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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禅闲着没事儿在和亲的事上插一脚,应该是晓得会有后患的。两次三番涉足此地,空禅若是耳不闻目不见,那修为也高不到哪儿去。
打一开始,她便不相信什么潜心闭关。去楚宫劝解姻缘的时候不闭,去齐国力排众议的时候不闭,偏偏和亲大礼已成的时候想起来闭关了。
真不凑巧,真会掩人耳目。
她手还没动,李深大喊一声,“公主!”三两步窜到她眼前,神情忧虑,拧巴着一张脸,满是不放心。
好好的一个侍卫,竟被空禅弄得这么紧张。她轻浮起一丝笑意,“你先在外面等会吧,出家人慈悲为怀,尽管放心”。说着,便推门而入,把李深撂在了黑漆漆的树林里。
她碾着脚步,探寻着踏入屋内。到处都是佛籍经卷堆彻,悠悠漫漫的弥散着清淡气韵。想不到,这和尚还是个爱读书的。
她四下里瞅着,转身,一个遒劲雄浑的“佛”字铺了个整墙,一老僧安坐于这佛字之下。
来之前,她已经把空禅想象得十恶不赦,乍一眼,却不由产生了对一位长者的尊敬之感。
原是这和尚长得慈眉善目,双眼微微眯缝着,越发平和淡静。神色安然间别有天地,可见修行已久,很有大师风范。
他眼也不睁,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施主,终于来了”。
她心脏一揪,眸光变厉。站在不远处提起一丝戒备,盯着打坐参禅的空禅,“你知道我要来?”
空禅闻言,平心静气的笑了笑,不紧不慢道:“老衲专程在此闭关,也是要等施主一人,如今,总算是来了”。顺势伸了只手指着一侧的蒲团佛座,“施主,请坐”。
她将就着走过去,心里七上八下,“你知道,我是谁?”这和尚的话说得很邪乎,好像很早就认识她,难道他参禅成仙了?
紧接着,空禅又悠悠的说了句叫她心惊魄动的话,“施主是这里的人,又不是这里的人”。
她心气猛地一震,瞬间卷起万里波涛。进门伊始,这个和尚只跟她说了三句话,只是这短短的三句话却叫她惊惧无比。
她确实是既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她目光警戒的扫了一眼,空禅长眉弯目,沉静的像个空气。这和尚是真的洞悉了她的一切,还是另有他意?
但若是真的……心海窜出一股惊喜,或许她就可以回家了,不费吹灰之力的摆脱这里。
本以为她一生都要葬送在这么个鬼地方,可眼前……困惑,疑虑,惊惧,不安,都被这死灰里复燃的希望压下,她努力平复心里的波澜,谨慎的问道:“你这话甚是不着边际,为何我不是这里的人”。
空气里,一丝响动也无,连呼吸都是轻缓的。微弱的光费力的盈满屋内,屋堂深处还是有些黯然,和着这佛书佛语,空空静静的,一派淡然祥和。
她咽了咽气,按捺着嘭嘭鼓动的心。
这老僧无言默笑了很久,才缓缓的张开双眼,卖关子道:“施主,要不要听个故事?”
