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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感脸红了红,“不是……”,他有些困窘,低着头想这个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缘由。想了半晌,才蹙着双眉,抬起眼眸。
他这眼皮抬得甚是时候。
冰冷的剑尖闪着亮光刺入他的瞳孔,方向正对着她的后心。“小心!”弦感打呼一声,掰过她的肩膀向剑锋的侧面闪去。
她惊乍难定,与弦感一同直愣愣倒在地面。随即反应过来,她,遇刺了。
出宫这一程,真是险象环生,处处有危机。果然,危机又来了。那剑尖的主人扑了空之后,一个旋身又向她攻来。
她傻坐在地,一时间慌张无措。弦感一边拔出随身佩戴的短剑抵了上去,一边向园口大呼,“救驾”。哪知他这一声救驾,不单能引来卫兵,也能引来刺客的同伙。值卫的士兵匆忙赶到时,黑瓦卷檐上的黑衣人也从天而降。
双方混战成一团。
她由弦感挡着在激战中抽身后退,先前那刺客俩眼毒辣辣一眯,又刺了过来。弦感无畏的回了上去。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慢慢思考着这群来路不明的刺客究竟意欲何为。
她斜了一眼黑黢黢的小径。
后续支援的士兵就会源源不断的赶来,这黑衣人死不罢休,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不要命了?还是他们很有把握在短暂的时间内解决掉这几个护卫再解决她?
最起码,纠缠住那几名护卫,解决掉弦感是很容易的。弦感并非习武之人,那点儿蹩脚的防身招数根本难以招架黑衣人高水平的进攻,没几下就被撂倒在一边,再也爬不起来。紧接着,那人没有任何停顿任何犹豫的,来了。
她扫了眼横在地上的弦感,身体一个冷颤绷得紧直,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长剑白滋滋的刺来时,她已来不及躲避。既然横竖是死,竖着死总比横着死好,笑着死总比哭着死好。她甚坦然的闭了眼,甚坦然的露了个笑颜。
那刺客大概是没见过临死之前有着模样的人,不留神手腕一颤,便颤得直直的剑光偏闪了一下。虽然偏了偏,但到底是个小偏,没有偏出她心脏的范围,毫不留情的插了过去。
她闭着眼,正准备从容赴死。身侧一阵疾风骤起,然后“当”得一声震彻她的脑海。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无意识的落下两滴泪。
“李深”,她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心下无限欢欣。李深只咬着牙关,双手举刀死命拦住了那一剑。双方拼着力劲,僵持不下。毕竟李深是突然出现,毕竟刺客毫无准备,李深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人的剑挑离原方向。剑锋被那力道逼着转,在关键时刻斜了斜,没有刺进她的心脏,却划破了她的左肩。
血流进袖口,温温的。她错愕的忘记了疼痛。
李深穿着单衣,他卧床数日不曾走动,身上残存的力气并不多,接住那一剑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寒刀脱手便绵软软的瘫了下去。
她蹲下身,又惊喜又哀伤的将他望着,刺客被晾在了一旁。
可惜,杀手向来是无情的。看到这样的场面不会停下来探究探究八卦,更不会动上一丝一毫的心思,他们只关心那目标是否还是个活物。
当然,她还活着。那刺客两番失败也还活着。李深在她眼皮底下粗重的喘息已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可能。现在,她又一次成了案板鱼肉,只待刺客的再次宰割。
几次雨阎罗王擦肩而过,她都是从容就义般的凛然。此次,她却不镇定了。
可世事总在关键时刻不如人意,不想死了,却死定了。
她手无寸铁之力,就算是迈上两步也会被追上,然后一剑过来,一命呜呼。总之难逃一死,挣扎无谓,她便痛快的死也无谓。
那刺客手一提,明晃晃的剑身就挥了过来。她吸了人世间的最后一口长气,闭着眼睛,等着那剑穿透她的身体,等着惨叫一声,走向黑暗的深渊。
弥留之际,她感到一道寒光在她的两眼之间冲射过来。暗色里闪现的却是楚恒温笑的清隽面孔,正盈盈对着她说,“宛成,你快回来”。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六十二章 你若累了我在身边
她心角的神经恍了恍,痛了痛。
时光流了流,又流了流,她期待的那一剑始终没有到来。出问题了?还是她毫无知觉的就死了?
