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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出来这话是褒是贬,总之满眼不屑的对着他,“你是楚恒的师兄?”都说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多半是良莠不齐,各有千秋的,但他们俩差得也太离谱了些。
初白巧一转身,表示不再挡路,“是,这事有些渊源,你大概不知道。我们一起在不归岛长大,师出同门,他是师弟,我是师兄”。
暗色中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以想象是一副散淡模样。他明白道来,毫不掩饰,却不点开,害得她满腹疑惑。
她将信将疑,瞥了瞥他晶亮的眼睛。楚恒的眼眸是深邃的,如大洋之渊深不可测;初白的眼睛却干净透澈,似浅显溪流,清澈见底。
两人一前一后迈入殿内,墨兰给她解下披风,初白毫不客气的捡了张案几就坐。墨兰满脸不满的藐视了他几眼,自去斟茶水。
初白甚大度的生受了墨兰的藐视,摆出个懒散姿态,对她道:“你这婢女倒是比你厉害”。
她瞄了眼墨兰委屈的眼神,觉得应维护一下,“你倒比楚恒放荡,不愧为师兄”。
初白呵呵笑了两下,惊奇道:“你果然旷古绝世”。
她细察一番,这话应是在夸她,便回了个微笑,“你怎的会出现在未央宫?是楚恒让你来的?”
初白坦荡答道:“也不全然,我也有私事要办,一道帮帮师弟的忙”。
她正打算刨根问底掀掀楚恒的老底,门外士兵通传,“江阴王到”。
大事不妙,她神经都紧了起来。顺眼看了看初白,他平静的很,悠闲的很。
楚炎步履匆匆,三步并两步,似是带着风尘自很远的地方奔波而来。不等他见礼,她抢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炎那眉眼都扭成了一团,严肃的吐出两个字:“宫变”。
叛乱者,中领军将军班护,与他的女儿班灵里应外合。
班灵终是个人才,将犯上作乱这等大事筹划的滴水不漏。她神不知鬼不觉中的毒,便是这班美人投的。
毒名,七绝散,一等一的剧毒。此毒由七种不同颜色不同长地的剧毒花配制,取材之艰辛,提炼之艰难要让风云变色。班灵可真是下了大工夫。
古籍所载,中此毒者解法只一种。只这一法,难倒了无数神医,却成全了甚多佳人才子。
首先,中毒者须衣饰尽除,以药雾相蒸十二个时辰,同时并一人在旁施针以打通七经八脉,不可间断,否则中毒者气息将乱再无力回天。
之后,须将中毒者全身浸泡在温热的药水之中,每间隔两个时辰换水,拭去中毒者皮肤中渗出的脏物,如此亦持续十二个时辰。
既是仅此一法,那她的毒便是这样解的。
那不眠不休为她解毒的人,顺理成章的是筋疲力尽昏睡不醒的楚恒。班灵没有赌错,楚恒爱她至深,断不可让她丧命,也绝不会让别人来为她解毒。
想到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与楚恒相对,她脸皮一阵通红。越发觉得,昏迷绝对是个好事情。
班灵这一招很高明,解决了楚恒,宫城无主。虽妙不到不攻自破,但多少省了力气。
此时,她矍然醒悟,有一个人,为了她,三日三夜耗尽心力,弃了宫城。
班灵千算万算,却不知楚恒并不是好算计的,事先早有准备。他先是命人召来楚炎和初白,交待了楚炎如何防御,再由初白护着他与她解毒。
如此,整个宫城便交给了楚炎。
那防御之法,原本万无一失。偏偏赶上驻扎在城外三十里的中军更换操练场地,后退五十里,这样一来他们便无法在天黑之前秘密赶回宫城护卫。
兵家战场,夺取要地,最讲究先机。而夺宫这样的事,先机尤为重要。差一刻,宫城都可能颠覆。
班护控制着宫城半数的禁卫军,而明晚宫城的东西门都是他的手下值卫,可以说攻入未央宫不费吹灰之力,是为天时。
班灵将先机和天时掐的精准,分毫不错。
楚炎临危受命,不料中途异动。此刻,他已愁垂了双目,“宫城本身的防卫力量恐怕难以抵挡半数禁卫军的进攻。而且……臣弟获知,这几日路安有大量不明身份的人涌入。臣弟怀疑,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紧结的眉心透露着楚恒的担忧,倘若援军无法及时在叛军围攻之前到达,那么,宫城将失守。
这宫城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了,可现在竟莫名其妙的想护住它。
楚恒的情她是欠下了,欠的心安理得。可他这壮举毕竟太沉重,压得她心里绞绞的纠缠,有感动也有愧责。
她抑住胸口那方肆意汹涌的情感,维持着不多的冷静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炎没碰到过这等轰天震地的事儿,自是要深思熟虑一番,疲倦的眼睛生撑着苦苦盘思对策,“臣弟只能尽力拖延时间,若有万一,初公子可以护卫皇兄和您的安全”。
他郑重其事的指了指悠闲自若的初白。她顺势瞥了瞥,那家伙安闲的就像是香炉内冒出来的烟,紧急没有,沉稳有余。
她笑了笑,不是滋味。楚恒思虑周到,最后一步也想到了。如有不测,她也是安全的。
可她终究不是吃素的。班灵会算,她也会算。那娇滴滴的美人竟敢暗地里捅她一刀子,当她是傻子吗!不反击一下,怎对得起她这皇后的称号。嗯,她得做个恶毒的皇后。
猛地一股怒气冲向头顶,荡得她目光阴翳得骇人,转向楚炎问,“那班美人呢?”
