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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洛水之滨,他的吻细腻缠绵,他说你可还要再躲着我;
万紫千红的宫中幽径,他含情脉脉,他说你是这世上我最不想欺骗的人;
那一夜温柔,他紧紧抱着她说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满堂逼视的目光下,他破门而入,他说我担心你……
昔日的残影一片片,一片片的飘不落。她却再也抓不住,再也抓不住。
万把利剑穿心,碎了满地,一块一块儿,痛得撕心裂肺。满腔满腹的泪水刹然决堤,无声无息的流不尽。
他笑的样子,他蹙眉的样子,他严肃的样子,他深沉的样子,他温柔的样子……都在大片大片的泪水里变得模糊……
断了吧,断了吧,爱恨都不留。
马车绝尘而去,墨兰子玉坐在角落里只管低头垂眸不语,弦感和李深只管认真沉稳的驾车。
以为泪不会流尽,以为会哭到天荒地老,却终于醒了,爱到极致和痛到极致,漫漫长路都不会因此而终结。
从茫茫黑夜到澹澹白昼,她终于说了句话,“弦感,我们要去哪儿”。
弦感“嗯”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马车一路奔驰,这一天她神色恹恹的呆坐在车内,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是不愿动不愿说话。
偶尔迷蒙着睡一会儿,也被噩梦惊得冷汗淋漓。梦到那伏尸遍地的场景,她被成片成片的鲜血淋漓的死尸包围着……
一个俯身前冲,她喘息不定的睁开双眼,墨兰赶紧搭手扶过她。待定下神来,才发现马车忽的停了,车帘外已是黢黑的夜晚。
她猛地抬起眼皮,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这一天一夜赶路,倒也碰上了不少关卡,但见她手中的令牌都极其恭顺的放路,绝没有阻拦的道理。
况且她急着要离得远远的,半路从未停过,此刻马车骤停,定是遇到了不测。
果真,她挑帘而望,小小的马车已前前后后被燕门关的士卒围了个水泄不通,弦感和李深正与为首的将领僵持着。
楚恒虽控制了齐宫,但消息要传遍全国也需要些时日,这一日靠着齐宫的令牌她畅行无阻,此时却出了差错……
她一阵冷笑,“燕门关是南下的必经之地,他来得好快”。
俯身走出车外,领头的将领见她出来仓惶下跪,“末将恭迎公主!”
扫一眼周围各个欲刀戈相向的士兵,这个架势倒像个恭迎的架势,她冷冷道:“将军真是消息灵通,降得好快。要拦住我,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吗?”
那将领只干跪着,羞愧得不知如何答话。
片片黑云压着城门,周围的空气闷闷的压着胸口,呼吸好像越来越紧。半晌,终于沉沉的喘了口气,淡淡道:“他在哪里?”
守将愣了愣,随即起身右手做请,让给她一条路。弦感一把抓住她向前的身体,眉目间且忧且虑。
她笑着宽慰,“我会没事的,等着我”。说罢,便被人簇拥着送上了楼台。
楚恒清逸的背影中含着淡淡的萧索,迎着一堵灰白的墙,一动不动的呆望着。她便站在他身后,也纹丝不动。
这样静默了好久,他才启唇沉声道:“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
她哼哼冷笑两声,“不然该如何呢?要我继续不知羞耻的留在你的后宫里做你的妃子,还是你一刀解决了我这个遗患无穷的敌国公主?”
他甩袖转身,“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可我是这样想的!”目光紧紧对上他深黑的眼眸,她听到自己绝望的嘶喊,“你自始至终都在骗我,利用我,你说的话可有半分是真的?你在紧锣密鼓的暗算齐国时可曾为我留过退路?等我国破家亡,孤苦无依时再对我施舍你仁厚的怜悯吗?还是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因你放了我一条生路?”
他压着眉心,身子颤了颤。听着她的指控,眼神死寂,“你是你,齐国是齐国,朕从来都不认为这之间存在矛盾,难道得了天下,你就必须要离朕而去吗?宛成,只要你愿意,你依旧是大楚的皇后,朕会像以前一样一心一意的待你”。
“是吗?”她冷冷做笑,向前一步,“一心一意?终究会存了分忌惮吧?你大楚的后宫能容得下我一个亡国的公主,失了势的皇后?你竟不怕我胡作非为将楚宫颠覆?”
他用力扳着她的肩膀眸光凉的渗人,“你到底要朕怎样做?怎样做你才能忘掉朕所有的不是?”
