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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动。
这三叉应该是巨阕的拿手好戏了,邺飞白靠着身快,躲过了前两叉,这第三叉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身法躲开了的。见钢刀一抖,耳听地刀背上九环发出的叮当索命之声,我没看见钢刀是怎么格开巨阕的叉的,我只看到它们相碰产生的火花,火花之后,两人相后跃开。
巨阙还未站稳,已见九环钢刀追了上来。
巨阕大惊,横叉当胸,却见钢刀来势一转,当头劈去,巨阕不及多想,转动手中长叉。这一转,刚好正中邺飞白下怀,他左手挥出正打在巨阕大开的门户上。
邺飞白根本手上没有加力,可是这不也是明摆着的吗?若真是对敌,巨阕早已心肺俱裂了。
说起来过了好几十招,但从邺飞白出手后算起也不过三招。
举座哗然。四面一片如雷般的叫好。
邺永华微微笑着。
我也笑着摇头:“再无人可与邺少庄主相争矣。”
邺飞白穿着银灰色的长衫,黑发用一支银簪定起,在一片叫好和欢呼声中静立在擂台上,风华绝代,耀眼夺目。等四面叫好和欢呼声消停下来的时候,那个银灰色的人影走到了台前。
“久闻天主教天师乃天人下凡,智勇双绝,今日得缘,不知能否一瞻天师风采,在下也算不枉这人世间走上一遭。”
话一说完,原本很是高涨{网的场面一下子寂然无声。
这种安静,是最为令人不快的,有人在鄙夷,居然说出挑战天师这种话来,这竣邺山庄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有人在兴奋,少庄主武功有目共睹,而天主教天师却一直只有传闻,不见深浅;更多人是在等待,等天主教阴晴难测的回应。
邺永华也并不说话。
我心里冷笑,这个老狐狸也想探探我们的深浅,邺飞白不是他授意这样做的,可是他分明是默许了的。
面子上我依然微笑:“恩,前些日子天师腿受了些伤……”
“不碍事,”易扬很突兀地打断我,“少庄主有这个雅兴,自然是奉陪到底。”
旁边的童子恭恭敬敬地递上两把长剑,易扬随手接过,白衣翩踺,夜莲花开,边角飞扬,易扬好似落凡般降到场地正中。原本安静的四周轰然爆发出震天的声音。
在一大片一大片的声音中,一银一白,两个玉一般的身影站在擂台上对峙着,如歌如画,如泣如笑:银灰凛然,催枯折朽,狂傲不羁,纯白冷酷,冰冻千里,朔风冽雪。
邺飞白不该邀战,易扬不该应战!
两个本都是聪明的人怎么都像着了魔一样,迫不及待地刀剑相向!
九环刀一声长啸,伴着无数助威声冲杀过去。对面的双剑剑尖微颤,也从两边包抄上来,大擂台上,一片灰白之色,两人的速度居然不相上下!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突然,耳边响起邺永华低低的声音:“邺飞白和易扬,你希望谁胜?”
心下大惊!我居然一时忘了身边这个大人物。
“庄主这可难倒我了,”我尽量不动声色,“我可不懂武功,依庄主看,谁胜的几率比较大?”
九环刀向那片白色挥去,只见剑头飞旋,其中一只直指持刀的手腕,另一只却指向手腕可能回缩的地方。九环刀回转,向持剑的手上切去,剑影一晃,直指咽喉,用的却是个围魏救赵。
“在我看来,这场比赛不在双方武艺。”
邺永华还是压低声音与我交谈,我和他近身的两个人都在擂台之上,又在八方此起彼伏的助威声中,我和他的谈论真的是只有我和他两人听到而已。
“哦?那关键在何啊?”我顺着他的话说着。
“你!”邺永华说地笃定。
银色长跃,却见长剑带着沁人的彻骨寒冷,从下方斜挑上来,正对准落势,九环刀毫不含糊地挥刀而去,相撞之声清脆动听,宛如半夜的索命铃铛。银色借势越开,白色如影随形。
“邺庄主说笑了。”
“没有,这是事实。”
“……”
“朱颜,在你心中,到底是邺飞白多些,还是易扬重些?或者说,到底是天主教苦还是竣邺山庄沉?”
