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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的哗啦声终于吵醒了痴迷沉醉的二人,回头转望才噔的一下转过神来。瞅清了是她大驾,立马换了个恭敬样子,诚惶诚恐的叩首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旁侧那士卒一惊,也跟着松软软的跪了下去。
她拂了拂手,轻声道:“起来吧,先把房门打开”。士卒有些畏惧,手忙脚乱的拨下铁链,推门,规矩的立在一旁。
她抬脚进去,扫视四周才发现灰迹斑斑的小案上堆满了医卷药典。不愧是太医院之首,临死也要抱着医书死。
她敛了敛眼皮,赞道:“弦太医真是好兴致啊,精研医业,致死不休”。
弦高把头埋得深深的,声声忏悔道:“罪臣罪孽深重,已对不起医者二字。只翻些书籍来打消残日”。
她瞧了瞧那方翻到一半的医书,掂量着如何宽宏大度的开这个恩。合着袖翼,和颜悦色的让他们起来,开门见山的道:“本宫知道你害我并非本意,无辜之人本不该连累。且上苍有好生之德,陛下仁爱,便令本宫放了你们”。
她这番话得理得利的说完,弦高似是在梦中,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疑问道:“罪臣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如何可恕?”
她眉毛一皱,这世上自愿寻死的人还真是少见,今儿还真叫她碰上了。怎么会有这么不领情的人,简直就是迂腐不化。
她琢磨着话至此,死不死已经不是她的事儿了,便道:“你愿赴死本宫也不拦你,只是不知令公子会不会痛心”。
有了牵挂,才会有留恋。
弦高一震,眼中闪过希望,求生的迫切随即涌现,拜了拜道:“多谢娘娘”。
“只一样”,她正色看着弦高,“今后无论如何你都不可再行医”。
对于这样史无前例的惩处,弦高丝毫不感意外,侍奉了天子又何以再济世人,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弦高老实巴交的应了声,“是”。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章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这趟善事做完了,她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或许她这么做只是想让因她而死的人少一些。
皇权是残酷的,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残忍,可笑的是除非是活得腻歪的,没有人敢动她了。
抿了抿唇,她果断坚决的转身就走。弦高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她消退的背影深深一拜,垂谢道:“老臣,谢皇后娘娘”。
她停住脚步,微转眼眸,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那日弦高断药而来之际,无人注意时的摇头,分明是对她的暗示。他还是心存善意的。
春日的阳光总是带着无限希望,走出昏暗的牢房她回头望了眼天空,自语道:“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
李深心脏紧了紧,旋即随上了她的脚步。
她坐在殿内,左右难受,胸口闷闷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一腹的闷气不知从何而起,看着这华贵的宝殿就有一种想要拆的稀巴烂的冲动。
仿佛她所在之地不是熏香明净的殿宇,而是满地的污浊。她那颗心浮躁得厉害,来来回回在屋内踱步转圈儿,转来转去反而更加烦躁不安。
随侍的宫人都奇异的看着她折腾,不敢劝慰一声。
她便也一声不吭的撤下裙摆内衫,翻出一套男装匆匆套在身上。高吊的发髻还未梳理平整,就急急忙忙跨出了和庆殿。
走到门口,斜了眼李深,“走吧,我们去白露寺”,再探究竟。
凤栖园风起,淡淡柔柔,揉碎在枝头。她从容淡静的走过层层叠叠的宫殿,绕过绵延的高台,深邃的宫闱缓慢了她急躁的脚步。
行走在这琼楼玉宇之间,她心情很不顺。未央宫浩大宏伟,竟没有一块儿安静之地供她休憩。
此地,不留也罢。
前方,远远的一抹修长飘逸的身影,静静的立于那一片空旷之中。广阔的环境衬得他更是高贵威严。
阳光耀着白石地面,光亮亮的让她有些恍惚。那夜他甩身而去,就再也没有踏进未央宫。再装傻做愣,她也知道他是生气了。她又没惹到他,生的哪门子气!
