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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系列的事,绿奴才麻溜的开始屋内屋外倒腾起水来。
苏提灯到最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扑到轮椅上去的,只记得回响在耳边的,一直就是棺灵偷尸这四个字。
这四个荒唐可笑的字。
薛黎陷就听着那边屋门一会开一会关的,折腾了半宿也没消停。
索性躺着也睡不着,他就过去瞅了几眼。
也是这一眼,让他以后笃定了自己必须离苏提灯远一点,再远一点。
因为苏提灯大概是嫌弃那床铺上也沾染了点茴香的味道,他自己竟然硬撑着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他那破轮椅上窝了一宿,也不肯去睡床。
虽然薛黎陷当时就差点要暴走了,他真的很想扑上去掐死苏提灯这个龟毛的人,可看着绿奴自己一个人洗了床单被褥不说,还满屋子熏香忙来忙去,终归咬牙切齿的过去帮忙了。
苏提灯这一觉实际也睡的很不舒服,早上起来也带着半肚子的起床气,可一睁眼看到绿奴趴在他腿边睡着的模样,烦心事也顿时消了大半去,这个少年跟了自己真是太吃亏了。
当初在南疆如何遇到的他都记不得了。
如何救他的他也记不清了。
但是他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当时自己无非就是一时兴起。
因了自己对蛊术的天赋,因了能操控他人的命运于股掌之中,因了……一时兴起。
十岁那年之后他就只对没有感情的东西才寄以情感,所以,他向来不信忠心臣服这一说,之所以于蛊术有缘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信念。他们都知道,畜生比人好沟通,死人比活人更忠诚。
只是事到如今再回头想想,他苏提灯这辈子最庆幸的三件事就是,十岁之前遇见了公孙月,十岁之后救了绿奴,以及重回中原又见到了沉瑟。
「先生,你醒啦!我已经写信告诉鸦敷大哥了,让薛大哥帮忙送出去的,他最快今天早上便能到的。」
苏提灯点点头,他有时都不知是不是要感谢一下薛黎陷的多事,不然自己还真找不到甚么好借口让鸦敷回来。
仔仔细细的听了绿奴说了一遍卫臻说的棺灵偷尸的事情,苏提灯笑的开心,後来索性单手托腮笑了大半天才停下。
「若说那日我去看了冰棺,得出的结论是监守自盗。那么听了这个故事,小生也只能评价是子虚乌有。」
书南和薛黎陷其实一早就在门口听着了,只不过谁都没好意思推开那上好沉香盈满了的房门——薛黎陷是觉得自己与那里面的气息格格不入,书南是觉得,一定好贵……
可此时忍也忍不住了,俩人迅疾推开门,异口同声问道,「苏先生有何见解?」
苏提灯轻微一笑,「这个……你们该去问苏公子苏清辞才对。小生只能说,卫臻的失踪有问题,回来的这个卫臻,是不是原先的那个卫臻都两说。」
薛黎陷叫他这问来问去的话给整烦了,便拿出些许无赖的架势,「那你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是甚么?」
「战书。」
「你也认为这仅仅只是南疆对中原下的战书而已?」书南重复了一遍,很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了。
薛黎陷有些不解,「你还听谁说过?」
「我前些天有跟清辞兄聊了聊,他也是这么说的。」
苏提灯点点头,「苏家那边,应该是接到类似于战书一样的东西了吧,所以他一来也可以断定那群人是毒巫。说实话,小生的师傅其实也是毒巫出身,毒巫在南疆并非易辨认,也就是说,这群人就算让小生挨个去辨认,小生也不敢确定,那个就真正的是毒巫。但是苏清辞苏二公子却能如此咬定,大概是手里已有确凿的消息了。卫臻失踪又自己回来这一事是蹊跷不假,现阶段得留意,但却大意不得。柳姑娘原先也说过,这百十来号人没有被移动的迹象,也就是说死的时候就是在这卫家附近。但若真有甚么棺灵偷尸这一说,那么这百十来人到底死在哪儿,不也是定不下来吗?诚如薛掌柜所言,若真有尸体于空中飘浮移动影响流苏,他会察觉到,那么尸体无缘无故消失这一说,不会真就赖在甚么棺灵身上了吧。」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薛黎陷就有些郁闷,那天是他在场的时候,尸体确实是没了!
