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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李氏知道她是在等大晟，可大晟这几日都是带些干粮去地里吃，一耗就是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回来。
小莲就在院儿里整整坐一天，冷了就回屋套个袄子，再坐在院儿里等大晟。
“不是跟你说了，大晟要晚上才回来，中午他在地里吃，你这儿坐着冻坏了咋办，回屋等不是一样！”周李氏劝道。
当然不一样，坐在这儿大晟一回来她就能看到。
小莲不吭声，反正注注坐着不动。
周李氏没辙，只得随她去，随后叮嘱几句，便回了屋。
小莲继续低头逗‘老牛’玩，等她的大晟。。。。
。。。。。。
“小莲。。。”周彬手里拿件外套，从屋里出来。
小莲抬头看他一眼。
“天儿冷了，我给你拿件衣服。”周彬上手给小莲披上。
“我有衣服。”小莲把那外套往下扯。
却被周彬一把抓住手，低声道：“咱们是一家人，有啥客气的，你先穿着，过后再还我就是了。”
周彬攥着小莲的手仍不放，继续道：“你的手。。。真凉，我给你捂捂。”
小莲觉不自在，便将手往回缩。
“没啥不好意思，小莲，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你本就该是我媳妇儿，都是我哥中间搅和，不然，你天天该跟我一块儿睡，懂不？我才该是你男人。。。。”周彬话未说完，不料一把黄土甩到脸上，满满吃了一口。
“你！你敢拿土丢我！”周彬冒着一嘴黄土烟儿，气急一把拽起小莲。
小莲瞪圆了眼，气得直哆嗦喊道：“你才不是我男人！我也不是你媳妇！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周李氏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看，正见周彬使劲拽着小莲，一手扬起就要向小莲打去。
“住手！你敢碰她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拿刀剁了你！”周李氏喝住。
小莲注注瞪着周彬，眼也不眨，没有半点儿怕了他的意思。
“她本就该是我媳妇儿，我打她有何不可！”周彬怒道。
“放你畜生的狗臭屁！当初，是哪个没良心的先嫌弃人家的？！你哥没半点儿怨言娶进门儿的媳妇儿，咋成你的了！全村人一双双眼睛看着的，把小莲光明正大抱进周家门儿的是大晟，可不是你周彬！”周李氏颤着手，恨恨指道。
033、洗心
“跟季家订亲的人原本就是我！甭管我娶没娶进门，订了亲，就该是我媳妇儿！她守一辈子活寡也不能再嫁别人，这般不守妇道早该浸猪笼！周晟也该浸，白白睡我媳妇儿这么久，我这当弟弟的也仁至义尽，若要闹到公堂，他俩就是奸夫银女！谁都活不了！” 周彬满嘴喷/粪，臭得赛过狗shi。
“你！你！你。。。。”周李氏气得一阵发晕，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彬又冲小莲喝道：“你给我记住了，你男人是我周彬，往后你再敢跟他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跟我进屋！”
小莲不从，气得狠狠用小拳头打他，周彬使劲掐住小莲两只手腕，直接往屋里拽。
周李氏冲上去拦，抱着小莲不撒手，骂道：“你个畜生！她再怎么也是你嫂子。。。。要被你大哥知道，非宰了你呀！”
“他睡我媳妇儿，我还没宰他呢！”周彬骂道。
“我不是你媳妇！我不是你媳妇！不是！不是！”小莲大哭大喊道，她是大晟的媳妇，才不要做别人媳妇。
“你个/荡/妇，跟我哥睡上瘾了！看我回屋怎么收拾你！”周彬拽着小莲就往自个儿屋里拖。
周李氏死死抱住小莲，跪在地上喊道：“你先杀了我吧！若小莲咋了，我是没脸见大晟了！你先杀了我，也让我落个干净！”
“你没脸见他，就有脸见我！眼看着他把我媳妇儿抢了，你咋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看我这次没中举，又见他拿回了俩钱儿，就歪了心？！你们欠我的，我都得拿回来！跟我进屋！”
