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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宛唯有放弃追踪萧瑾睿,此时此刻,她更担心白潜的情况,她连忙跑到白潜旁边。
白潜的一双眸子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似乎连视力都差了很多,晴宛不自觉地啜泣着,上前就想把玄汐从白潜身上拉开,她不允许背叛残剑山庄的人。还在这里假惺惺地关心白潜。
此时,朱滢亦跌跌撞撞地赶来,她捂着胸口,亦一脸担忧,口中不停地喊着白潜的名字。
晴宛用力拉开了玄汐,此时才看清。玄汐的肚子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鲜血顺着她那件黑色的衣裙直淌了下来。
白潜露出笑意来,含含糊糊地道。“我不允许背叛残剑山庄的人活在世上!”
说着,白潜脸上的笑意变得狰狞起来,伴随着玄汐痛苦的呻吟声,晴宛进退两难,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扶住了白潜,将手搭在了白潜的脉门上,这一把脉,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白潜,你再忍耐忍耐。我一定想办法救你!”晴宛满脑子思考着,一时之间竟慌乱起来,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亲近的人死在眼前。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就有可能要与白潜永诀,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啜泣起来。
“晴宛,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事,我想在临走前,再摸一摸你的脸!”白潜颤抖着伸出手掌,找寻晴宛的脸庞,他手上沾满了鲜血,粘稠而血腥,晴宛带着哭腔,握住了白潜的手,引导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白潜的手颤抖地抚过晴宛的脸颊,令晴宛的脸颊上也沾满了血迹,看上去别提有多狼狈了,但是晴宛毫不在意这些。
“白潜,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玄汐眼睁睁看着白潜抚摸晴宛的脸庞,那种深情,不是任何人可以装出来的,更何况,白潜还是一个将死之人,他的那种情感,便是发自内心的。
白潜没有理会玄汐的话,只又将晴宛的脸颊抚摸了一遍,渐渐的,他的动作变得缓慢,直到再也没有动作之后,晴宛眼眶中的眼泪,却刹那间流不出来了。
她紧紧地握着那一只没有筋骨的手掌,那手上的每一处薄茧,她似乎都能够准备说出位置,毕竟他们成亲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白潜的很多习惯与表面的身体特征,她都已经知道地一清二楚。
曾经,她以为她的心中只有紫霄一人,但是现在看来,白潜早在不知不觉当中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内心,此时她再也忍不住,将白潜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一旁,玄汐眼眶中的泪亦不停地倾泻而下,“为何,你在死之前,要捅我一刀,我是这么爱你,为何你不爱我!”玄汐的声音嘶哑而带着哭腔,与她以前灵动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始终沉默的朱滢,此时微微闭目,以表示对白潜的惋惜,她冷静下来,听到玄汐的哀嚎,终于镇定地道,“玄汐,我曾经以为你们两人之间只是误会,我一直都站在你这一边,但是近日看来,我发现,我错了,玄汐,我终于知道,为何白潜最终没能继续爱你!”
“什么?”玄汐捂着伤口,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朱滢,她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点点向着白潜爬去,一边爬,一边看着朱滢道,“究竟是为何,你告诉我啊!”
朱滢此时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在看到玄汐的时候,突然觉得玄汐很可怜,“玄汐,其实你……真的很可怜!”
玄汐越发不明白了,只愣愣地重复着朱滢的话,伤口的血流淌地越发凶猛起来,她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抽离,但是她仍然不想放弃接近白潜,她的脸一点点变地苍白,她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得无力,爬到最后,只能无力地趴在了半路上,手伸向白潜的,却怎么也够不到,终于,她再无气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萧瑾睿逃跑了,白潜和玄汐在这片从小长大的土地上,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晴宛的眼泪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朱滢的话令她忍不住停止了抽泣。
朱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了力气接近晴宛,她顿了许久才道,“晴宛,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脸?”晴宛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她倒抽一口冷气,那脸颊上粗糙地厉害,她感觉得到,那是一条又一条的皱纹。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转头看向了朱滢道,“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耗了太大的内力,所以……”
“可是……”朱滢还想继续说,却被晴宛打断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萧瑾睿的士兵还在这凤琼岛上,一旦他们全都一窝蜂攻上来,恐怕我们难以招架!”
