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穿行在娇艳妩媚的桃花之中,李深显得很拘束,那表情就像是在受罪。
她很不理解,难道这漫天的连枝桃花在他眼里不是桃花,是什么可怖的东西?桃红思佳人,难不成这家伙心怀佳人,思意翩翩了?
她挨着枝横斜的花枝,滞住脚步转身对他道:“我看墨兰对你有意,你若愿意,我可以……”她觉得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却忘了这应该是个两情相悦的事儿。
最关键的半句还没说完,李深眉一皱脸一沉,沉重的跪在她面前决绝坚定道:“李深只愿随护公主,不敢有他求”。
语调铿锵有力,他这忠心日月可鉴。她斜了眼开得灿烂的桃花,琢磨着他这是不是欲就还推。
李深向来是不善言辞不善表达的,她知道。看来他这个桃花运还得等一等,便道:“你先起来吧”。
那家伙一副倔倔的样子,“公主若不打消此念,李深绝不起身”。
看来她这想法外泄的太明显,但李深这般不留后路的拒绝,看来不是欲就还推。哎,又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苦缘。拨了拨桃枝道:“你起来吧,我不提便是了”。
他刚刚卸了重担一般起身,墨兰的纤纤身影就在桃花掩映中飘了出来。使劲压着变得苍白的小脸,看也不看李深一眼,直接跪倒她面前,举着双手道:“公主,这是在华清池底发现的,奴婢估计是班美人下毒时投进去的”。
低沉的声音带着心碎的悲伤,呃,墨兰芳心受损了。她不是有意的。
投毒药的那个瓶子,青花白瓷很漂亮。她拿起来颠了一颠道:“班美人……她现在在哪里?”
墨兰一板一眼的回道:“奴婢听说是被陛下遣去了北宫”。
“北宫?”眼前晃动着班灵一袭摇曳的绿衣,沉思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她”。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五十二章 苍凉北宫红颜泪
北宫,又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从未去过。
走了很长的路,凤辇才在一座斑驳的宫门前停下。她紧缩着眉头看了又看,原来,还有一个与宫城的华丽格格不入的地方被冷落至此。
虽是阳光普照,站在宫门外却有一股渗人的荒凉。偶尔路过的宫娥内侍都掩着面孔,瞧也不愿瞧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门前一颗歪歪斜斜的宫柳逼仄仄的缩在宫墙一角,抽芽新生的弯弯细条也压不住这一片孤寂与苍凉,真是可怜了这细柳。
班灵那样美丽的女子被抛弃到了这样的地方,也很是可怜。
制止了内侍大号一声的架势,她抬腿轻盈盈迈了进去。一眼望去,宫内的景象更让她心揪。
呜呜咽咽的一群人胡乱揉搓着手中的东西,蓬头垢面的毫无表情,眼神呆呆滞滞的,不看别人也不管别人。
一身衣饰皱烂不堪,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凌乱的堆杂着粗布烂条,污浊的泥水顺着地缝细细流淌。
一名穿得破烂的婢女大概是料理完了满盆的破布,抬手就将那一盆脏水掀了过去,泥水混合着数不清的污秽直接浇在了她前面女子的裤脚群边上,那女子动也不动。
泥汤水自她衣上滴滴答答,她看着,胃里一阵恶心。
勉强揉着胸口才将将没有吐出来。
那方一个年长的宫妇甚是清闲的挑着一根粗长的棒子,指着一个缩在地面的小宫女粗声粗气的呵骂,“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活腻了吗!!”
不忘抡着手中的武器噼啪噼啪落在宫女的脊背上。那宫妇一双圆眼瞪得青里透白白里透青,似是生了很大的气。
那宫娥只哭泣着哀嚎,“齐嬷嬷,绕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她嚎得撕心裂肺,周围竟无人抬头看一眼,想必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好在,她还没有习惯。这番景象她实在是看不下去,甚是不平的提着嗓子大叫一声,“住手!”想是她这一句话千百年不遇,惹得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吃惊傻愣的看着她。
那齐嬷嬷也像吞了苍蝇一般,俩眼闪了一下,脸上横生的凶狠瞬间转为了谄媚的笑,不伦不类的屈了屈膝道:“奴婢教训个人而已,让贵人见笑了”。
说完,止不住啐那宫娥一口。
墨兰见那齐嬷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便有几分看不过去。又看了看她冷板的面孔,甚有眼厉价儿的喝道:“大胆奴婢,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无礼!”
