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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顶点之上,还是顶点。
丑门海。
那个“顶点”凌驾在瞳雪的力量之上,却又可以被任何微小的存在伤害——没有无坚不摧的矛,也没用阻挡一切的盾。丑门海压制了瞳雪,绕过一个循环,又被一切所俯视。
“丑门海。”傅秋肃唤那人的名字,那人没抬头,坐在一片虚空之上,手里摆弄着一条灰色的宽大布巾。
“小海,”傅秋肃又道:“你亲爱的大灰一直在找你。”
“估计是走岔了吧。”那人低声说。
“是么,”傅秋肃的表情有点儿冷:“妲虺找不到你,不意味着我不行。”
叫做丑门海的女孩这才抬起头来。
作为顶点的顶点,其实就是慕容轩辕沉蛟所见的相士罢了。
一副细瘦的身材,容貌也单薄,让人难以留下印象,皮肤包括嘴唇都柔软苍白的浅色,唯有一双眼睛是纯粹的黑,黑色里又吞噬了亿万星海的亮度,幽深广阔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整个瞳仁几乎盖满眼眶。她和气低唤对方的名字:“秋肃。”
傅秋肃扫了一眼她所做的事情——正在往毛巾被上绣花。习以为常的举动,如今在他眼中却刺眼起来。他问:“对吞噬者的事情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吗?”
“嗯。”丑门海应了一声,低头接着绣毛巾被。
她与瞳雪曾因为公约与循环的事情有过一些血腥往事,那时的她不断尝试逃离瞳雪的领域,而瞳雪则是不厌其烦把她抓回去。【各种情节请见《风水师》】
好在现在两者已经基本融洽了。
就像写蹩脚打油诗、自导自演苦情剧,在毛巾被上绣东西是她在小域世界不断逃亡时,用以解闷的一个爱好,后来爱好渐渐成了习惯。
虽然丑门海的手工活很差,但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练习了无法计量的岁月之后,毛巾被终于被她绣出了花。;
傅秋肃原想生气,然而就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忽然发现了什么。只见毛巾被上,针脚拙稚,隐约能看出是一个蓝脸的男子牵着一匹怪马,在一片密林中龃龉独行。
寥寥的线条虽然稀疏变形,却隐有苍凉孤胆的救世感。
“这是——”
“阿凡达?潘多拉星人的异族英雄?”傅秋肃眼前一亮。他破釜沉舟与顶点对峙,没想到丑门海竟然会绣阿凡达的图案,这是否是拯救与希望的暗示?”
他激动地扶住丑门海的肩膀:“小海,你……难道你?”
丑门海失望道:“这是窦尔敦盗御马。”
傅秋肃:……
“够了。”男子说着,从丑门海手中扯过毛巾被,轻轻抛出去。毛巾被离开了丑门海的禁制领域,在暴烈的力量流中瞬间化为虚无。
他用这种方式诠释了自己的愤怒。
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对自己近乎家人的朋友,他从未这样冷淡粗鲁。
他可以伤害高长恭,但他从不伤害丑门海。
丑门海叹息,一双涵盖广域无垠的双眸包含所有生死因果,注视进傅秋肃的眼中。傅秋肃避开她的目光,不去看自己从纯粹力量凝聚成型到现今的一切。
在她眼中的傅秋肃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在她眼中,只能看到瞳雪的影子。
丑门海仰视男子,说:“我有我的自由。”
“是的,你有。”傅秋肃深呼吸,以免自己的理智被情绪吞没:“多如意的算盘——即便是吞噬者也未必能消灭你与瞳雪,你还保护了小域世界,让吞噬者不能直接摧毁它们,以此给了我们最后的避难所,让我们这些可怜虫可以多活几十亿年,这时光简直是无数存在渴望的岁月了,是不是?然后你和瞳雪在那小小世界之外,与吞噬者撕咬搏杀,僵持到最后,然后你再满身烂汁碎肉地为了我们的平安而欣慰——丑门海,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地善良!!!”
