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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觉得没趣,肚子里的话自然也不能憋着,撅撅嘴道:“福晋可还记得‘淢湖’献舞第二日,王爷便让奴婢去了‘福泽阁’?”
我点点头,尚未言语便被觅兰接过话去:“奴婢还记得自那日起福晋生了好大一场病,双手双脚皆被冻伤,在榻上躺了好些日子。”
“王爷当日得知福晋受了风寒又冻伤手脚,别提有多着急,便赶紧吩咐小顺子跟着奴婢过来了,直到奴婢与小顺子回了‘福泽阁’,知晓您并无大碍才算松出一口气来,连续好些日子,王爷都是满面忧色,唤了曾大夫去了好几趟,仅这么些日子便消瘦不少。”翠儿悠悠叹了一口气,又道:“王爷果真疼福晋您呢,亦是要小顺子日日跟来看了您的病况方才放心得下。”
我心中一热,原以为当日阮暨岑是因宠爱翠儿才会支了小顺子在她身边,却没想到竟是这番用心,他是借着小顺子的眼睛日日都在看着我。
觅兰亦是跟着点点头道:“王爷见福晋冻伤了腿脚,情知您素日里喜欢出门走走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些日子才命人做出‘代步椅’来,还吩咐奴婢必须亲眼见您喝完药方能作罢,一点马虎不得。”
我由不得又是一阵感动,他时时将我放在心上,然当时却蠢钝如我,还日日巴望着与他早些时间解除契约,伤他情份。
又与觅兰、翠儿闲聊片刻,心思却早已不再这里,远远的飘到阮暨岑身边去了。她们二人何等贴心,觅兰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我领会她们心意,亦不再做逗留,留了些叫觅兰好生修养的话,又吩咐翠儿几句,遂飞快离了去。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只觉得暖暖的甚是舒适,满园的春色昂然,亦如我现在心境一般无限明媚。我牵起脚下极地的纱裙,越发的加快了脚间的步伐,心心念念只想早些见到心中想念的人。
兴致勃勃回到寝殿,门前守着的是小贤子,小贤子见了我,赶紧跟我行礼,我免了他的礼,漫声问道:“如何在这儿守着?”
小贤子微微垂首恭敬说道:“回福晋,适才王爷接了太后口谕入宫去了,王爷命奴才在这儿守着通报福晋一声,省的福晋担心。”
我微微蹙眉,只挥挥手将小贤子打发了去,心下却没来由的生起一股凉意。上次入宫亦是蔚太后意思,却使得他满身伤痕而归,一阵触动,又苦于无计可施,只得干干等候。
随着傍晚的降临,心中越发不能平静,终是再也坐不住,起身往正门而去。玄武帝禁足旨意尚未解除,正门之外仍然守着大量士兵。我推门而出,便有一个军士打扮之人将我拦住,恭敬言道:“福晋请回,微臣奉旨把守,若无圣上手谕,王府一干人等皆不得离府,还望福晋体恤。”
此人言语虽显客气,却未留半点商量的余地,将我生生堵在门前,进不得半步。我情知他是奉旨行事,亦不予他为难,也不方便问他一二,于是默然不语退入府内。
春分和暖,虽已至傍晚,但春风吹拂在脸上仍是温温暖暖的,已再无初春时节的寒意深深。不知如何竟漫步行至‘淢湖’,四周垂柳絮絮,‘淢湖’之上烟波浩淼,一轮明月挂在天际,若隐若现的倒映在湖面之上。我无心赏景,只是一味走着,显得有些漫无目的,心中愁绪却越发浓烈。
攀一支垂柳在手,看着满满一池淢湖水,手里摆弄着的柳枝越拧越弯,只闻得“啪嗒”一声,竟生生被我拧做两截。我稍稍回过神来,心底微微抽一口凉气,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笼罩全身,好似这好容易得来的幸福会如手中柳絮一般断若两截。
心中正慌乱无助之际,一缕悠扬的音律在‘淢湖’畔响起,心中顿时一暖,知道是阮暨岑吹奏,欢喜的回身望去,见他亦含情专注相望。我嫣然含笑,阮暨岑的身影却被眼中薄雾所迷。
他放下执有翠叶的手,向我走来,轻轻的为我拂开被风吹乱的秀发,轻声唤我道:“芸儿。”
我看着他微笑,眼中的泪却径自滑落下来。他微微蹙眉,一手将我揽入怀中,声音里满满装载着怜惜与歉意:“让芸儿担心了。”遂轻柔的抬起我的脸庞,将我面上的泪水逐一吻去,轻声在我耳畔说道:“从今往后,岑不会再让芸儿哭泣落泪……”
卷二 第六十章 《同心》风波
湖水广阔,在浅薄的月光映照下泛着粼粼光芒,湖中有明月的倒影,就像一片沉沦于湖中的星空月夜。晚风吹拂,带动着我略微凌乱的发丝,也轻轻撩起了桑蚕纱裙。我依偎在阮暨岑的怀中,一时的温暖舒适冲淡了心中浅浅的忧愁。