「这个世界上,让尸体瞬间移动来移动去的法子小生不知道,但小生知道,有一种瞬间让一具尸体消失的东西存在。」
薛黎陷歪头,「化尸散?」
「不错。」
「如果排除卫家人自己在换班的时候偷运尸体,那么唯一可以解释尸体无缘无故失踪的……也就化尸散了。小生也常备那东西。」苏提灯说道最后也笑了,大有一副你们最好再审问我一次看看吧的架势。
薛黎陷赏了他一个白眼,这人是恨不得多折腾自己好快点哽屁么?净没事找事。
又想了想化尸散……薛黎陷就头疼,他们一开始有想过,只不过……只不过卫家如果不想让百来具尸体碍眼,你索性全洒了啊,你就让那么几具消失,但消失的那几具後来薛黎陷和柳妙妙也查出来了,他俩记性都挺好,印象中尸体上没有特别之处,彩虹也没吸附出其他蛊虫来,为甚么偏偏是那几具呢?
「苏先生说笑了,」书南温和的笑了笑,「为甚么苏先生会认为,是卫家的人监守自盗?」
「因为啊……」苏提灯意味深长的托了下调子,收回视线,眼神柔和的注视着窗外,「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这句话音未落,窗外就有一枚飞镖直扑面门而来,苏提灯笑着看那飞镖迫近自己眉心,尔后消失于眼前。
「不止上梁不正下梁歪,而且还太狂傲自负。正渊盟两位高手在这里呢,房顶上还有我的侍卫,你是怎样想的,才会如此大意?卫臻,光冲你害死你自己老爹这一件事,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苏提灯的笑声很薄情,往寒里透着一股子凉薄的劲儿,「但是……卫家现在,确实没你不可,中原与南疆的局势一旦拉开之后,卫家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真是了不得。但小生作为一个过来人劝告你一句,人世间太多事,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卷三 江湖情,卫臻(二十三)
出手拦飞镖的自然不是薛黎陷,而是书南。
薛黎陷现在已经条件反射一般的不在卫臻甚至卫家人面前动用武功了,因此刚才一瞬间,也有些紧张。
比他更紧张的是他怀里的那条蛇,卫臻站得远可能没瞧得见,但书南和薛黎陷都真正见识了一遍蛇魄真实的出击速度。
要不是书南出手往前偏了偏,那么也就顺带遭了秧。
银银自薛黎陷的怀里蹿出后一口又咬空,跌回了苏提灯的怀里,尔后讨好一般的快速顺着苏提灯的腰身缠了一圈,往后仰极了脖子,蛇信吐着就没收回来过,摇头晃脑的,尔后又往前猛伸一头,扎进了苏提灯的怀里,开始蹭啊蹭的。
苏提灯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神情淡漠的说了句,「滚。」
银银吓得立马松了身子,又不敢往地上跳,它知道先生嫌脏,就委委屈屈的将自己缠在扶手上了。
苏提灯侧头看了一眼,尔后伸出左手去弹它,银银将自己的身子缠的更紧了,死活不肯走。
鸦敷此刻和书南已经在院子里和卫臻过上招了,薛黎陷有心想出去帮忙不得,只能眼巴巴瞅着苏提灯和一只畜生置气,看了半天觉得好笑,只不过笑容还未及挂起他就不敢笑了,立马扑过去单手握住了苏提灯仰起的手腕,他那素白的右手手掌里,正握着月娘的那个匕首,「喂,一条蛇而已,你去跟它生气干甚么?它这不都回来向你认错了吗?你也太小心眼了嘛……不至于吧……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正经事是眼前的大事。」
薛黎陷指了指外面打的不可开交的三个人,尔后从桌上捏起一个葡萄,吃干净了吐出籽儿,一面安慰着苏提灯,一面弹了出去。
胜负立马已定。
其实薛黎陷真不想帮忙的,主要是他看不下去了。
书南本身擅长使剑,斗个卫臻也不是问题,可是加了一个帮倒忙的鸦敷。
其实鸦敷这小子也灵活的很,按理说不会出现如此失误,但不知是不是他身后背的东西太大了,大的他整个人转个身都能撞到书南,书南的剑又是长剑,因此斗了这半晌还没有结果。
书南押着卫臻去大厅了,鸦敷这才打算从窗户翻进来,一翻的时候卡住了,於是乖乖的从门口侧着进来了,「先生,床板床垫床褥被子我全给你搬过来了,还有你让我找的那几分单子,」鸦敷从怀里掏出一叠油纸袋包好的东西,没有给苏提灯,而是直接给了薛黎陷,「薛掌柜拿去看看吧,鬼市的几份交易记录。」
鸦敷说完就麻溜的和绿奴开始整理床铺了,苏提灯也终于后靠在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