傅秋肃一口气说完,轻轻抬起对方的下巴。
丑门海偏头蹭过他的手指,用极轻的声音回道:“吞噬者的确无法消灭我与瞳雪。我拒绝与其战斗,原因你也知道的……相信我,只要九冕齐聚,总会有办法解决此事。”
“九冕没有希望。”傅秋肃扳过她的脸,坚定而断绝地道出这个事实:“你不用骗我,吞噬者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亚顶点,它有可能成为另一种顶点。”
丑门海静道:“也许没有,也许有,毕竟我不代表真相。”
傅秋肃咬牙,眼眸隐隐变成银色,这是他要原身化、或者极端情绪化的征兆:“不用再骗我了。你让我们去唤醒根本不会觉醒的刘翠翠,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都进入那个世界,然后再……”
“秋肃,就这样吧……”丑门海打断男子的猜测:“吞噬者的事情,我与瞳雪都不想多谈,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
“没什么事?”傅秋肃扬眉,他拿出包袱,抖出一大堆桃子,几乎把对方埋了。男子唇角浮起微笑:“你看,小海,我违背公约了。我篡改了小域世界的一段时间轴,简直是罪不可赦。”
丑门海怔忡,拾起一个桃子抱在怀里,指尖摩挲着桃子表皮细细的绒毛,没有接话。
傅秋肃蹲身,逼视丑门海的表情:“呐,根据公约,什么时候让瞳雪灭了我?”
“秋肃。”丑门海抱着桃子轻声呓语,瞳仁中空茫一片。
“你说——时间从何处开始,又在何处停止?”
“世界生灭如同蛇蜕,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我所听到的你的问题,还是你刚才所问我的问题吗?”
“不要岔开话题。”傅秋肃咬了一口桃,把桃核远远抛开,注视着对方瞬间垮掉了的脸,忽然笑了。
“不过,既然你非要我说点别的,小海……不如我们叙叙旧情。”
男子忽然抬手,把丑门海打横抱了起来,用嘴唇在她脸上轻轻重重地碾磨。
看着傅秋肃眼中炽热而陌生的情绪,丑门海有一瞬间的茫然:“秋肃,和长恭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自然有——
我刚把他封入寒冰之中,藏入最后的世界。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所以傅秋肃只是继续亲吻怀中人的脸颊,瞬间架起自己的领域,封锁压制对方的力量,并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中。“小海,经历种种之后,我忽然发现,我最爱的是你。”男子低笑道:“如果你想让我死得无憾,不如让我试试你的滋味……”
丑门海苦恼地皱眉,大概觉出对方是想报复自己,或者宣泄愤怒,便也不怎么担心,只是推拒道:
“秋肃,你爱我没错,但不是这种……你最爱的就是长恭……况且,我怎么看都是个女的……”
“不,我是直的。”傅秋肃俯身,用手指抚摸她的眼角,认真道:“像箭一样直。”
第四十章只怕不知足
那天祭扫回家之后,刘翠翠独自跑到院子里捣鼓半天,抱着一物回屋,照得整个怀抱都亮了。她把物件递给苏风,顿时满室生辉。
“给你的。”小狐狸努努嘴,踮脚把东西捧得更高——那是一枚铅球大小的夜明珠。
“这是什么?”苏风看着小狐狸捧给自己的巨大明珠,不知该不该接过来,总觉得太过贵重了。小狐狸闻言别过头去:“你带它入山采药,这东西亮得很,你就不会再受伤了。”谁让苏风没什么本事呢?
第二日苏风天不亮起身去采药,刘翠翠睡眼惺忪跟到门口,坚持让他拿着烁烁放光的大光球进山。
背着药篓的青年刚迈入伏屏山谷,就被一山谷的瓜菜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水泻都不通——多么堵。
“参见苏大人!参见苏大人!!”所有瓜果蔬菜齐齐拜服,看起来像某种奇怪的邪教组织。
……蔬菜拜人教?
苏风怔怔站了一会儿,小土豆小茄子们还忙活着磕头作揖,嘴里喃喃有词:“苏大人威武,苏大人威武……”青年惊讶之下,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你们是小狐狸的朋友?”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伏屏山一系的妖怪!”一个小红果说。而各色蔬菜纷纷抬起头来,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攥着小拳头,一个个都是小土包子模样:“喔喔喔……苏风大人如此平易近妖!!我们实在太感动了!!”
苏风心下一动……是了,“妖怪”。刘翠翠提起过这个词,这些小家伙也这么形容自己。虽然不知道妖怪究竟是什么。不过……
怎么看它们都是菜呢?
出于礼貌,苏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顺便抱起一个小茼蒿仔细端详,对脸颊红红的茼蒿微微一笑:“小家伙,你的菜叶真绿啊。”
小茼蒿抽抽搭搭哭出了声:“苏风大人夸我了,他好温柔……好温柔啊!!!”
顿时山谷炸锅了,万菜欢腾。
那日起,苏风在伏屏山谷多了一大群瓜果前呼后拥,可谓浩浩汤汤,横无际涯。青山共绿草一色,土豆与甘蓝齐飞。采药之旅不再孤单也不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