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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一个好字如晴天霹雳,当头罩下,慕颜身子蓦的一震,顿时心一悸,几欲窒息。
相聚依依
心像要跳出胸膛,慕颜手撑住桌面,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离,目中流露出惊疑与凄迷,咬紧了嘴唇,她可以站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可以指点江山,但此时却无勇气回头,是他吗?谁能告诉自己,还是只是自己太过于思念,所产生的错觉。
“怎么了,哪不'炫'舒'书'服'网'了?”呼延隆绪敏锐的察觉到不妥,揽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关切的问道。
鹰鸷般的眼神直凝着她,又看了看走入茶铺的三人,视线赫然对上为首之人那冰一样冷然的目光,竟被他眉宇间散发出的凛冽气势所摄,视线再下移,落在他腰间按着的一把通体墨黑的宝剑上,眸光一沉。
“我们该上路了,娘子。”他二话不说,强搂着慕颜,步出茶铺,铺子外,乔装成车夫的察汉,忙跳下车,早早掀起了车帘。
慕颜被带着跌跌撞撞的行了几步,如梦初醒,一个回头,那一眼,凌乱不安,却已将他的面容映入眼,直纳到心底。
酸楚的企念如水般涌上她的眼眸,说不出是极度的激动喜悦还是痛苦悲伤,噎嚅着嘴唇,千言万语梗在喉口,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全身都在叫嚣着:是他,真的是他,木头。
不期然被呼延隆绪强力所带,加之心思飘渺,慕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所幸被他及时搀扶住,引来老板娘的一声惊呼:“啊,怎么了,这位夫人。”也引来了众人关注的眼神。
慕夜望去,见是一对普通的商人夫妻,正欲别开眼,却猛的触到那妇人混杂交织着哀戚,激动,惊喜与希冀的眼神,呼吸一窒,心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那熟悉到无法再熟悉的感觉,是这般刻骨铭心,深入血髓。
“大哥,我们歇歇就上路吧,我知道你很急,来,先喝口水。”韩虎毫无所察,将茶碗推到他面前,自从大哥得知皇都有变,就不顾一切的要赶去京城,撇下日渐逼近的战事,哪怕是城主苦苦挽留,依然如飞蛾扑火般,执意而行。但无论他做什么决定,也不论天涯海角,自己都会誓死追寻。
他能认出自己吗,不,他已经认出了,慕颜从他的眼底读到了惊骇和难以置信,更多的是肯定,唇角微扯,但笑意却难以成形,她多想喊出声来,将所有的想念都宣泄出口,可当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或立或坐,神情警戒的十数个乔装的暗卫,惟有咬碎银牙,生生咽了下去。
慕夜腾的一下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剑,冷漠的面容如同冰化般全部瓦解不复,闪烁着无比激动和喜悦的奕奕光彩。
“内子许是有些不适,敢问前头哪有医馆?”呼延隆绪拥搂住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深蹙眉心,问道。
老板娘忙答道:“前方一里外的小镇上就有一家回春堂,客官快带你家娘子去看看吧。”
“大哥,你怎么了?啊,是要继续上路了吗?”韩虎困惑的问道,一边拿起包袱和剑,一边也跟着站了起来。
慕颜一闭眼,将酸楚和哀伤全化作心底无声的悲泣,掌心传来指尖深陷的刺痛感提醒着自己,决然的一扭头,用劲全身最后一点气力,拖曳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
知道他平安无事,能再见他一面,已是上苍的恩赐了,嘴角缓缓浮起一抹苍凉的微笑,回想起他之前受了重伤,了无声息的模样,就心如刀绞,此时冒冒然出声呼救,只会牵连到无辜的百姓,只会给他带来危险。
凝望着她踉跄的背影和她身旁那个陌生却透着霸气的男子,慕夜的眸光一点点暗沉下来,极力克制住冲动,视线掠过铺子外的角角落落,顿时心下透亮。
待马车驶走,他快速的压低了嗓音,吩咐道:“小虎,你去前头的落凤坡等我,我去去就回。”
“啊,”韩虎楞住了,等他回神,慕夜已骑上快马扬鞭而去,赶紧追了出去,高呼道:“大哥,你要去哪啊?方向反了啊。”
回春堂前,呼延隆绪伸手想要搀扶下慕颜,不料被她冷冷的挥开,一皱眉,静静负手立到一旁,待她自行下车。
忽然,平静的街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哒”像踏在心坎上,一人一骑来的极快,不一刻便驰到近前,阳光下,银色的面具闪耀着诡异夺目的光芒,挺傲的身躯,飞扬的发丝,携起的气劲,宛若从天而降的天神。
如感应般,站在车头的慕颜毫不犹豫的向他伸出了双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被一把拽上了马。
