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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完这四个字,才忽然想起来要先行个大礼。猛地提神,一头拜倒,“宛成,拜见父皇母后”。
齐后扶她起来,一双眼睛在她脸上照个不停,“回来就好”。 齐后姿容艳丽,眉眼柔和谦顺毫无盛气凌人之感,她看着齐后一脸温婉的笑意,又感动又顺口的唤了声,“母后,我也想你”。
她这方正无比陶醉的抱着齐后,一歪脖,瞅见齐帝,便浑身一哆嗦。那方她日思夜想的老皇帝穿着黄褐色的龙纹锦袍站在高墙之下,在平地之中自然而然的透出一个帝王的宽宏气宇,强大、孤高、旷达,威严又平和的看着她。
她眼神抖了抖,心剧烈的一颤。皇帝的头衔不是白顶的,一眼就能震得她七魂出窍。
再看时,那张面孔已布满慈爱,温和的目光不住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齐帝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让父皇看看,嗯,又清瘦了不少”。
她大胆的卖了回乖,“宛成不懂事,让父皇母后忧心了”。
皇后拍了拍她手,便开始在这宫门口嘘寒问暖,询长问短,对她出逃的这些日子满是不放心。齐帝看着他们母女俩,不寒不暖的笑着,眼光中显现旁人不易察觉的异样。
“天色不早了,与你母后回宫吧”。皇后点了点头,顺带温婉的照看齐帝一眼,拉着她向宫内走。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十七章 和亲之谜(下)
宫城恢弘肃重,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浓墨重彩。庄严宏伟之中,略略透着清淡之韵。
前朝所在之地为信阳宫,皇后居长安宫。两宫相连,隔着一段高高的城墙。巨大石块一块块堆叠起来,带着斑驳的浅浅绿痕。江南空气湿润,那绿茸茸的小生物找个缝儿就生根。
地面由小块的长形灰砖秘密拼接,脚步落处几乎感觉不到缝隙的存在。
齐后满眼的慈爱,她并不是倾城倾国一般的美丽,只是眉动顾盼之间流露出令人倾倒的气韵,就像是晚霞风中一一摇摆的百合,叫人心生怜爱。
她是心生亲近,抱住齐后的手臂不撒手。
“离宫这几月是忘了母后长什么样儿了吗?怎么这么看着母后”。齐后冷不防一问,拽回了她跑远的神经。她脱口就笑嘻嘻的拍了个马屁,“母后这样漂亮,宛成怎么也看不够呢”。
齐后笑着瞅瞅她,“你这孩子,就会哄母后开心”。
老皇帝可能是政务繁忙,并没有与她们一起回长安宫,而是直接回了信阳宫紫霄殿。韩风和李深作为此次任务的执行者自然是要向皇帝汇报工作情况。
日渐西沉,屋内的光线也变得柔软,不情愿离开似的把他们的身影拽的很长,很长。半屋明朗半屋昏暗,齐帝的脸就埋在一片阴暗之中。立着的二人垂头静默无语,老实巴交的等着皇帝发话。
齐帝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他们传递的信函,才满腹疑虑的开口,“公主是真的没有了记忆?”
韩风此刻一身将军装扮,双手握于胸前,“据臣所查,公主确实失去了记忆……忘了所有的事情”。
齐帝的眼睛转向李深,似乎对于上一个回答不太满意,“是吗?”
李深果断的答道,“是,公主与之前性情大不一样,脾气喜好也变化很大。而且卑职也曾试探,公主确实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殿内沉静片刻,上空一道悠长的声音响起,“那,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一听这话,二人双双跪地,“臣等失职,未能查明原因,请陛下降罪”。
放下手中的信件,齐帝轻叹一声,“罢了,你们也真由着她的性子,不过公主平安归来,你二人也算功劳一件,朕自会奖赏”,顿了顿他转向李深,“去,马上安排太医给公主诊断”。李深是了一声,低身退下。
打发走了李深,他看向韩风,“一月之后,朕会派你护送公主前往楚国,你可以去安排了”。
那声音似一把细针涌入韩风耳内,直刺入心脉。这是命令,他不得违抗。也或许,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齐帝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身为帝王,他精明睿智。作为父亲,她自是百般呵护宛成公主。且知子莫若父,且宛成公主是他俩眼盯着长大的,她想什么做什么,他都了如指掌。但今日这公主除了长相没有一点儿与他的女儿一样,这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他心中一狠,大步走去长安宫。
长安宫内的斜阳脉脉如水抛洒,她坐在齐后身侧,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她絮絮不绝的询问。她睁着半晌不乏的眼睛,诙谐憨笑,“母后这样爱唠叨,哪一天女儿不在了,不知谁还会听”。话一出口,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齐后眼底霎时盈满泪珠,伸出双臂揽过她,紧紧的。
这齐后是个心思敏感的人,惹得人家落泪,她便违心的安慰一番,“宛成不会离开母后的,永远不会”。
齐后扶起她的肩膀,满目怜爱的看着她似望着一个初生的孩子,“怎么会?空禅大师说这是天命不能违抗。你是母后的孩子,可也是大齐的公主”。
说着,又吧嗒吧嗒滑落两滴清泪,滴在她柔滑的衣衫洇出小片水印。她眉毛一皱,疑问道:“什么天命?空禅又是谁?”
