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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神,他认真的回道:“卑职已在香料坊找专人验过,香料都是由上等香精配置,并无,任何问题,而且可以安心宁神”。
她仔细的听完,只是随意的露了露笑容,没有太意外也没有太高兴,“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宫内负责给她“说书”的人如时而至,规规矩矩的等在走廊边儿上。宛成一脚踏出房门,看了看太阳,没错儿就是这个点儿,很准时。
然后,大步走过去,直接说道:“你回去叫皇上杀了你吧,这信,我不听了”。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她直接越过那人身侧,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内侍呆愣在原地,看着她飘走的身影,十分的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待反应过来,身形猛的一挫,一头扎下了走廊。
她静坐在水榭,名义上是在观赏风景,实际上是在发呆。空洞的眼神没有投射点,眼球底映现的也不是风景画面。脑袋想的和眼睛看得完全不合拍。
所以,她现在的模样就是干瞪眼,眼球发直。李深在旁一个眼皮也不敢眨的盯着她,心里念叨着莫要出事莫要出事,也跟着她干瞪眼。
大家都能感觉出来她这情绪不对头,所以都很自觉的一声不吭。又不是谁吃饱了撑的想招惹老虎,很配合的,她身后的一干人都和她一同沉默着。
一群人叫不动,口不语,像雕塑一样定格了半天。
就在大家都觉得风轻水柔,整个人都要跟着空气一起漂浮起来的时候,她终于不轻不重的咳了两声,不轻不重的吐了四个字,“我要吃饭”。
众人进进出出一通转悠,她只动动嘴皮喝了两口汤,便继续发呆不止。
最后是管家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空静的画面,大家这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管家跑得气喘吁吁,一手扶着白石栏杆,一手不住的抚划胸口,说一字喘一口气儿,“初,初公子,和,和江羽,就要……要走了”。
她如梦方醒,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叫道:“什么!”挑起袖口,就向外跑。
呵,这家伙竟然敢跟她玩儿不辞而别。今天,他不辞就休想别。
一辆马车从应府疾驰而出,穿过人群,绕过街道,驶向城外的山林。马车顺着被长久碾磨的平滑土面小路,以绝无仅有的速度向前冲。
她用力抓着车门边框,只觉五脏六腑都在做着波浪式的翻滚运动。这马跑得甚是卖力,李深这车驾得也很带劲,只不过是去见一个懒得见得人,有必要这么上心吗?
这人在她府内白吃白喝一年多,而今说走便走一个招呼也不打,太没良心。
马车在一片狭小的草地止住,青青绿草,漫地芬芳。她抬头寻望,幽幽青山,漫漫碧水间,一点纯净的白飘逸。
清风拂动间,她柔淡一笑,仿若又回到了楚宫与他初见的那个夜晚。他散漫无拘,一成不变的放荡无束。
由于出来的匆忙,她没来得及换男装,身上衣装一层一层的,跑起来很不方便。她两手一提,快步踩踏着茵茵绿草向站在洛水边的白色小点儿走过去。
岸边种着高大的垂柳,因无人修理,垂散的柳条肆无忌惮的生长蔓延,已拖到了地面,在柔情的风中依依摇摆。
初白温静的立在水边,自她认识他以来,这家伙还是头一次这么气定神闲的站着。他白衣似雪,清风吹动,流顺的袍角轻扬,那姿态飘扬流逸,整个人仿佛要与身后的青山绿水融合在一起。
她脚踩着延向水中的木质水台,脚底发出“哒哒”声响,敲得她心怀一股苍凉涌动。
这一场相逢相散,就像一个浩大又虚无的梦。
由皇宫内院他从天而降,到北国晋安他顺手解围,再后来便是他赖在应府内的一朝一夕,这莫名其妙,有点儿牵强的缘分似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这个放浪不羁,像风一般来去自如的男子,来得奇特,去得也奇特。
他本身就是一个奇特的人。初白,她默默的念了念他的名字。他像山涧内的流水,像天际轻浮的白云,自由自在的流淌舒展,任何人都不能干扰或是改变他。
而他也有绝对的力量与资历在纷繁的世界中任意行走。他不光外表闲散疏懒,内心也一样无趣于世事。他存在便是存在了,不会顾忌周围;他不存在便是不存在了,更不会徒留他物。
他的心似乎永远飞翔在云端,轻漫自在,没有谁可以抓住和掌控。
一袭白衣,纯净无垢,难得他能这样正经的站着,而且还挑着丝幽长幽长的笑。她忽的顿住脚步,这好像是一个陷阱。
他来无影去无踪,去留两无意,要想不辞而别早就开溜了,还会这么有耐心的等着跟她告别?分明就是有意诓她,害得她紧赶慢赶,着急上火。
最可悲的是,她竟然眼睛不眨的上当了!