身体被他夹得吃痛,只是心里更痛,她缓缓道:“放我走吧,这样我便能忘了你所有的不是”。
他目光一凛,甩手将她扔在地上,狠狠道:“你休想!这江山是朕的,你也只能是朕的,朕一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这样也好”,她忽的站起,用尽力气抢过身去,拾起矮几上斜躺的一柄利剑,拔剑出鞘。一瞬间剑锋直指他的喉心,“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门外守着的士兵,听得刺溜剑身滑出的声音,又见脑后寒光一闪,一惊之下急忙破门惊呼,“陛下!”跟着就把矛头指向了她的背心。
楚恒只冷冰冰的盯着她,蓦地里一声低吼,“滚!都给朕滚出去!”两个守卫浑身一哆嗦,慌忙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锋锐的剑尖泛着凛冽的青光,他忽的抬手死死握住剑身,“你就这样恨朕!你就这样对朕没有一丝情谊!”
红色蜿蜒,顺着剑身流出。她手一抖,后退在门上,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刻?为什么要从千般依恋到生死敌对?到底是哪里错了?又到底是的错?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便不会让你再有任何顾虑”,她靠在门框,苦苦哀求。
“哐”的一声,减已被他甩在一旁,“朕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他蹲下身,两指抬起她的下巴,“朕不会再纵容你,只要朕一声令下,这辈子你休想再踏出楚宫半步!”
“那你每日看到的也只是我乖巧顺从的躯壳罢了,你关我的那一刻也就是你杀死我的那一刻,这是多么的悲哀”。她看着他,一双眼睛茫然无力,死水一般沉寂。
像被人戳在了最痛处,楚恒眼里的怒火一点点熄灭。继而将她拽起,死死搂在怀里。
良久,良久,他怀抱依旧是那样温暖,她依旧是那样贪恋。
天地陷入沉寂,静静的,一丝声音也没有。这一生就算只剩这一刻了,也很是完美了。
暗沉的空中隆隆声一片,他的手臂紧了又紧,最后也只能松开。他说,“宛成,你走吧”。
这样至少可以留给他一些念想。
听到这句话,她夺门而出,云烟一般转瞬消失,消失的那般决然。
楚恒痛定在原地,兀自抓着受伤的手,任凭伤口的鲜血流淌。
隆隆雷声不绝,道道紫光闪电霹雳着夜幕。滂沱大雨是谁的愤怒汹涌而出?哗的一声又哗的一声,浇注在她的身上心上。
天公垂泪,大雨的声音淹没了她嚎啕痛哭的悲声,泪水和着雨水,便分不清了,看不见了。
楚恒疾步冲出楼台,看着她雨中飘摇的身影,便急冲冲冲进雨中。大雨的洪音中传来哒哒的清脆声响敲击着漫着雨水的地板。
层层雨帘中,掩映出一个英姿勃勃的身影,“公主!”他大喊着。
她木然的回头,大雨冲刷着她的面庞,湿透了乌黑的发丝。“韩风”,她一阵哽咽,“带我走!快,带我离开这里!我求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
她像落水的溺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拼命的摇晃,拼命的嘶喊,“我一刻也不要再呆在这里,你赶快带我走”。
韩风哀伤的看着她无限狼狈的模样,“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他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哗哗声音中,一道极阴沉冷厉的声响,“不可以!”
韩风循声而望,暴雨激起的雨雾中,楚恒狂怒的身影已亮起一柄长剑。他身后,齐刷刷并排着岿然不动的将士。
“宛成,朕可以放你走。但,你绝不能跟他走!”他自狠狠的凝视着韩风,剑身被他握得晃了又晃。
说话间,韩风也提了佩剑,不偏不倚的指向楚恒,“也好,我们还有约定好的一局未战,今日一并解决了吧!”
心中一阵绞痛,她萎顿在地。歪歪斜斜的趴倒在漫了脚趾的雨水中,已是哭也无力,痛也无力,究竟要怎么办?
仰面看着茫茫暗暗的雨空,逼迫,又是逼迫!她到底还要被人逼迫到及时?
那二人还在谨慎酝酿着招式,她却忽的祭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楚恒悲呼一声,“放了我!”对着胸口狠狠的捅了下去。
楚恒惊诧间,忙拽了腰间玉佩飞也一般投了出去,将将打在了匕首上,直带得匕首偏了方向。她手受力一晃,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