殿内的光束柔软无力,炉内吐出的丝丝香烟缓缓袅袅,催得她神经倦怠慵懒。齐后的声音轻软的似片片羽毛拂在她耳畔,“他说你与楚国君主姻缘已定,和亲既是天意,也是民心所向,要你父皇以大局为重……”
堂堂大齐的朝堂竟被一个什么大师扭转了乾坤,她泱泱一国的公主竟被一个和尚指使命运。她腹内又好气又好笑,还想再情绪激昂的批判一通,忽觉眼前迷离,双眼不听使唤的沉沉阖上,整个人再也无力的倒了下去。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十八章 谁家君子(上)
齐后情急,侧身将她扶在自己身上。拍叫两声后,见毫无反应,知她已去梦游了,便放心道:“她睡着了”。
夕阳昏黄的光影中,齐帝的影子由远及近,瞟一眼榻上的她,坐在齐后身侧。
齐后眼睛仍旧怜爱的看着她,“陛下是不相信她吗?”
他握住齐后的手,道出忧虑,“事情太突然,成儿失忆失得蹊跷,我们又无从查起,朕有些不安”。
齐后抚了抚她头鬓的发丝,“我总觉得她是的,虽然有些不一样”。
他们目光齐齐注视着身旁熟睡的面庞,齐后含笑道:“那陛下就亲自看看吧”。
她睡梦中的那一张脸着实勾人,悠然静美,像是含苞凝露的莹白雪荷。齐帝一只手伸到她左耳处,悄悄的将盖在耳旁的一髻发丝挽起。芳瓣舒展的妖娆黑莲半藏于发丝半掩于耳后。
入夜已深,她悠然转醒。粉红色的纱帐映得她眼前一片红云。齐帝和皇后站在床边俯身望着。她双眼模糊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影,思维还停滞在梦里,糊里糊涂道:“你们是谁?”
二人互相望了望,有担忧也有不解,难不成她又失忆了?
她脑袋一激灵,忽的坐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父皇,母后”。
看她恢复了意识,两人被她刺激的心脏才沉静下来。不等她询问,齐后率先掩饰,“母后跟你说着话,你就昏睡过去了,可吓死母后了”。
长安宫一派温顺的侍女服侍着她穿衣,她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诡计,只是猜想是不是长时间赶路,身体有些劳累。还笑着安慰她那受惊的母后,“可能是儿臣一路上车马劳顿的,让母后担心了”。
齐后顺手给她平了平衣襟,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价之宝。柔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惆怅,在她衣服上擦了好久,才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是累了。你父皇吩咐人准备了晚膳,我们一起去”。
浓浓的爱意源自一个母亲最深切的关怀,感动到她的筋骨里。她心口一暖,握紧齐后的双手,放在自己掌心,微微一笑,“走吧,母后,我们一起去用晚膳”。
她脑袋里对皇帝的感情生活方面没多少好印象,中国五千多年的历史,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没几个皇帝是专情的,没事儿就到处采花,好多还因为采的花儿太漂亮了把自己害死的。
虽然齐国皇帝那慈爱的注目让她有了几分好感,但是自古帝王无情人,算计父母,算计兄弟,算计儿女,只要与自己有利,无处不算计。想想例外的也没几个,她自然不会因为这几分好感而摧毁她辛苦二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帝王价值观。
齐后是个很好亲近的人,第一眼就叫她满心温暖。但齐帝,是个天威不可亵渎的人,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