长长的距离横在二人中间,抬眼相望,她竟想转身掩面回宫。但为了不失风度,还是硬着头皮,笑意盈盈走了上去。
楚恒温润的面孔微微笑着,“皇后这是要去哪里?”他甚是得体的弯着眼角,优容问她,没有一丝跟她闹别扭的样儿。
他问的这样直接,不好不答。上次去白露寺先斩后奏用得是烧香拜佛的幌子,这次若是再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她这模样儿一点也没有礼佛的虔诚心态。
脑筋一转,她很诗意的冲楚恒笑笑,“你怎么一个人,贾志静呢?”没法儿回答就避开嘛。
楚恒也没有继续与她为难的意思,明白道:“与你相约,自然是要他退下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李深,顺口道:“你也退下吧”。
李深半犹疑的瞅了瞅她,得到她允许的眼神后就自觉的离开了。
这算哪门子相约,分明是正大光明的劫持。
她没好气儿的撇撇嘴角,看着不怀好意的他,直言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她的行踪,他一直在掌控吗?
楚恒并不躲避,目光融融没有一丝心虚,“我派人去找你,他们说你出了未央宫”。
她简直是自寻难堪,沉吟半晌,才装得理直气壮对上他的目光,道:“那你干嘛在这儿截住我”。
楚恒深笑,甚是开朗灿烂,“今日阳光明媚,与你相约,去春游啊”。
春游你个头,她很怀疑面前这个人有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但是,此人说的话没人能拒绝,她自然也不能,只好很不情愿的说道:“好”。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楚恒拉着往宫门走,门口两个侍从早早的牵了马恭敬等候。今日,阳光和暖,两匹出了马厩的骏马神采奕奕。
她眼睛直看着马眼睛。
楚恒瞧了她一眼,“走吧,我们骑马去”。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瞟着只低于她眼皮的马背,吭哧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会骑马”。
楚恒“嗯?”的一声讶了讶,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含了个不太明确的笑,评道,“这正好”。说着,执着缰绳翻身上马,动作流畅潇洒,在她一个连上马都不会的人面前,甚是卖弄。
她牙根痒了痒,但见这儿有这么多人,就忍了他这嘲讽。
正打算甩甩袖子,撇开他一个人开溜。抬头却看到一面白皙的手掌展在她眼前。伸手掌的人,一双眼睛饱含深情。他俯身,迎着金灿的日光,那轮廓肃肃朗朗,真真是夺人眼目。
她眼睛恍了恍,不自觉的交出了自己的那只手。
楚恒抿着薄唇,笑得欢欣,一把握住猛地一提。她在空中翻跃了条线,还未反应完全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背上。
“坐好”,耳畔传来他轻柔的声音,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腮颊。她耳根痒了痒,像断了根神经一般无意识的点了点脑袋。楚恒一个号令,骏马疾驰而出。
看她二人驰得远了,城墙内的暗影之中才并排隐现出两个身影。贾志静抱着长剑,胳膊肘很好意思的搭在李深的肩膀,饶有兴趣道:“哎,你说我们家皇上和你们家皇后这是要去做什么?”
李深凝合着满脸的神经,愣愣的摇了摇头,身体前倾扔开贾志静的胳膊,面无表情的向前走。
贾志静悲哀的叹了口气,两人一同跟上渐行渐远的身影。
只是,她此番出门穿着一身男装,守门的士兵自然不知道她是皇后。他们都大眼瞪着小眼,疑惑的看着彼此,都在纳闷这皇上怎么跟一个男的这么暧昧。
春日的风,在这匹马的快速冲击下凉嗖嗖的在她耳旁穿过,撩起了她耳鬓的发丝。正好一飘一飘的抚在楚恒的颈项。
她白衣蓝衫,散发着清幽香气,也正好顺着风一瓢一飘到绕在他面上,一阵儿一阵儿的撩拨他心弦。更有甚者,他眼睛很好使,看着她粉嫩的后颈,呃……情怀萌动,血气上涌,好在有个凉风呼呼的吹。
他心里很是美满,环着她的双臂便加了加力道。
他们绕过烦扰的集市,穿过高大的城门,幽幽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小草混着泥土的气味在空气中飘散。到处散发着初生的疏松之韵,无比清新。
策马扬鞭,不走天涯,也可散心。
可能是脱了樊笼,她心情倍感舒畅,然后就情不自禁的将双掌撑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向远方的山野尽情的吼了两声,“这真是太好了”。
山谷绿意朦胧,青幻的好像是油画上不经意的一笔,自然的气息透过身体直接涌进她心里,清清爽爽的席卷去一切焦躁。她吼得满心清爽。
楚恒在背后轻揽着她,一颗心满当当漾着幸福,静静的笑。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