震惊过后,察汉立刻掏出弩箭扣在手心,对准了疾驰而去的马背上身影,正欲射出箭枝,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压了下来。
“殿下,您?”他脸容惊讶的扬起,眸子撑得圆滚滚的,不解的望着面色凝重的呼延隆绪。
浓烈的不舍与不甘浮上心头,注视着消失在和风中飘举翻飞的衣袂,呼延隆绪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
得不到的只有毁去,何况你将是我争逐天下最大的劲敌,但,即便如此,依然下不了手,罢了,罢了,一丝笑意苦涩写上唇角,呼延隆绪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自这一别,再相见恐怕只能是在战场上了。
骏马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朝着太阳的方向,仿佛要奔到世间的尽头,永不停歇。
沐浴在金色的辉芒中,颠簸的马背上,慕颜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任喷涌而出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裳,贪婪的汲取着久违的温暖和真实。
青草萋萋的山坡,漫山星星点点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摇曳,不远处,马儿打着马响,甩着漂亮的马尾,悠闲的啃食着青草。
头顶着蔚蓝的天空,四目凝视,眼角尤挂着晶莹的泪珠,慕颜踮起脚尖,颤抖着手,摘下他覆着半边脸的面具,喜悦的泪珠霎时滚下,滴在她手中的那副银色面具上。
“木……头。”依旧粗嘎的嗓音唤出了曾经的回忆,唤出了这个只属于她一人的名字。
慕夜凝望着她的眼眸倏地笼上一层湿暖的薄雾,指尖轻颤着去拭她的泪水,却攒握成拳,再也克制不住蓬勃的思念,将她拥入怀中,喃喃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带着满腹的委屈、痛苦和遗憾,张嘴狠狠的朝着他的胳膊咬了下去,口里渐渐有了咸腥的甜味,他吭也不吭一声,只将她搂的更紧,仿佛要揉进骨血中,融进心魂里,再也不分离。
“为什么你不来,为什么?你知道吗,我派了多少人去找你,为什么你不按我信上说的去长州?傻木头,笨木头。”慕颜反手紧抱着他,深深的将头埋在那温暖胸前,哽咽道。
“信?”慕夜身子一颤,说道:“那封信里,你只给了我八个字,恩断情绝,两不亏欠。”
幡然醒悟明白过来,慕颜抬起头,泪脸上浮起自嘲和释然的笑意,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回来,还要救我,你该恨我,不是吗?”
慕夜凄凄一笑,道:“不,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也永远不会恨你,在我还是个懵懂孩童的时候,因为祖父谋反,全家被抄斩,只有我苟活了下来。”缓缓阖上眼帘,仿佛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中,柔声道:“还记得那一晚,是我与母亲相处的最后一晚,她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肯为我掉眼泪,那么就可以把这个人当作我的亲人,我将不会再感到孤独。”
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咀嚼着回忆的碎片,眼中闪烁着晶亮,笑容却是那么的暖:“当所有人只把我当作一件杀人的工具,当作可有可无的侍从,只有你,给予了我最真实的眼泪和情感,更给予了我从没有的快乐与……幸福。”
慕颜笑的如朝阳般璀璨,眼眸里流动着动人的秋波,蕴藏着大海一般的深情,听似责怪的语气里包含着无限的感动,道:“真是傻木头,几滴眼泪就能换来你的一颗真心,和十多年来无悔的守侯与陪伴,那岂不是太便宜我了,呵呵。”
“大哥,大哥。”远远响起了韩虎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柔情相视。
“你,你不是?”韩虎瞪大了眼珠,手指着慕颜,又呆呆的看着慕夜,惊讶的说道:“茶铺里遇见的那位夫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慕颜与慕夜互看了一眼,柔柔一笑,一点点撕去假面皮,露出一张脂粉未施却皎如清月的绝美容颜。
韩虎发怔的看着眼前高贵脱俗的女子半晌,忽然失声叫了出来:“啊!你,原来你是木头仙子。”
“木头仙子?”慕颜困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慕夜,问道:“什么木头仙子?”
韩虎脸一红,挠挠头,比划道:“就是大哥刻的木头雕像啊,刻了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