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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急至,雨点打在琉璃瓦上,叮咚作响,冷汗涔涔,慕颜从梦中惊醒,一把撩开薄如蝉翼的鲛纱帐,空旷的宫殿里,几盏鹤嘴铜灯发出柔和的光芒,清幽的檀香袅袅绕绕,一旁的宫娥晃晃悠悠,打着小盹。
依兰,此时格外想念那个有着母亲般温暖的怀抱,慕颜悄悄起身,披上外衣,赤足踏了丝履,往兰居住的偏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似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细碎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还有阵阵压抑的咳嗽声,让她心头一惊,几乎不作思考,忙走了进去。
“兰,你病了吗?”慕颜掩饰不住慌张的问道。
室内洁白的软榻上,依兰乱发覆面,惨白瘦削的手死死拽着锦被,身子蜷缩成一团,咳的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慕颜赶忙上前,将她散乱的鬓发捋去两边,只见黄豆般大的汗珠不断自她额角淌下。
“兰,你怎么了,我,我去找太医。”她急忙起身,要去请太医。
忽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依兰止住咳,吃力的摇着头,气若游丝的说道:“不,不要,不要请太医。”
“为什么?”慕颜身形一顿,猛的回身,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我没事,真,真的。”依兰说道,痛苦扭曲了她的脸庞,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
“你,”话如梗在喉,忽的,慕颜坚定的沉声道:“如果你不说出原委,我还是会去请太医。”
泪水顺着眼角淌下,依兰闭上茫然无神的眼睛,过了许久,悠悠道:“是肺疾,如果被娘娘知道,一定会把我赶出宫外,殿下,奴婢,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娘娘啊。”
慕颜心一沉,她知道肺疾意味着什么,弯下腰,握住她的手,允诺道:“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但这病忌讳过度劳累,需要静养,兰,答应我要把病养好。”
依兰的手慢慢合上,紧紧包裹住那只纤小的手,带着无言的感激和深沉的感动。
打发走了宫女太监,慕颜小心翼翼的端着白玉碗,向偏室走去,冒着热气的汤汁模糊了她的视线。
依兰卧床已有三日,对外佯称感染了风寒,幸好母后忙于打理皇兄的丧事,一直没有宣召,而自己也诈称身体不适,骗来了不少补品,趁没人的时候悄悄送到了她那。
“晚晚。”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娇媚不失威严。
“哐啷”一声,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汤汁四溅,浓郁而特别的药味弥漫开来。
慕颜娇躯一颤,心狂跳不止,缓慢的转过身,向着来人唤道:“ 母……后。”
高挽如云的秀发,只斜插了一支琉璃簪,脑后耳旁插着一朵白花,上身穿盘领白色窄袖襦;玄黑裙裾曳地,略显憔悴的面容,眉头轻蹙了下,露出温婉笑意,急急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关切的问道:“有烫到吗?母后听说你身体不适,特地过来探视。”
“谢……谢母后,已经无碍了,咳咳,”慕颜故作咳嗽一声,心里暗暗着急。
皇后搂住爱女,细细打量,掩饰不住心疼的说道:“嗯,看来是病了,太医怎么说,要紧吗?看看这小脸蛋都尖细了不少。”
不等慕颜回话,敛容正色道:“依兰呢,本宫将公主托付给她照料,就是这般照料的吗?”略为拔尖的声音透着隐隐的怒意。
慕颜忙扯住她的衣襟,急道:“母后,兰她也病了,是被儿臣传染的,小小风寒而已,你不要责怪她。”
偏室及时响起几声轻咳声,皇后这才缓和了表情,柔声道:“傻孩子,病了就要让太医诊治,耽误了可怎么办?”
