是后来都羡慕我了。我那老婆,可接人缘……”
老头说起自己的老婆来一脸幸福样,这架势好像是要长篇大论了,贾欲春立马打住他的话头,“停停,谁要跟你聊天了?”,贾欲春擦了擦眼泪,对老头说,“这麻药什么时候醒啊?”
“怎么?你等着他醒过来跟你求婚?”,老头八卦地问。
“你这老头,关你屁事!”,贾欲春转过脸,“不说算了,我去问护士。”
“呵呵,你可要想清楚,医生说了,他左腿断了,即使醒来了也是个瘸子,你还愿意嫁给他?”,老头对贾欲春说。
第91章 以身相许
贾欲春最怕别人对自己好,从小都是。因为礼尚往来的思想对于她来说是根深蒂固的,所以,所有的“好”都是责任,都是债务。
读大学的时候,她就对来学校留学的外国朋友说:“中国有一种特别暴利的投资途径,那就是送礼金。你送500块,不说半年,就算是半月,你的亲戚朋友最少都会还你600块。简单来说,就是投得多,回报越多。碰到办喜事、办丧失、办生日等等一切,一定要卯足了劲死命地送,有多少送多少”。原本还不相信贾欲春的洋孩子,娶中国姑娘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只能悔恨自己之前没听贾欲春的有多少送多少。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也算是中国特色了吧。
贾欲春看着趟在病床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的陈明。这家伙把小命都差点送给了贾欲春,拿什么还他,在中国惯例的思维里,也只有以身相许了吧。其实,这种礼尚往来中,礼越重情越深,中国人看中的就是这份情,所谓还礼也是以情养情。所以,陈明对贾欲春的情重,贾欲春对陈明也是有情的。
陈明动了下干枯的嘴唇,贾欲春惊喜地叫护士,“醒了醒了,嘴巴在动了!医生呢?杨光快去叫医生!”
杨光驮着已经睡着的萌萌,准备去叫护士。王京示意杨光不要动,他把萌萌从杨光的背后接到怀里。这小坏蛋不喜欢王京抱,一到他身上就全身蛇扭。所以,从家里到医院,萌萌一直都是赖在杨光身上。别看这么个小东西,没个几斤的,可还真是越抱越觉得沉。这好不容易睡熟了,到了王京怀里估计闻着味道不对,立马撅起了小嘴。萌萌还没出声,立马被杨光接回了怀里。
“你抱着他坐会,我去叫医生”,王京把自己的外套垫在医院走廊里冰冷的座位上,扶着杨光坐下。
杨光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股憨劲的男人,她在想如果早碰到王京,会不会对陆甲念念不舍。杨光自己都觉得奇怪,陆甲是全身都带着股邪气的男人,冷漠却又爱活泼地捉弄人,她对陆甲从来也琢磨不透,却义无反顾的深爱这个男人。而王京完全是陆甲的对立面,自己却被这股憨厚慢慢侵蚀,渐渐深爱。如果说,和陆甲是一见钟情,那么,王京就是日久深情。杨光觉得,爱不是单向地选择,而是互相的选择。要不然,她是不会爱上一个跟陆甲流相悖的人。
“护士来了”,王京急匆匆地把护士带过来。
陈明已经睁开了眼睛,医生上前看了看,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跟床边的贾欲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