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跑这么快干嘛?”卢萦嗔怪一声,掏出手帕帮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姐,今天先生夸奖我了。”与卢萦一样的,瞳仁特别乌黑的卢云睫毛扑闪着,他压着声音兴奋地说道:“今天先生讲解中庸,说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时,要我释义,听到我的释义后,先生说我甚会读书,将来或可中个秀才。”
这时的中秀才,是指学子凭着自己出类拔萃的文才得到长者推举。它与举孝廉殊途同归,是朝庭的另一种纳才之道。
听到这句话,卢萦也由衷的兴奋起来,她欢喜叫道:“真的?太好了。”想到自己这阵子苦读中庸,时不时还跟弟弟讨论两句。也正是这样,才使得弟弟刚一接触圣人经典,便养成反复推思的习惯。卢萦开怀地想到:以后我可以与弟弟多多讨论一下圣人经典呢。
第三十五章 渐变的人心
在卢萦欢喜得双眼都眯成了月牙儿时,姐弟俩的旁边,已围了一群少年郎。
远远地看着那个被众少年围在中间,笑意盈盈的身影,曾郎的脸上如同挂了一层寒霜。
平因坐在自己的驴车上,见爱郎瞬也不瞬地看着卢萦,她咬了咬唇,娇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令驭夫再靠近一些后,平因低声唤道:“长志……”
平因唤他时,那声音中有着刻意加上的娇嗔,平素里,她每每这样唤上一声,曾长志便会温柔地看向她,眼神中有笑意,也在鼓励和喜爱。
现在,曾长志也回过头了,不过他眉头微蹙,不耐烦地盯了平因一眼后,他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也来了?”他用了两天,才鼓起勇气来见过卢萦。没有想到刚刚出门,便被平因跟上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阿因如此缠人 ?'…'
看到曾郎的不悦,平因眼圈一红。她也不想跟着的,可是,可是,她的曾郎便是她从卢萦的手上硬生生抢来的,这强抢来的人,总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总让她觉得,自己既然能够抢到他,那么别人一使劲,也一样可以把他抢走……如今自己名声败坏,走到哪里都有人抛白眼,还有好些人指着她的肚子指指点点,她真不知道,如果曾郎不要自己了,自己可怎么办?
而且,以往卢萦与曾郎定了婚时,她还觉得卢氏不过是个长得清丽些的村姑。可现在看她,平因却是怎么看,都觉得卢萦怎么越来越美。她看起来,好象与所有汉阳城的姑子都不同。对上她那乌黑乌黑的眸子,还有那挺得笔直的细腰时,平因甚至会生出一种自形惭秽的感觉。
看着曾郎,平因难受地想道:他肯定是与那个贱婢解了婚约后,又舍不得她了……稳叔不是说过吗?他一直是两个都想要的。稳叔还说过,他看中的只是我家的钱财,可能他在意卢氏更甚于在意我。
这人啊,就是这样,还没有得到时,一门心思只是想得到。可真正到了手,却又胡思乱想了,那些昔日刻意忽视的细节,便会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出现,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自己。
曾长志见自己只是一句话,平因便红了眼眶,不由又有点不耐。
他这次出门来见卢萦,纵然有自己的意愿,也是因为他父亲地提点。
那一日,父亲拿着婚书上平府退婚时,曾长志只觉得心中慌乱慌乱的堵得紧。那种慌乱和不舒服,让他都没有心思计较被卢萦甩下的两个耳光。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舍不得卢萦。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父亲当时震怒,他说他养那么大的儿子,自己都没有甩得碰过,怎么能被一个妇人打了?父亲震怒时是很可怕的,他想说些什么又不敢了。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父亲拿着那婚书出了门。
在父亲离去后,他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不但脑袋一阵阵痛得慌,胸口处,似乎也有什么被挖空。这种难受,令得他跌坐在房中,只是抱着头一动不动地呼吸不过来。