“对不起,母后,不会再有下次了。”慕颜低着头马上小声道。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母后没有提让太医过来,不然非穿帮不可。
皇后满意的听到她的保证,唇角微翘,手掌轻轻一拍,说道:“进来吧。”
慕颜好奇的抬起头,踮起脚尖向门口张望,谁来了,不会是讨厌的萧毓梵吧。
她瞪大了眼睛,眼珠都快掉到地上,惊讶的问道:“母后,我的寝宫不缺太监啊。”
伏在地上的那人身子微微一颤,将头埋得越发低了,皇后掩嘴轻笑道:“傻晚晚,他可不是太监。”
“啊?”慕颜越发不解的看着母后,难不成“他”是个女人,是自己的眼力退化了,还是没有睡醒。
皇后有些好笑的看着女儿一脸困惑的表情,沉声道:“抬起头来吧,见过你的新主子。”
那是约莫十一二岁的一个少年,五官俊朗,清涩轮廓分明的脸庞透着几分坚韧,大理石般沉静的眼眸幽深不见底,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凝重表情。
“小人慕夜。”少年清清冷冷的嗓音不疾不徐,没有半点温度。
慕夜,姓慕,那是皇族才有的姓氏啊,不由被他那双眼睛所吸引,无欲无求,无喜无悲,仿佛世间的万事万物都进不到他的眼底。
“晚晚,从今日起,他就是你的贴身侍从,你直接唤他作夜即可。”
侍从?让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做侍从,开什么国际玩笑。
“好了,现在母后带你去骑射场。”
“唰”的一下皇后解去褥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抛向身旁的太监,露出白色长裤,利落的骑装带出别样飒爽的英气,看得慕颜一阵失神。
皇后极其熟练的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笑道:“来,晚晚,不要怕。”高头大马,铁蹄踏地,马鼻喷哧,畏惧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要怕,不过是头畜生,你要学会让它畏惧你,而不是你畏惧它。”皇后说道,话音中透着一股傲气。
她弯下腰,将慕颜一把提上马去,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箍住她的身子,沿着场地小步伐的兜马转圈。
倚在母后的怀中,慕颜死死抓住马鞍,身子绷得笔直,两条腿夹得紧紧的。第一次骑在马上,心慌慌的,母后到底想干什么,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别慌,试着把身体放软,别夹得太紧,马儿会不'炫'舒'书'服'网',对,很好。还有,你要它向左就拉左边的缰绳,向右就拉右边的缰绳,要它停就勒紧两边的缰绳,要加速就夹紧。”皇后轻柔的拍拍她僵直的腰。
“母后,你在教我骑马吗?”慕颜喃喃问道。
“是啊,”皇后的脸上绽开慈爱的笑容:“不过母后特地为你请了一位老师,教你骑射,可不能再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口气温和委婉却坚定、不容反驳。
慕颜耷拉下小脑袋,垂头丧气,没事好好学什么骑射,自己又不是男孩子,在心里直犯嘀咕。
可身后的人却抬起了头,目光悠长,像要穿透过往的云雾,说道:“你外祖父十五岁便征战沙场,十八岁跟随先帝开疆扩土,戎马一生,他在马上度过的生涯远远多过和子女的相处,你的舅父同样也是十五岁就离家别亲,孤身一人,入伍参军,饱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练,方有今日的成就。颜儿啊,你身上有着你外祖一半的血统,母后希望你做那天上的雄鹰,地上的王者。”
“母后”慕颜聆听着她越来越急剧的砰砰心跳声,仿佛要蹦出胸膛,出声唤道。
这时,前方策马扬鞭行来一人,白衣白马,挺拔的身姿矫健不凡,束发的飘带随风飞舞,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啊,一时心跳有些加快,眯着眼望着那人。
等行到眼面前,一下就变了脸色,怎么是他,萧毓梵这个讨厌鬼,强烈置疑自己的眼睛真的出了问题,刚才怎么就觉得他帅气了呢。
“梵儿,你来了。”皇后微笑点头道。
“姑母,小侄来迟了,还望恕罪。”萧毓梵躬身一抱拳,临抬头还不忘冲她挤挤眼。
慕颜嫌恶的别开视线,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颜儿,来,见过你的老师。”皇后语带欢欣道。
老师,在哪,慕颜张望四周,只看到一张得意洋洋欠扁的脸,哀嚎出声,指着他道:“不,不会是他吧?”
夜之曦语
“你叫慕夜?”慕颜嘴里啃着苹果,含糊不清的问眼前的人。
站立在面前的少年不吭声,表情木然的看着她。
好,跳过,慕颜咽下苹果,清清嗓子,问下一个问题:“你爹叫什么?你娘又叫什么?有兄弟姐妹吗?有几个,都叫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扫射似的朝他轰过去。
他还是双唇紧闭,不发一语,最难得的是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
慕颜不死心,继续问道:“你,你是哑巴吗?”她开始怀疑自己不但有幻视,还有严重幻听,因为那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他开口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没有。
慕颜期待的紧紧盯着他,连同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也一道竖起耳朵,等待他的回答。整个大殿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