我盈盈举眸,月光淡淡的洒照在阮暨岑柔美的轮廓上,将他俊美的容貌隐隐显现,我几乎痴醉,看着他怔怔出神。便是能这样依偎在他怀中,便是能这样静静看着他,我心中亦是荡漾着满满的满足感。
他垂下眼睑,亦柔情的回视着我,浅浅的笑容自他嘴角荡漾开来。执起指尖的翠叶,放于嘴边,轻轻的吹奏起来。幽美婉转的叶鸣声在幽静的‘淢湖’畔缓缓响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曲调,《广寒相思》。
一时来了兴致,想予他伴奏和鸣,离了他的怀抱,捡起地上一片刚才掉落的翠叶,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将翠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奏。“噗!噗!”两声,很是煞风景的生生打断了婉转悠扬的旋律。顿时窘得很是想打个地洞转进去,面上热得有些发烫。
阮暨岑看我,笑道:“芸儿吹叶时无需这般使劲。”遂绕到我身后,环着我重新将翠叶放到我的嘴边,柔声道:“芸儿再试试看。”
我稍稍定神,唇瓣轻轻的覆在翠叶之上,轻而缓的使着巧劲,翠叶倒也发出了清脆的鸣声。
“咦!”我不由惊喜轻吟出声,心中欢喜万分。
他浅然一笑,道:“岑的芸儿聪颖巧慧,一学便知窍门。”经他怎么一夸,有些飘飘然,复再轻吹两下,又发出两下清脆悠长的叶鸣声。
“不出多日,芸儿便能与岑叶鸣合奏了。”他柔声说道,在我耳畔吐着温气。
我轻轻笑道:“《广寒相思》若由叶鸣合奏定然别一番风味。”
阮暨岑掰过我的身子,目光似轻柔羽毛在我脸上拂过,嘴角蕴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柔声说道:“《广寒相思》乃先帝之作,蕴含着先帝的浓浓深情。岑亦效仿先帝,早已为心中唯一作了一曲。”
他的话犹如春暖之风在我心中拂过,不由一阵感动。心中唯一,便是对我今生的承诺罢!我含笑不语,只是深深凝视着他。
他温柔一笑,似春日里的一缕阳光,复将翠叶执于嘴畔,徐徐吹奏起来。然而我心中的欢喜却在乐曲的絮絮吹奏中月沉越深,似一颗石子坠落井底,虽只是这么浅然一下,却足以惊荡起丝丝波澜,只为这曲《同心》。
当日淑妃淡淡的忧虑之色犹在眼前。“《同心》本该二人合奏……《同心》本该二人合奏……”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我的胸口。
便是这么一个恍惚,阮暨岑便已察觉,停下翠叶的奏鸣,微微蹙眉看着我道:“芸儿可是身子又觉不适了?”
他这般温柔的凝视如何让我问得出口,只是轻轻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凉意罢了。”
他一双温暖的手覆上我的手,温声说道:“是岑疏忽了。”复褪下身上长衫将我裹在其中,道:“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与他同步往望月轩去。身上的凉意却有如何抵得上心中的凉意深浓!
是夜阮暨岑依然伴我同眠。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就睡眠清浅,心中又有想思,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忽然想起皇后在御花园同我说的话:“说来这淑妃入宫之前与廪亲王也有些交道的,嫡福晋未曾听廪亲王提起过么?”当日便已觉话有蹊跷,却未想到竟是为了这番,皇后果然有心。
轻轻一翻身,不想却已惊醒了阮暨岑,他半梦半醒道:“芸儿今日可有心事?”
“只是被外面的细雨声惊醒了。”我微微摇头,并未打算将心中之事告知于他。
他微一叹气,伸手自后将我揽入怀中,道:“芸儿心中有事,岑岂会看不出来?”
身后一阵暖意袭来,将头枕在他的腕上。“芸儿害怕,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昙花一现,害怕芸儿不会是岑的唯一。”
“芸儿怀疑岑对你的感情么?”揽着我身体的手微微松了几分,仅一瞬间却又将我揽得更紧。
我默声不语,心下一阵黯然。若是唯一,淑妃又如何弹奏得出《同心》?
“芸儿可是听了谁人的闲言碎语?”阮暨岑的声音微微透出凌厉,将我掰过与他对视。
我微微垂下眼睑,片刻才慢慢轻声启齿:“《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