周彬揪着小莲的袄子狠狠一扯，‘嚓啦’一声，袄子撕了条裂口，几绒棉花白花花露着。
小莲不要跟周彬进屋，那也不是她的屋，可偏偏执拗不过他，急得直哭喊：“我不是你媳妇！我不是你媳妇！不是。。。。我不要跟你进屋。。。”
小莲喊得声音嘶哑，手指死死扣着门框不要进去，一双泪汪汪哀泣的眼睛，满是红肿，着实让人心疼。
‘啪卡！’突然，一阵刺耳声响，似铁器断裂间摩擦的声音。
此时，大晟正站在门口，一手紧攥耙叉，再看那叉刃竟已断了半截深深/插/进土地里，掌间一个用力那叉柄‘啪’地劈裂开来，发着‘咯吱咯吱’令人骨颤的响声。
周彬一怔，见了大晟顿得周身一颤，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势，手间一软，小莲立刻挣脱出来，周李氏忙搂过哭得委屈的小莲躲到一旁。
“大，大，大。。。。”周彬见大晟正一步步向他过来，吓得顿时说不出了话。
大哥俩字还未出口，只觉喉间猛然被死死一掐，舌根即时封住气管儿，一时差没憋过气去。
“大晟。。。”周李氏一旁叫住。
大晟瞥见老娘一脸担忧，又见小莲双眼哭得通红，颤着肩一脸委屈。
他瞪向周彬，眼底有愤怒有冲动也有一丝犹豫，这毕竟是他亲兄弟，只要手再一用力，什么便都挽回不来了。。。。
忽间，周彬喉关一松，空气一通，顿时舒畅许多，只是喉结作痛，暂时无法滚咽。
他以为没事了，不料接着后衣领被大晟一薅（hao 1），拖着往院儿外去。
“大哥，你，你干啥？！”周彬惊慌失措喊道。
大晟一音不发，一手薅着他大步直直向外去，这更让周彬心里没底儿，吓得要命。
“大，大哥，大哥，我是一时冲动。。。。我知错了。。。我跟嫂子道歉，我跟嫂子道歉。。。”周彬哈着脑袋，被大晟拖得差点趴地上，沾了满鞋满裤腿儿的泥土，踉跄得摔了一跤，大晟没停半步，连薅带拖得揪着他直直向河边走去。
。。。。。。
“大哥，我知错了。。。你别打我，别打我，我真受不得。。。。”周彬紧紧抓着大哥的衣角，心中恐慌万分。
大晟一把将他扔进河里，厉声道：“我若动手，你方才便已没命，就算不看你我兄弟一场的情分，只怕害娘一场痛心难过，我这次不动你分毫，只怪你如今脏了心，今日你不给我把心洗个干净，就别想上来！”
034、没事了。。。小莲。。。
这已十月中旬，河里早已结了一层浮冰，周彬被大晟扔进水里，瞬间就来个透心儿凉，冻得他差点当即翻了肠儿，上牙打下牙差没咬了舌头。
洗？洗！老天爷呦！这还要洗！！！现在半条命都快没了，咋洗！这不是用命洗嘛！
周彬哆里哆嗦从水里往岸上爬，冻得脑仁儿都疼。
大晟毫不犹豫，上去一脚，将他踹回水里，狠狠一个字：“洗！”
周彬一脸痛苦，简直生不如死，这冰水嗖嗖地直往肉里扎骨里刺啊！如万箭穿心，又似千刀万剐，他哪里受的了！
“大大大大大。。。哥哥哥哥。。。。我我我我。。错错错错。。。了了了了。。。”这倒霉催的，冻得连句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上来，再耽误，冻死了可别怨我！”大晟毫无半点商量余地，这还是看在老娘的份儿上，若换了他人，方才早已掐断了他喉咙。
周彬嘴唇发紫，眼神呆滞，这是冻傻了的前兆啊！
无奈，他只得哆嗦着手开始脱衣，一股股凉风趁时冲他身上猛蹿，他紧得一抖，实在抗不住啊！便转身又往岸上爬。
大晟眼神决绝，说一不二，不洗，就别想上岸！
周彬棉衣里都是水，沉甸甸的正艰难得往岸上爬，大晟又是一脚，踹在他肩上，将周彬踹回水里，又撞碎一片浮冰。。。
大晟不着急，反而坐在岸边，一手搭在膝上，毫无表情得盯着他。
周彬这回是真信了大哥的话，不洗，就别想上岸！
洗吧！再耗下去，他非得也成了一块儿浮冰不可。。。
周彬艰难脱着衣服，动作僵硬好似皮影儿，看着倒也是个乐儿。
终于脱/光衣服，赤/出上身，粒粒鸡皮疙瘩看个清清楚楚，他咬紧牙床儿，眼睛一闭，猛一往身上/撩/水，‘嘶’随即抽口寒气，心道，让他晕了算了，不论是死是活，起码不至于这么痛苦！
可惜，整整一盏茶工夫，他仍很清醒，看来不止脸皮厚，身上的皮也很厚！
终于，他哆里哆嗦得上了岸，裹上冷度不亚于那冰水的湿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