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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是我，儿子回来了。”周晟忙踏前一步，一把扶住老娘，眼眶微红应道。
周李氏又惊又喜，五六年没见的儿子，突然近在眼前，哪能不激动。
她摸着儿子的胳膊腿儿都还在，上下一遍遍的看，比当年走时瘦了些，也黑了不少，却也更结实了许多，双目炯炯有神，十分精神。
抹把泪，欣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几人有些错愕，面面相觑一番。
“娘，儿子不孝，回来晚了，让您待别人这般欺负。”说着，一双怒目向那几人扫去。
那几人也知没理，又见周晟这般气势，顿时有些蔫了。
“大晟，这事儿也不怪他人，是咱们理亏。”周李氏揽道。
大晟自然不知来龙去脉，见老娘这般，想必其中定有原因。
“听到了吧，你娘自己认得，不是我们欺负人，是你周家欺负人在先。”一个男的见势出来说道。
“我家怎么惹着你们了，非要几个汉子为难一个妇人，还要动手！”大晟回问。
问得那人一阵脸红，死撑脸道：“你家骗婚在先，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你家悔婚，以后让人家闺女还怎么嫁人，你说说是不是你们理亏。”
大晟一听也是明白一半糊涂一半，但也知道了个大概。
“纵使我家有不对，你们几个男人也不该这么欺负个女人，可以有理说理，有事儿说事儿，照你们这般撒野，我周晟可眼里不容。”
大晟低头看了眼老娘，心疼娘受了苦：“娘，您先回屋，这儿我自会处理。”
周李氏虽有担忧，也见大晟心里有谱，便点头进屋去了。
004、登门季家
大晟见老娘进了屋，才对他们几个道：“谁让你们来的，你们便回去告诉谁，往后有什么事都由我周晟一人负责，有仇有恨也尽管找我，不准再打扰我娘。听来这事儿也确实我们的不是，先麻烦各位替我向那家带个不是，待我弄清此事，必会亲自登门赔礼，给个交代。”
几人听了字字诚恳，也不好再赖着，便应了纷纷离去。
有人向季老爷子回报完一切，也把周晟的一番话学了一遍。
季老爷子坐在椅上琢磨一阵，对周晟有了些印象，这走了几年被征充兵打仗，竟然全全乎乎回来了，谁不知这一旦抓走当了兵，就是九死一生，唯活着的那个也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儿，当初为了能留住季攀，家里足足疏通出去了好几百两，嘿，没想到这周家老大命倒真大。
。
这边，周晟听了周李氏把原委一说，半晌不语。
片刻起了身，从包袱里摸出了个钱袋子，在手里颠了颠，转身回到桌边，一倒。
十来块儿大银锭子和一些碎银子，总共也有二三百两。
周李氏惊讶地瞪着桌儿上的银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晟细细琢磨了一番，开口道：“娘，这几年儿子也没能多存下点儿钱来，这里一共是三百两，别的先不说，借得人家的钱一定先得还，算上利息，一共是一百二十两，剩下这一百八十两，娘先收好，后面定有用钱的地儿。”
“这，这。。。这些钱是你几年来用命换的，自己应该好好收着才是。”周李氏道。
“娘，这钱赚来就是为了花的，该用不用留在身上跟石头还有什么两样。”周晟把桌儿上的一百八十两放回钱袋中，系好，交在老娘手里。
“你自己收着就好。。。”周李氏欲推还，先被大晟截住。
“您替儿子收着不是一样？我一个男人容易粗心大意，由娘收着儿子放心。”
周李氏知道这是儿子心疼自己，便也不再推还乐呵呵地收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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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周晟早早收拾了一下，揣着那一百二十两银子直奔了季家。
季老爷子一听是周家那老大来了，急忙叫人请进来，那两撇胡子一动一颤，这是又琢磨什么主意呢！
周晟一进来先行了礼赔罪。
季老爷子全充耳不闻，上下细细打量他几番，是越看越满意，眯缝着眼不住点头。
盯得周晟几分尴尬，他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桌上，笑道：“季老爷，这一共是一百二十两整，多谢当日您对我家的慷慨解囊。”
季老爷子一见桌儿上这银子，脸色立马大变：“你以为还了银子，这亲事就算作废了？！你们这般用人前用人后，当我们什么了？！”
“季老爷，您误会了。”周晟突然开口：“钱，有借有还，理所当然，与亲事不碍。”
“哦？”季老爷子一愣，又缓缓拿起一杯茶斟了一口，斟酌一番才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周晟顿一顿，开口道：“今日晚辈来就是为做个交代。”