瞥见她方才还怅然的神色瞬间阴了下来,江羽蹭蹭跑过去,摇着她的袖口道:“姑姑,我要跟师父一起去不归岛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她脸又阴了一圈,每次听到江羽喊她姑姑,她都会生出一种岁月正嗖嗖割过鬓角的沧桑感。江羽矮她一头,但终究是个孩子,嫩胳膊嫩腿儿的,一双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她。
她嘴角扭出个温和可亲的笑,伸手去捏他的脸蛋儿,手掌探到半空,改道儿摸了头发,用力在他头上划摸两下,道:“我没有不高兴啊。你有这样一位武功高强又名声赫赫的师父,姑……姑甚是为你感到荣幸”。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七十三章 一吻可否天荒
她面上安慰江羽,潜在里却是对初白一番变味儿的夸赞。但江羽只当她是在夸师父,对初白的崇敬又升了三分,一脸尊崇兴奋的望着初白。
后者轻轻一笑,“羽儿,你先上船”。
江羽眼光七分告别三分眷恋的望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上了小船。也不知初白使用了什么诡计,完全盗取了江羽一颗挚热的童心。
一年多的时间,虽没有高雅到志趣相投,但对彼此的斤两还是有所了解的。
初白这个人,甚是散漫,表面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实则慵懒至极。与她在一起,从来没有端端正正过,一直都是副松散玩世的模样。
但他越是如此,不仅没有折杀光彩,反而使他流露出一种悠然淡泊的气韵,漾着山林气息,令人向往。
仔细想想,她们成日在一起,却没说几句话,都心照不宣的维持着一种奇妙的沉默,这人是轻易不开口的。懒到这地步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她舒展眉目,宛然一笑,“真的要走了?”初白轻淡的回应,“是,要回不归岛”。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时机成熟就必须回去。
柔软的风抚在胸口,揉碎了冰雪漾开春水。他们本就是陌路,她深吸一口气,“罢了,走便走吧,早晚得散,祝你一路顺风”。
初白撇着眼睛瞧了她两眼,“依你往日的脾气,就算是不留我,也得跟我争执争执江羽,此番怎的这么开通”。
白衣纯然的身影倒映在河水中,仿若浮在水面的透明白纱。她靠近两步,“我虽不是个开通的,但还是个有脑子的,江羽随你去自然是最好的”。
初白凝神看着她,面上掠过一丝惆怅,很快又浮现出轻快的笑意,“我本早些时候便该回去的,只因江羽与我生疏,才不得不逗留了些日子”。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些过客,无论是华丽的出场还是清淡的攀谈,时间到了都会化为昨日的云烟。
初白,就像一缕云烟。随心随欲的在她身前绕过,然后随风飘走。
他们并不同道,一个是逍遥的江湖人,一个是在上的闲人,本来全不相干的,阴差阳错的汇到了一起。如今平淡告别,也在情理之中。
假如宫内不曾发生意外,他们也就各活各的,根本不会有告别一说了。这样退一步想,她心情稍微好点儿。
便沉气笑了笑,“你何时再回来,便派人告诉我一声,我请你喝酒晒太阳”。
他眉毛使劲儿一扬,“你今日甚是大方,不过,不归岛是个好地方,我进去便不想出来”。
她眼珠一白,“不出来便不出来吧”,省得又惹一堆不愿管的烂事儿。
正要痛痛快快的送他上船,初白清朗的声音随着柔风送入她耳畔,“不归岛是个清净之地,眼下你与师弟闹到这么个地步,要不要随我一起去?”
离开这里,彻底的。
那将意味着她从此与杂七杂八的各方各势再无牵连,包括齐国,包括楚国,包括楚恒和路安这座古城。
而这,恰恰是她梦寐以求的。小船悠悠的靠在水台边,她看了一眼,只要不费力的迈上一步,她便再也不必日日纠缠。这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