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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之晋到姜穆和龙三面前连连作揖:“之晋来迟了。可是错过了什么热闹不成?”不想他姐夫和龙三竟异口同声的问:“你来做什么?”
龙三问的是严之晋,而姜穆问的却是姜怡春。“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
姜怡春微微低了头,也不回答姜穆的问话,四下看过之后说了一句:“我去楼上看看。”之后再不给姜穆开口的机会,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
姜穆无可奈何的摇头。一旁的朱大人问:“姜先生,这位姑娘是?”姜穆忙笑着解释:“是小女,被宠坏了,实在不成体统。”
朱大人哈哈笑道:“女儿家生来就是要人宠要人疼的。本官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女儿给我疼爱,”他说着斜眼看着朱公子,恨恨的道:“只生出几个臭小子,每每若我生气。”
二人在厅中客套,姜怡春在凌青琦面前却毫不客气。
她摘了帷帽丢给身边的丫头,挤到凌青琦的椅子上毫无形象的拿盘子里的水果吃。
凌青琦轻轻推她,“你怎么来了?”姜怡春边吃边鼓着腮道:“我来看着他,”说着用另一只手随意往楼下指,“免得他给你惹出什么麻烦。”
是指严之晋。可是她这一来,直接上了二楼,就有人会猜出在二楼坐着的并不是凌青瑞而是她凌青琦。
方才龙三的表现似乎知道什么?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凭空猜出来的?
这事不能拖得太久,龙三和那个黑衣七娘娘都来者不善,要尽快处理完毕散了人群才好。
她招手将徐管家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徐管家到栏杆前,大声宣布:“东家有话: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大家都时间宝贵,为方便诸位,请贵人们随意出价,不过每人只能出一次。方才第二坛还没有落捶定音,便是还剩九坛,出价最高的前九人即可得之。”
此话一出,厅堂中的人都纷纷开始议论。
站在台中的赵管事为难的向二楼看去。怎么忽然又变了?在座的都是大人物,哪一位都是俞记得罪不起的,这样善变,万一人家寻衅报复……。思及此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毕竟是女子,再聪明再有主意,处理这样的大事还是欠些火候。
他觉得此举不妥,可楼上已经有四个小厮端着托盘走下来,盘内装着笔墨纸砚,来到厅中逐一的呈给每位客人。
徐管家在二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扬声道:“麻烦诸位贵人将价格写到纸上并落款交给赵管事,我们这边看过之后会将最终结果公布出来。”
俞记这一连串的举动,把姜穆看得连连咋舌。
春儿将凌家二小姐的话转告他时,他便觉得此举蹊跷。从商近二十载,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法子。春儿说这办法是二小姐想出来的,他便觉得十分不可能——一个女子,怎么能想到这些?
可是现在他信了。俞记的东家不肯露面、再加上春儿一来便直奔二楼,这些足可证明来的人不是凌青瑞而是这位二小姐。这一连串的安排、调度,就连他也要自叹弗如。
凌家有这样的人才在,日后合作起来便更加有利可图。想到这里他再不迟疑,挥毫落纸写下一连串的数字。
早有小厮挡在他身边,不叫旁人看见他究竟写着什么,待他写完,他身边的小厮利落的用一张干净的宣纸覆在上面,迅速的送给赵管事。
此时龙三也已落笔,他毫不避讳的悠闲的吹干了墨汁,就有几个人凑上来看,见上面写着:二百两。之后口耳相传,低低的唏嘘惊诧之声传来:“又加了一百两……”、“一百两金呀……”
第九十三章 拍卖(下)
姜穆和龙三毫不犹豫的照着俞记安排的做了,朱大人也笑呵呵的写了一张条子送过去,剩下的人纷纷开始行动。
因为怕别人看见自己出了多少银子,有人将宣纸放到腿上歪歪扭扭的写、有人以手遮掩着写、也有的干脆学姜穆,叫几个小厮过来挡着。
田员外低头伸手悄悄的往怀里摸,之后叹气摇头跺脚。
龙三出了二百两金,那就是一千六百两银子,其他人出得再低也低不过一千两去,可惜差了点。
厅中都有人没有报价,更何论屋子外面的人 ?'…'但既然来了,总得看看究竟谁拔得头筹。也跟着俞记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最终报价的只有十六人,赵管事未想到这样会比之前卖得价格还要高,顿时心生敬佩。他不敢擅自作主,将一摞价格单用托盘装着亲自送到二楼。
凌青琦一张一张的细细看过,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笑之事,她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之后亲自按出价高低的顺序排好,又递还给赵管事。