晴宛说完,舍不得地看了看白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白潜安葬在凤琼山的山脚下,至于玄汐,她思索再三,决定将玄汐的墓建在白潜的旁边,她希望他们两人可以化解仇怨,下辈子,他们可以相亲相爱,再不会互相仇怨。
晴宛和朱滢用了最快的速度将两人安葬,朱滢连忙带着晴宛抄小路到了凤琼岛的岸边,朱滢知道青龙堂的岸边有一艘船只,可以帮助他们离开凤琼岛,两人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只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去。
此时,晴宛想起了七彩灵狐和白奕潇,她一定要将七彩灵狐和白奕潇都带走的,可是她不知道七彩灵狐此时将白奕潇带到哪里去了。
正发愁呢,七彩灵狐就带着白奕潇,及时出现在了晴宛的眼前,令晴宛又惊又喜,只抱着七彩灵狐不肯放开。
在朱滢的带领下,朱滢和晴宛找到了放在青龙堂的那艘船,而一些残剑山庄的兄弟,早已在此等候,原来这些兄弟是朱滢和白潜之情救下的。
这些兄弟听闻白潜死去的事实之后,全都陷入了悲痛之中,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有人都上了青龙堂的船,在漆黑的夜色下,驶离了凤琼岛。
晴宛坐在船头,不停地回望那凤琼岛的一切,那轮廓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又随着船的驶离,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清楚。
晴宛只觉得唏嘘不已,这残剑山庄是她这些年所有经历的起点,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是终点呢?
当船只靠岸之后,晴宛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天下已经打乱,就连残剑山庄也在一夜之间被攻破了,残剑山庄四堂的堂主只剩下其二。这变化实在太大,令人有些无法适应。
而朱滢就不同了,她一回到岸上,就镇定地找了信鸽,将残剑山庄被人攻破的事情,传递给了庄主。很快她便收到了庄主的回复,让他们暂时去枫林镇躲避一阵子,毕竟那里还是三不管区域,不管其他几国打得多么热闹,枫林镇始终还是个宁静的地方。
346重遇
在枫林镇住了没多久,朱滢就又收到了庄主的信。
庄主的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这个坏消息,是晴宛担心了许久的事,杨澈在一场战役中,被人埋伏,中剑而亡。
晴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之前不久,她刚刚经受了白潜的死,如今,又是杨澈的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脸庞已经恢复如初,但是她知道,她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独自一人待在房中,默默啜泣,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变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远去,那种痛苦和孤独竟是无法平息的。
这个时候,朱滢抱着白奕潇,敲开了她的房门。
在枫林镇的日子里,朱滢与她也算是互相照顾,情同姐妹了。
朱滢知道晴宛的痛苦,心里也十分难过,她缓缓走向晴宛的身旁,低声地道,“晴宛,别难过了!”
晴宛一边啜泣一边道,“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赛珍族长是这样,娘亲是这样,就连珠颜、白潜还有杨澈也都离我而去,我……”
“你还有白奕潇啊,还有我啊!”朱滢连忙将白奕潇抱到了晴宛的眼前。
白奕潇一张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告诉晴宛,还有他陪着她,她看着白奕潇,眼泪越发难以克制,一看到白奕潇的笑脸,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起白潜逗弄他时做的鬼脸。
一切的一切近在眼前,却永远都回不去了。
“晴宛,别难过了,你还有庄主爹,还有我……我……其实是你的妹妹!”朱滢也被晴宛感染。露出一脸愁容来。
“妹妹?”晴宛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看了朱滢一眼,她见朱滢一脸认真笃定,似乎并不是假的。她记得庄主是有个女儿,正是大小姐,如果说她有妹妹的话,应该是大小姐啊。怎么朱滢会说自己是她的妹妹呢?
其实晴宛本来正处于伤心之中,并没有时间与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朱滢既然提了,她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