她咬了咬牙,能别这么快就扯别的事儿吗?但,为了能早日脱离虎穴,还是蛮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愿闻其祥”。
空禅终于正经的撑开了全部的眼皮,眼神幽邃深远,双手合十,细细的为她揭过一段历史风尘。
三百年前,九州一统归为周。百姓休养生息,官府清洁廉明,在位者励精图治,是以处处风调雨顺,繁荣昌盛。天下万民,享受着盛世的安乐,风尚淳朴。
但历史从不是直线延续的,荣极必衰,好景从不会长久。周王朝也不会例外。
就在一切欣欣向荣的时刻,由西方来了一支避难的民族,自称山胡族,源自西方古国到此躲避战乱。周王朝不拘小节,诚意接纳了他们,并视为自己的臣民。
只是山胡族无意在此留居,一心想着等战争结束了便回归自己的国家。周朝君主感念他们一片赤诚,便与其约定,任何时候他们想回去了,周王朝绝不会阻拦。
为表谢意,也为了取得周王朝的信任,山胡族献出了一族的圣物,换取栖身之所。自此,他们便在这片土地上繁盛起来。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三十四章 暗计
岁月悠悠,眨眼间世世载载。日月轮转间,周王朝因内乱而分裂,山胡一族却迅猛的强大起来。
山胡后世忽的想起了本族的圣物,便为了这个宝贝四处打寻。只是年代久远,周王朝又不复存在,圣物已然下落不明。
交涉间,齐国、楚国,山胡为了抢夺圣物纠缠不已,激战不休。三方互相诋毁,都一口咬定圣物不在本国手中。以致连年征战,生灵涂炭。
长久的战争使三国元气大伤,空禅的师祖是个大慈大悲的和尚。与各方游说之士日夜奔走,一方言辞劝解,一方佛法化解,在其中周旋才使得齐国和楚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只是那山胡顽抗,誓死要夺回祖先的圣物。齐国和楚国便结成同盟,联手大败山胡。山胡实力大挫,又受两国排挤,才识相的安生下来。
大浪淘沙,为名为利,起落沉浮皆是如此。来往争夺的恐怕不是什么圣物,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她意兴阑珊,这种故事,古往今来,比比皆是,没有什么新奇的。
再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便唏嘘一声,“不知这圣物是何宝贝,竟掀起了这样的滔天大浪”。
空禅面色中满含悲悯,又叹气又摇头,“老衲不知,只是传说这圣物有通天之灵,能助人达成心愿”。
这可真是一大奇事一大神事。若是念两句咒语就能梦想成真,那这世界上哪还会有苦难一说,她也不用坐在这里了。不劳而获,只是懒惰之人的幻想,“这跟在下有什么关系吗?”
空禅抚了抚胡须,“施主可知,现在山胡日益强大,又要横生事端吗?”他眯眼一笑,“此中缘由只有施主可以化解”。
哼哼,她唇边的笑又冷又嘲讽,“我?怎么化解?”她可不是救世主。
空禅悠悠道:“老衲不知,此中自有定数”。
不知就不知吧,她也不想知道。这样一个干燥乏味又恩怨纠葛的故事就当是一场笑话,与她毫无关联。
她动了动心思,婉言问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既然说我不属于这里,那可否告知我如何离开?”
空禅动也不动,直接道:“老衲不知”。
她那颗跳得极欢畅的心霎时变得苍凉,一丝微笑僵在嘴角,“大师真的不知?”
就在此时,屋外光亮闪动,簇簇火把向这方排排跳来。步伐踏踏声和号令声夹杂,一阵骚乱。
空禅含笑,凝神闭目,“看来,施主要回去了,老衲不送”。
她还想问个究竟,转眼看空禅一副“恕不相送”的样子,摆明了不再说话。顺眼看了看窗外,猜想着是怎么回事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空禅若想蒙混过关,也得看她心情。看情势,现下不便与他多纠缠,便躬身一礼道:“大师还是专心闭关吧,晚辈告辞”。
她双手正欲开门,门外却忽的来了一道极阴厉极阴冷的责怪声,“皇后若是有什么差池,朕唯你是问!”
这声音是楚恒的,这大半夜的,他竟能找到这里,实在是费心良苦。
随后,便是李深惊恐万分的请罪声,“李深失职,请陛下降罪!”她脸一黑,推门迈了出去。这才发现清风阁被围了个水泻不通。
楚恒黑沉着脸,眉毛深皱,冷厉的“哼”了一声,就要破门。恰巧听到屋门旋转的声音,抬眼望去,见她安然无恙,紧绷的脸色瞬时舒缓。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疾步向她奔来,广袖被步履间的清风带起。满心想着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都是空白的,这会儿,他那眼睛都是空白的。周围的一切都是暗的,只有她在他的眸子里才是最真切的。
楚恒双臂环过她的肩膀,一下拥入怀中。周围人见状纷纷低头跪倒,她愣了愣,惊了惊,皱着眉毛将他推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又偏身对悔恨万千的李深道:“你起来吧,我没事儿”。
李深还未动作,楚恒没好气的歪过她的肩膀,“你倒是好心,知不知道你身份特殊,这么做很危险?”
他眼睛里,半是责怪意半是关切意。她抿嘴笑了笑,摇摇头道:“不知道”。能有多危险,不就是一个人见了一个和尚吗,那和尚还能宰了她不成。
楚恒见她不以为意,便冷着个脸拿李深开刀,“皇后无恙,朕就不加深罪了,你回去自领四十军棍!”
李深心里已是万分自责,听到惩罚,更是一声不吭,只“是”了一声。四十军棍打在屁股上绝对不好受,她愤愤的瞪着楚恒,满脸的写着不公平。
楚恒视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