赵管事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愣住了,连忙向下翻找,从靠近下面那里抽出一张,小心翼翼的说:“二小姐,这是……”话说了一半就见二小姐摆手:“咱们都是按着规矩来的,自然不能偏袒谁。”说着以手点着他手里托着的宣纸,交代道:“您下去将各自多少银两宣布一下吧。”
“银两”二字,她格外加重了语气,赵管事转了转眼珠顿时明了,之后就有些兴冲冲的端着托盘快步下楼。
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厅堂中再次安静下来。
来到台上将托盘放下来,赵管事清了清嗓子拿起一张纸念道:“陶然茶楼姜先生,出价千两白银一坛,共购得五坛。”拉长的音调,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忽然有人一拍大腿:“哎哟,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只写了一坛子!”说着悔恨交加。又有人摇头低叹:“只剩下四坛了。”
待下面的议论声息渐低,赵管事又继续念了三次,这三人分别以白银九百两、六百八十两、和四百两购得。
田员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自己没有报价。
此时龙三紧锁眉峰,冷冷的望向赵管事。
他周身散发出来一股厉气,使本来围在他身边的人纷纷退避,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聚集过来。
他出的可是二百两金,为什么俞记酒庄没有提他?还有一坛,难道这最后一坛是留给出价最高之人的?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胆怯,赵管事微微缩了缩脖子,拿起一张纸念道:“最后一坛,得主是出价二百”念到这里他似是被一口气呛到了,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才继续道“……零一两银的严之晋严公子。”
这一顿使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严之晋忽然跳了起来,欣喜异常的叫:“竟然是我,哈哈,我出了二百零一两竟然就得了。”
众人并没有对他多加关注,而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龙三,继而又转向赵管事。龙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俞记酒庄得罪了凌家?怎么出那么多金子还买不到一坛酒?
龙三脸色铁青,一步跨过来质问道:“我出的是二百两金,为什么不卖与我?”赵管事似是刚发觉这个问题般,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剩下来的纸张,之后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扬声念着:“龙少卿龙三公子,出价二百两银。”
这个“银”字被他用颤音念着,大有余亲绕梁之感。
角落里忽然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龙三恨恨的转头看了一眼七娘娘,之后手掌狠狠拍在赵管事面前的桌子上,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
他出的是二百两金,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仅凭凌家人的两片嘴唇难道就能篡改事实?
赵管事下颌微扬,将手中的纸翻转过来四下呈给大家看:“哪里有‘金’?大家看看哪里有‘金’。龙公子写的分明是:‘二百两’,难道我们俞记有银子还不赚?”他说着将那张纸恭恭敬敬的呈到龙三面前,“龙公子啊,只怪您少写了一个字,我们俞记若因着与您素日的交情将酒卖给您,未免有失公允。更何况,咱们最初说的便是以银两交易,而不是以金,您说是不?”
之前他设计要买俞记,如今二小姐以这样的法子小小的戏弄他一番,看到他气得青筋突起,果真是大快人心啊。
赵管事说得有理有据,又有一些人因为囊中羞涩舍不得花这样多的银子买一坛酒的,之前看到龙三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着实不忿,如今便在一旁附和:“对呀对呀,人家俞记这件事办得果然公平啊!”
龙三的手在袖中紧紧握成了拳,脸上的表情却已恢复如常,对赵管事淡淡的道:“是我大意了,赶问贵庄下次何时再行拍卖?”楼上的人已经听到他的问话,徐管家立在上面扬声宣布:“三日之后,俞记酒庄会再次拍卖合香,诸位尊客如有兴趣,欢迎再来。”
“好。”龙三抬头冷冷的看过去,目光却并没有放在徐管家身上,而是死死的盯视着微微摆动的幕帘,一字一顿的说道:“到时我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