后来,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时,神情很复杂。感觉到父亲很不高兴,曾郎竟有种隐约的兴奋。也许,是卢氏不肯退婚吧?她应该知道,除了自己,她不可能再嫁一个更好的男人,她一定是后悔了。不过她那性子太傲,便是悔了嘴巴也不会饶人。父亲定然是因为这个恼了。
他走到曾父身边,曾父看了他一眼后,长叹一声,说道:“长志,为父看那个阿萦,似乎对你还有着三分好感。现在虽然退了婚,可你以后遇到她,还是要好好处处。”顿了顿,他又交待道:“她甩你巴掌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说到这里,他父亲便急急地出了房门。昨天时,他父亲神色似是好了不少,可是,他看向自己时,还是交待了一句,“明儿去看看阿萦。见到她,你就说,伯父不是有意的,我们两家交好多年,这般阴差阳错成不了亲家,可说到底还是有情谊在。”甚至还加了一句,“如果她愿意,你把她带到府上来,便说,我可以收她为义女。”
得了这话,想到可以看到卢萦,曾长志才从沉郁中清醒过来,因此,这会功夫便出现在这里了。
曾郎一直看着卢萦,平因一直看着曾郎,两人都是一脸沉郁烦躁。
直过了好一会,眼看着姐弟俩收起摊子,众少年依依不舍地散去,曾郎腾地一声跳下马车,低声道:“我去看看。”
他刚一提步,平因陡然声音一提,尖着嗓子叫道:“曾郎——”
她的声音有点凄厉尖锐,实是惊人,曾郎给吓了一跳,不解地回过头来。而二百米处,卢萦似乎也听到了什么,转眸向这边看来。
平因愤恨地瞪了卢萦的方向一眼,转过头红着眼眶瞬也不瞬地看着曾郎,看着看着,一串泪珠儿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一边流泪,平因一边颤声说道:“曾郎,你都与她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顿了顿,她咬着唇,凄厉地说道:“阿志,我们都是末婚夫妇了,你别找她好不好?我求你了。”一边说,她一边从驴车上爬下,伸手扯向曾郎的手臂。
平因的表情很让曾郎不解,不但紧张,还有着惶恐不安,似乎他这一过去,他们定下的婚约便会毁了一样。
这不似她,以前的平因,总是言笑晏晏,自信十足的。富贵骄美的女孩儿,养得底气十足。她每次都会出现在自己与卢萦相约的场所里。她会亲昵地挽着卢萦的手臂,她会趁卢萦不在时,自信十足地朝自己抛着媚眼儿,她会趁卢萦转身时,做出狠恶的,要把卢萦伤一把推一把的动作。
美丽富贵的女孩儿,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因此,那一次在道观,他其实一直知道,阿萦之所以摔到山坡下撞伤了脑袋,便是阿因推的。不过他并没有见怪,他觉得,阿因做这些事都是因为倾慕他。反正阿萦又没有怎么样。
可怎么才这么一二个月,平因便变了这么多?那个总是自信的,娇气的女孩儿呢?她到哪里去了?
第三十六章 我们再无瓜葛
曾郎没有发现,自己现在面对平因,已远远没有以往的耐心了。他皱着眉头,朝四周瞟了一眼后,压低声音嫌恶地说道:“我有事跟她谈谈。”
警告地瞪着平因,曾郎低喝道:“放手!听到没有?马上给我放手!”
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凶自己!
平因的眼眶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叭哒叭哒”地向下直掉。
见到四周投向自己的目光更多了,曾郎大为恼火。他自从弃了卢萦后,名声很不好听,虽然说,男儿无丑态。可是抛妻的名义,以及以妻为妾的谣言,还是给他戴上了“凉薄无情,不讲信义”的帽子。在这个越来越讲究儒家风骨的时代,他经常可以看到那些读书人对他怒目而视。
实在不想那么多人盯着自己,曾郎伸出手狠狠地扯下平因的手,低喝道:“你这个蠢货!在这个地方你哭什么哭?”
他扯下平因的手指时,用了十分力道,一点也没有想到会弄疼她。被狠狠刮了一下,弄得手背都出了血的平因,呆呆地松了手,然后呆呆地看着曾郎向卢萦走去。
“呜……”
平因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哽咽起来。
卢萦低着头与弟弟说笑了一阵后,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唤道“阿萦。”
这声音?
卢萦一僵,慢慢转过头来。
向她急步走来的,正是曾郎。
没有想到这么快便看到曾郎,卢萦睁大了双眼。她盯着他的脸,愕愕地想道:几天前,我可是在他左右双颊各扇了一掌的。他怎么这么快就不生气了?他来找我,又想做什么?
想到曾父那天与平老夫人差点卖了自己,卢萦便警惕起来。不过让她疑惑的是,现在向她大步走来的曾郎,那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