楚炎稍一迟疑,“为避免打草惊蛇,臣弟已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好”,她冷冷一笑,带着透骨的寒气,“既然来不及阻止,就放他们进来吧,也省得白费力气”。
楚炎大惊,不置信的看着她,等她说出个所以然。
此举一是纵虎胡为找死,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依楚炎看来一旦把虎引入,只有死地没有后生,孤注一掷也要看有没有注可掷啊。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九章 里应外合
她做了个甚诡然的笑,一反常态的玩了一把深藏不漏,“本宫记得未央宫和天豫宫是有窄巷相连的”。
天豫宫是朝堂所在,天子居地,自然要建出天子的气势。未央宫作为皇后居地,理所当然就要衬托天子的威严。
两宫之间以长长的青石窄巷相通,隔一段高起的巨石墙围住这通道。隔绝的是天子的至尊,也是为防御只需。
这长巷的设计甚妙,妙不可言。楚宫初起时,应该没料到这宫墙还有另一番妙用。
楚炎这脑子转的很快,稍一提示便明白了她的计谋,“娘娘是想利用此地居高临下的优势进行围歼吗?”
楚炎一语中的,她含笑点了点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班灵是魔,她是道,向来邪不压正。瞟了两眼门外空空的夜色,毫不留情道:“铸铁栏吧,断了前路也要绝了后路”。
楚炎立时缓了脸色,散了愁云,无比敬仰的对她俯一俯身。转头离去,策划一场大戏。
旁边一个看戏的这才缥缈缈道:“你也果如传言所说,空前绝后,嘿嘿,嘿嘿”。
局势迫在眉睫,她能如此镇定的站着,已是十分罕见。
或许一夜过后,她丰富又多彩的人生里,又添一笔传奇让人嗟叹。要不身败名裂,要不万古长青。
她正在挽救她那一世英名。
按常理,一天的时间从宫外五十里出调派军队赶回宫城根本不成问题。可楚恒到底不是一个按常理的人。
他一向深谋远虑,老谋深算,豁出整个楚宫也不愿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大规模的调遣势必会打草惊蛇,万一对方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心,那就很有可能放虎归山,埋下隐患。
隐患这个东西,是帝王最忌讳的。引蛇出洞不成,势必夜夜担心那蛇突然出来冷不丁的咬上一口。万一那一口咬得天时地利,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宁愿站在悬崖边上放手一搏,也不要日日忧虑寝食难安。
整个殿内空荡荡一片,为了防止内奸班灵获知这里的消息通风报信,所有知情人都被囚禁,留下的只有漠然立在角落里的墨兰。
奥,还有一个上了房顶,在那鎏金飞檐上不胜悠闲。
她没精打采的靠着宫门看夕阳余晖散开了彩霞,延绵无尽,对房顶那人道:“你就不担心你师弟的安危?”
初白俩眼瞄着彩霞,慢吞吞道:“我这师弟从未要我担忧过,让我这做师兄的很放心”。
她仔细听着,那语调散漫,真的是一百个放心。
可她不是初白,没办法大难临头还谈笑风生,没办法看着他沉睡不醒还稳若古钟。
与初白的沉定相比,她有难言的心慌,便甚不忿的瞅了他一眼,麻利的跑进内殿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