近来,墨兰越发会吼了。她喝的模样神态及音调都非常有气势,成功的吓到了所有的人。
齐嬷嬷脸刷的一白,愣怔了几秒,慌乱俯身叩地道:“不知是皇后娘娘驾到,奴婢该死!”那一干人等早已失了魂儿一般不知所以,便也随着领头的呼啦啦跪倒。
今天让她撞上了这么个事儿,怎么也得试试皇后的品衔威力几何。等着众人如梦方醒,才平平和和道:“都起来吧”。都,自然包括所有的人,那齐嬷嬷也甚安心的起身,翻起眼皮瞟到她暗寂的目光又一个哆嗦趴了下去。
她拿捏出几分皇后的派头,冷着声音淡淡道:“本宫要见班美人,你去把她找来”。
齐嬷嬷低低的伏在地面,却不忘好心的提醒她道:“娘娘,这里没有班美人”。
她自以为与她平日的温和相比,这幅样子已经够凌厉的了,竟然没有慑住人,真是失败之极。可对这种恃强凌弱,谄上欺下的人,她很不喜欢。也自然不需要怜悯,一口气提上来,凛着脸色怒道:“要你去找你就去找!本宫说她是她便是,难道本宫的话也用得着你来指正!”
这要命的呵斥震得齐嬷嬷原本不稳当的身体又哆嗦了一下,连连叩首谢罪道:“是是,班……班美人正在生病,恐不宜见驾”。
这嬷嬷推三阻四的不想让她见班灵,她也不想与这人废话。指着刚刚那小宫娥道:“你带本宫去见班美人!”小宫娥左晃右晃的有些畏惧,还是知晓好歹的挤出一声,“是”。
北宫弄成这个人间地狱的光景,少不了掌事宫女齐嬷嬷的功劳。看众人麻麻木木有神无形的样子,顺便为他们出出气也未为不可,便对那齐嬷嬷吩咐道:“本宫看这里太乱,齐嬷嬷自己打扫打扫吧”。
墨兰低着眼偷笑,她轻快而愉快的跟着引路的宫娥去见班灵。
生病的班灵一张脸苍白到可怕,蔫蔫答答倚着冰冷的墙角,像是被秋风摧残的月季花。她见了也忍不住升起三分怜惜,从娇贵的美人沦为北宫的贱婢,所受的白眼与屈辱自是比旁人多些,可即便是这样,班灵眼内的淡泊与身上的清高不减半分。
她的清丽的身影出现时,班灵寻着声音虚弱无力的瞥了瞥,恍惚着笑笑,“皇后娘娘来了”。声音干涩涩,不似从前圆润动听了。
屋内寒碜的很,清苦的很,一张灰破的案几,一铺薄盖,还有一只残缺的瓷碗。条件如此苛刻,看来北宫这群人是想任她自生自灭了。她站定半天,寻思着改用怎么一个态度去面对这个对她下毒的人。可班灵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惹她善心大发,瞅了眼那破碗,没忍住对那宫娥道:“去煮些水来”。
小宫娥眼色恐慌的去了。
墨兰甚机灵的寻了张坐榻,她便宽宏大度的坐在了班灵身旁,和婉的与她客气道:“本宫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班灵很不客气,喘了很大一口气道:“我下毒害你,你居然还能来看我,当真是感激无限”。
她心肠还没慈悲到一笑泯恩仇的地步,只是看班灵这番样子不忍当了落井下石的小人,坏了她皇后的英名。既然她不领情那她也就不必施情了,仪态端庄的与她道:“赔上性命去听广陵侯的话,何必要自己走到这一步呢?”
班灵一阵干咳,一双眼睛哀伤得惨淡,痴痴的笑了笑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哼哼两下,复将伤情的眼珠对着她,“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觉得我们很像,一样的不喜欢这里,一样的身不由己。你为你的国家,我只为了他”。
最后那个他字,班灵说得情意缠绵,用尽了平生温柔。她细细体味了体味,半明不白道:“是广陵侯?”
广陵侯三字一出口,班灵的眼色立时温柔无限,风情无限。即便是大病之中也能辨出个羞红姿态,爱情这个东西甚是神奇。作用在班灵身上就更是神奇。
班灵一边沉浸在对所爱之人的畅想里,一边吟诵着爱情的高尚,“我是孤儿,是他救了我,并让我假扮班将军的女儿送进了宫城。我不怪他,因为我爱他。你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想着他,念着他,即便是看不见他,心里也是高兴的。甚至可以为了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灵魂”。
嗯,这番无上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