“交代？！怎么交代？你能马上把周彬那小子给抓回来吗？”
“季老爷您若非要周彬不可，我可以立时进京，不论多久直到把他带回来为止。”周晟定言。
“哼，说得倒好听，若要找个三年五载，或再一直都找不到人，我闺女岂不耽误一生！”季老爷子抖着胡子不满道。
“若。。。您有此顾虑，还有另个办法。。。。您要不弃，我愿娶令爱过门。”周晟态度认真诚恳。
005、退礼
嗯！这句话可说到季老爷子的心坎儿里去了。
本还想办法逼他就范，没想到他先坦坦荡荡迈进一步。
季老爷万万没想到周晟会这么说，一时激动，差点没忍住当即就扣下他，立刻拜堂成亲。
可毕竟是嫁女儿，不矜持不显女贵，季老爷子终安耐住激动，缓缓开口道：“虽说这也是个办法，待还要我细细斟酌一番，毕竟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怎能草率许配他人。”
“季老爷说的是，婚姻大事是要认真想好，那晚辈先回去，待过几日再登门拜访。”
季老爷子‘不依不舍’放走了周晟，越发满意这准女婿，人品，模样，能耐一样不差，就是比小莲整整大了九岁，但看他做事又十分稳重，定对女儿坏不了，便也不介意了。
回头一琢磨，‘待过几日再登门拜访’过几日？过几日！哪里还等得了这‘过几日’！
片刻不再耽搁，立马备下嫁妆，礼金，待明日一早先把彩礼送过去，敲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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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要代你弟弟娶季家闺女？是不是那季家老爷逼你的？”周李氏惊讶问道。
“谁都没逼我，您放心，若我不愿意谁也逼不了。”周晟把老娘扶到桌旁坐下。
“儿啊，你可想好了？那季家闺女。。。。听说，是个傻丫头哪。”
“您儿子我也不机灵，若往后娶个心眼儿多的也觉得累心，这样倒挺好，简简单单。”周晟乐呵呵，一脸轻松道。
“这，这，真是为难你了。。。”周李氏为儿子委屈，不觉掉了泪。
“娘，您这是做啥，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你别乱想。”周晟安慰老娘道。
“对，对，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周李氏擦掉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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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清早，周晟就去了自家地里。
家中田地荒废已久，曾经还有半亩水田，由于只靠周李氏一人搭理，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只得卖掉了那半亩田，换些钱维持生计。
周晟要在这几日把剩下的那半亩耕地重新开出来，准备再过个半月，九月初时播下麦种，才不会误了收成。
他重新打过锄头去了地里，直到晌午烈日高照，这才回来吃午饭。
走到家门口，见一群人正围在外面，交头接耳探头探脑。
他几个大步奔过去，一进院门，见周李氏正望着地上的几个大大小小的礼盒不知所措。
“娘，这些东西哪来的？”
“是季家刚才派人送来的，说是喜礼，当你和他们家闺女的亲就定下了。”周李氏回道。
周晟扔下手里锄头，拿个口袋，把这些礼盒全部放进去，对老娘道：“娘，您先吃饭不用等我，我去趟季家很快回来。”
说罢，转身大步踏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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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爷子指着桌上一口袋的礼盒，疑问道：“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昨儿个才说愿意娶我闺女过门，又要反悔？！”
“不悔，人我会娶，这些东西季老爷您收回去，应当下的礼金彩礼我会一样不少，三媒六聘也一样不缺，绝不会半点委屈了她，再托季老爷选定吉日，过两日我就找媒婆上门提亲，晚辈先告辞了。”
周晟转身踏出屋，路过前院时，小莲正牵只风筝从后院跑出来，嘻嘻哈哈地笑着，专注望着飘在蓝天白云之间的一只‘春燕’。
并没发现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