刚才两般兵器相撞,未想,长剑被豁开了好深条裂口。
银色弱在少一道利器,白色输在兵刃不强。论身法,论技艺,两者真的无法取舍。银色在小心两柄长剑的左右包抄,白色要担心银色的强仞硬器。
“邺永华,你居然……”
“我不过问我心里想到的问题而已,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偏向谁多一点。”
“……”
“别那么看着我,朱颜,我也是在为你着想。”邺永华深不见底,语音不祥。
擂台上的两个人,群袂飞扬,刀光剑影,身影迅捷,攻如洪水,守如固城,惊鸿掠雁,难分彼此。银色一把九环刀舞地滴水不漏又穿插着凛冽绝伦的劈砍攻击,纯白夹带两团剑风,一守一攻,丝丝入扣。分明招招凶险,却总有精妙招数出来化险为夷。
“邺庄主倒是希望我盼谁赢呢。”言辞犀利。
“有意思……我要是你的话,我会盼望邺飞白赢,但是我个人却希望你能向着天师易扬。你怎么看?”
“我?我盼望天主教赢!”
突然,九环刀套路大变,一刀刀直指下三盘路,全然是一套下盘抢攻的招数,有点像一种地堂刀法。纯白跳跃腾挪,却好似鸿毛白羽一般。
我暗暗抽了自己一下,这邺飞白分明是在欺易扬腿上的旧伤!
果然,一阵腾挪之后,纯白的身影分明有些懈怠。
“如果抛开天主教呢?朱颜,你会希望谁胜?”
“抛开?我是天主教的圣女,怎么可能抛得开天主教。”
“我是说‘如果’。”
“永远没有这种‘如果’!”
“果然……”邺永华轻轻叹息。
纯白猛然发狠,再不顾及钢刀厚实,一剑一剑毫不妥协地迎向钢刀锋芒。兵器碰撞脆响不断,叮当动听,好比磬鼓独奏,赏心悦目。四面欢呼之声更盛!招招绝妙,步步惊心,竣邺山庄少庄主,天主教大天师,龙虎相争,天地亦为之变色。
“圣女权势虽大,可是你并不快乐不是吗?天山给不了你想要的。”
“邺庄主,”我强制自己收回看着擂台的目光,平平稳稳得把目光投向邺永华,他叵测难味的眼睛一直在那里等待着,“位置越高权势越大,责任亦也越大,朱颜并非绝顶聪明也明白这个中的道理,孰轻孰重倒还分地清楚,天主教不是圣女的,但是,圣女却是天主教的!朱颜是实在担不起邺庄主的那份厚爱。还望邺庄主海涵。”
“……”
猛然,耳边穿进刺耳的声音,贯绝视听,刺激着我的大脑。
定神一看台上,却见一银一白已然分了开来,各自站在一边,玉白色的长袍上血渍斑斑,还不断有红色的血流从易扬大腿上渗出来,一支长剑已折,另一支上磕碰裂痕不断。银色的袖袍依然断开,只有星点的血渍,想来应该是另一人的,而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手中那把全碎的九环钢刀。
台下空前地高涨{网,欢呼叫好之声震天动地。
而在我耳边都不过是蝇苟之声,只有邺永华的声音如雷贯耳:
“我定会除下你的枷锁!”
天摇地动。
我毫不理会一路上侍者的行礼,直直地冲进了易扬的卧房。汀兰知我意图,把房门一关,本分地守在门口。
易扬腿又伤了,正依在软塌上,手拿了一本礼书泉送来的帐目。
“免了。”我看他又要行礼,挥手制止了。易扬本也就是做做样子,当下又回复成之前的姿势。
“该是刚刚告辞了邺庄主吧,这么急过来可是为了下午的比武?”易扬继续看着帐目,口里说地平淡。
“你倒是清楚。”我也回地冷淡。
“巨阕功夫当是不错了,可是连邺飞白的深浅都没试出来,说不得,只有自己上场了。”
我看着他,这就是他的解释?果是滴水不漏啊。
“我对你的事情才没那个兴趣。”我说着转看眼去,打量四周。
易扬的房子里很是简练,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有软塌旁,支了张羊皮地图。我移步上前,仔细分辨,却是个天下的大地图。
天主教位与西面,东与峻邺山庄接壤,西与暗门毗邻。鸣山鸣河和宝瓶口都是天赐的地利,天山位于天主教地界的正中,与最东面的滂城有半个月的路程,最西边的静水镇有五日的路程。
我看着地图,说道:“今日你在擂台上之时,邺永华语焉不详。”
“哦,”易扬也抬起头来,“他所指在何?”
“他几乎是赤裸裸地承认他要与天主教为敌。”我皱着眉头看着地图,越看越不对劲。
我背对易扬,易扬不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神色。
“这个邺永华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