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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遮掩,“是不大清楚,我没来过”。
楚恒找她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告诉她可以去禁卫军的马场学学骑马。倒是他们两兄弟许久没见,心里攒了一肚子话要谈。
他们谈的热热乎乎,她杵在一旁掺合不进去,甚是多余,便找了个去马场的正当理由逃之夭夭。
楚炎抿了口茶,扫一眼她的背影,通透的笑笑,直荡荡的问,“皇兄可真舍得?”箭已在弦上,容不得他不发。
遥遥望着她消失的身影,他苦笑一声,“终究是我作茧自缚吧”。
走到马场,侍从自觉的牵引过来一匹马。她站在入口看了看,瞟了瞟,转身就走。留下那马伤心欲绝的嘶号一声。
这一声嘶号很凄厉,号的她心惊,便转头骑上那马由侍从牵着遛了一圈,那马满足的不号了,她也心安理得的出了马场。
想到昨日她还有要事要办,迅速回宫换了件衣服,轻车简行驶出宫城,一路奔向白露寺。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四章 再访白露寺
又一次来到这座大名鼎鼎的寺庙。与上次冷寂空乏的状况不同,庙宇四周骤然生出一片片盎然的生机,沉睡许久的生命力蓬勃欲出,散发着无限活力。
天气转暖,佛祖也跟着沾光,日益增多的香客为名寺添了分鼎盛色彩。鼎盛,很鼎盛,看来空禅活得很自在。
名气盛的寺庙往往建得很高,白露寺高之又高。整个冬天她懒洋洋的窝在和庆殿,乍上这么多台阶有些供氧不足,喘息不定。
此身体本来就娇嫩不堪劳力,被她继承后毫无改观,反而恶化。只记得睡觉睡到日中头,餐饮玩乐直舒心,全然忘记了锻炼这等大事。就连吃饭穿衣时的简单动作都有人全全代劳,导致她现在如此虚弱。
微弯着身子,扶墙狠命喘气,暗自反省自己不该这般堕落,悔恨着回宫后一定要多溜达溜达。
等着心脏节拍跳动如常,她这才定了定神走进寺内。院内一尊大型的两脚青铜香坛将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分为走进和走出两道儿。
空禅的住处她记得很清楚,哪条路她也出其意料的记得清楚,自然直接绕过宝殿去后院的清风阁是最好的方法。
想法笃定的一瞬又觉得不妥,这毕竟是赫赫有名的寺庙,横冲直撞前去拜见名人大师也太为失礼,还是知会一声的好。
这礼貌的知会一声,便会有很多麻烦。随着呼啦啦的人流进入殿内,她先是虔诚的给菩萨插了三根香,而后才遍寻殿内找到黄布僧衣小和尚。
双手合十,斯斯文文道:“在下有事请教主持大师,烦请小师傅通禀”。
有事这个理由算不得理由,她也没指望小和尚能同意。反正也无心见什么方丈,算是水到渠成的知会了。
没想到小和尚甚是痛快,眯眼点点头,“施主,请随我来”。
她很意外,客客气气的跟了上去。
一别两三月,方丈还是住在原地。寺内也是里里外外一成不变的熟悉,奇怪的是小和尚带她到地后,也不通报一声,点头弯身阿弥陀佛一声,走了。
她被晾在房屋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抬头瞧了瞧这屋子全貌,大无畏的走过去敲门。
方丈也是出奇的痛快,浑厚苍浊一声,“施主,请进吧”。就把她请了进去。李深甚是不放心,但被她伸手一挡,只好不情愿的守在门外。
方丈正在参禅,披着缕袈裟和另外两个和尚,一起静悟禅道,打坐练功。这个景象弄得她不明所以,让她看到这一幕是想用佛法将她感化吗?
方丈慢慢抬起眼皮,从参悟中缓过神来,看到她眼睛便忽的一亮。亮的她心里一颤,该不会是看得她深有佛缘,收她做个和尚吧?
方丈起身走向她,笑得又深又浅,很有禅意,“施主,终于来了”。
开头这句话很熟悉,她毫不怀疑方丈得了空禅的真传。再仔细将她进寺而来的情况想了一遭,确实有些不大正常。难道这方丈掐指一算,便算了出来?