疑惑之下,她慢梭梭的挑开了一只眼皮,抽一口凉气,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冰凉的剑尖带着杀气寒光直指她的眉心,距离微乎其微,只差一毫就可以刺进她的额头,当真是惊险中的惊险。
虽则她差点儿升天,但还是忍不住为刺客想了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不再用个力气送她归西,这刺客突然觉悟了?她抬起眼皮,眼光顺着剑身向上游望。
黑布遮掩下的两只眼睛充满了痛苦的惊恐,维持着挥剑的那番姿势哆嗦来哆嗦去,跟着那剑尖在她眼前抖来抖去。
他尽管在那儿抖,却动弹不得。看刺客那吓得不像刺客了的样子,像是见到了天大的怪物慌得不得了,不像是大发慈悲有意饶过她。
那她是怎么得救的?
双手后撑,离开生死锋芒站起身来,她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几个黑衣人还在和护卫纠缠不清,弦感和李深半迷糊半清醒的躺倒在地上,这刺客被悲悲凉凉的定着。
这事真是万分蹊跷。
空气中“刺溜”一声,有什么东西穿过。单凭这声音就可以判断速度绝非一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扔出来的水准。
破空的东西准确无误的击在刺客的左腿,那刺客先是散了架一样跪在了地上。然后缓过来,边紧张不安的后退,边魂飞魄散的左看右看,最后很识相的对他的同伴一声令下,仓惶离开。
等刺客黑突突的窜上房顶离开,张廷玉才磨磨蹭蹭带着卫兵赶到,跪了一片儿大气也不敢喘。
她冷冷的扫一眼,望着房顶,等着神秘人现身。
洁白飘逸的身影,向旋转的白莲在她眼前缓缓落地。她瞪直了眼,“初白,你怎么在这儿?”
他唇边还是玩转着放荡的笑意,“是师弟要我来的”。
她心被钝了一下。便呵呵两下嗔笑道:“你还是这么个样子”。
他瞅了两眼这园子,自顾自进了屋,自顾自找了个座位,自顾自坐了下去,等着看热闹。
一码归一码,再见初白,他乡遇故人,是一件极让人高兴的事儿。可皇后遇刺她也要讨个说法。
这方屋门阖得纹丝不透,一树烛火苗颤抖抖的跳,不太宽敞的屋内弥漫着不安。下方张廷玉携都尉跪着请罪,初白在一旁甚悠闲的杵着脑袋等她发飙,弦感跪在她身侧拽着一条胳膊给她包扎伤口。
她冷着个脸,准备着新帐旧账与那郡守一起合算合算。
张廷玉惊惶不定,“玉棠园防范不周,臣……救驾来迟,还请娘娘降罪”。
“本宫还没死,降罪好说。不过,你的罪过是不少,我们得一条一条的算”,她看着白色的帛布一圈圈的缠在手臂上,漫不经心的道。
话一出口,张廷玉心惊的失了魂儿,背脊已渗出了冷汗。他想了又想,也没想出来哪里不慎惹了她。他很冤,便生了点儿理直气壮的意味,“臣知罪,只是臣愚钝,还请娘娘示下”。
想着正被扎针的李深,她肚子里的火气蹭蹭冒到了嗓子眼儿。挣脱被弦感捆裹的手臂,“啪”的一掌击在了面前的矮桌上,“愚钝?本宫看你是够愚钝的!你以为,李深的伤是哪里来的?”
张廷玉伏身颤抖,声音连不在一起,“微臣……不知”。
一把将还未缠好的绷带拉开,她怒气未消,“光天化日,本宫竟在晋安郊外遇贼,这可是你张大人的辖地!本宫瞧你这郡守当得很是称职嘛,竟然纵容起盗贼来了!”
张廷玉和都尉都震了震。
她这方意犹未尽,心愤难耐,继续怒火中烧的喝道:“堂堂郡守府,竟让一干刺客来去自如,你们倒挺会办事!”
张廷玉这方已泰山之将崩的心神不定,仔细掂量再三。才万分悲壮的抬起上身,对她作揖,“微臣失职,但请臣戴罪立功”。
呵,这郡守觉悟得挺快。
都尉见状,也在一旁附和道:“卑职愿同郡守大人一道擒回贼寇,凭娘娘处置”。
他们俩一唱一和,虽有些古怪,但为民除贼总是件好事情。既然,他们主动请缨,她也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好,擒得贼寇本宫便不加深罪,如若不然,你们最好祈祷李深平安无事!”
那二人带着命令恭敬退下,面若死灰。
弦感继续拽过她胳膊缠布,她瞥了眼懒然散然又安然的初白,挑了挑眼角的筋,杵着下巴对他好模好样的笑了笑,“银铃公子好生自在,我怎么看着这么不顺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