看她神色颇为疑惑,方丈和善的释疑道:“前些日子,师叔远游修行。临行前交待过施主一定会再来寻他,便要老衲转交给施主一件事物”。
“奥”,原来那一亮是为故人所亮。上次她来时也算是与方丈有一面之缘,出家人心无杂念记性好,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上次楚恒夜闯白露寺惊动了满寺僧人,她的身份方丈是不是也知道了呢?装作若无其事的向方丈笑笑,“空禅大师远游了?去了哪里?”
空禅只转着他左手中的那串佛珠,一只手掌横在胸前,若有若无的摇了摇头,“施主,渺渺众生杂而不乱,是天律也。凡事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
前半句渺渺众生什么的她没听懂,后半句什么来之安之她倒是听得真切。不知他这句话是不是蕴藏了什么广大的佛法,她有些失神。神经一抖,像是有一股清流灌了进来。
灌完了,心底便生起一股气儿,“这也是空禅大师要方丈对我说得吗?”来之安之么,空禅一个超脱红尘的和尚怎么能理解她的痛苦。
方丈平淡的点点头,面上依旧宁静祥和,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初晓的晨光之中,又是一个超脱红尘的模样。手掌伸入左袖,拿出一青纹祥云图案的盒子递到她眼前,“这是师叔要老衲转交给施主的东西”。
她淡淡的瞟一眼,并不接过,“这是什么?空禅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拿人东西总是不好的。
方丈半眯的眼睛弯成一道弧线,抬着手不动,“老衲不知,但这是施主的东西,此物也认得施主”。
这事真是个奇事,这物也真是个奇物。难不成这东西长了脑袋?
她伸手接过盒子,挑挑眉毛,轻舒了口气,“多谢大师的赠礼,晚辈还是亲自答谢的好。不知大师去了哪里?”
方丈面不改色,一口咬定,“出家人无牵无挂,远游无方。老衲不知师叔去了哪里”。
方丈坚决沉稳,她心里突的窜出一阵猛火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这和尚说出空禅的下落。
她憋着火儿,心平气和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还是告诉晚辈空禅大师的下落吧”。
自从当上皇后,她还没向谁亮过刀子,这和尚若是死活不说,她威逼恐吓一番也正好试试皇后这权利好不好使。
哪知方丈话头一转,交待道:“师叔行踪不定,老衲确实不知他去了哪里。不过,师叔留言,若是施主想见他可去晋安凌云峰”。
现在,她倒弄不明白这名扬四海的空禅大师究竟唱的是哪出儿?依她看来,大师远游修行,这时机选的尤为恰当,应是躲着她的,可又留话说明了相见地点等着她去拜谒,高深之极。
只是这茫茫九州,土地广阔,晋安是个什么地儿,凌云峰又是个什么山,她连个概念也没有,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礼也收了,话也听了,她也不想在此地磨蹭。便颔了颔首,分外有礼道:“多谢方丈,晚辈告辞”。扭头就走,方丈出声将她顿住,“施主,老衲有一言相劝。随遇而安,施主好自为之”。
她头也不回,目不偏视,一语不发的出门,出殿,初寺。大有风风火火,要找谁拼命的架势。
李深看她这势头,心里抖了一抖,赶紧一步不落的跟上她。上山的台阶此时她走去顺风顺水,一口气就倒了山脚下。
春风扶绿柳,清水映倩影。青鹿山的一派春光,她看来很是刺眼,比秋日还多出几分怅怀。
满眼的不痛快,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方丈和空禅这两个和尚哪里招惹到她了,总之就是难受。一腔酸水苦水,憋在肚子里,涌动得异常凶猛。
神情落寞的沿着洛水哀哀怨怨的迈着步子,与岸边草木重生,冰雪消融的欢乐情趣很不搭调。
胸口火气郁结,跟着心脏也就不大好受。跳得相当不欢快,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用一根根细细的丝线左缠三圈右绕三圈,将小心脏缠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以至于她呼吸的很不畅。
她抬起头,放开眼界,欲以这勃发的生机抚平心里的忧郁。沉重的叹了口气,叹了又叹。
李深在一旁注视着,看着她凄凄哀哀无助的身影,甚是担忧。迟疑了半晌才甚关切的开口道:“公主若是烦心,不必憋在心里”。
她这才回了回神,反应到身边还跟了个人。一肚子的秘密老是被夹着藏着,总归是难受,差点儿就要接上他的话音一吐为快。嘴唇一张,舌尖上的话一下子就又咽了回去。
一吐是为快,她死得也会很快。那些秘密放在她的脑袋里密封起来是最安全的,一旦开启,不是身陷囹圄也会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