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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急转,最后的声音已经完全不清楚,只有双唇在启合。
悟苍绝澜从未见她这般惊慌失措过,双臂环过她身体,搂着她在崖间跳跃,向那青衣女子靠近。
越是靠近,她的心便越沉,那惊恐的双眼缓缓沉下去,她整个人几乎如水夜莺般沉静的不真实。
终于停在她身后了,紫檀木轻轻伸出手,缓慢,却坚定的向她手臂靠去。
哪知,她指尖方触到她手臂,那被她紧紧握住的琵琶突然间四分五裂化作木屑飞散在天地。女子直立的身体,也如同瞬间失去了什么支柱般向后倒下。
紫檀木忙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怀中的女子静静的躺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粉色的唇瓣轻轻勾着,如同在做一个甜美清晰的梦。
她没有流泪,只是挣脱悟苍绝澜的怀抱强行抱着她撑起身体,脚步虚浮,却每一步又那么坚韧不移。缓缓的,向大海走去。
郝连流月和啸天歌这个时候也下来了,啸天歌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担忧道:“她没事吧?感觉情况很差很差。”
郝连流月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已经完全毁了,他只是看着那道消瘦的身影,没有说话。
悟苍绝澜没有追上去,他很清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虚弱,比当初被废时好不到哪里去。可即使这样他也并没有跟去,这个时候,别说她尚有一丝力气,就是她一丝力气也没有,想做的事也只怕没人能拦得住。而他要做的,只是时刻关注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去到她身边。
晨光照耀在海面上,夜里阴沉幽暗的海此刻轻柔荡漾,波光粼粼,美不甚收。
她还记得她那次在客栈里见到她的情形。那时夕阳正浓,余辉从天边洒下来,在女子的头顶打出淡淡的光晕,女子微低的头侧偏,向着她这边。怀里搂着一把琵琶,粉色的唇微微勾着道:如果我的眼睛看得见,我想,此刻一定有一副很唯美的画卷展现在我眼前:暖暖的夕阳洒在海面,女子赤着足踩在沙滩上,一身蓝色的衣袍和干净的天空融为一体,海浪在她脚下轻唱,海风柔柔的吹着,玩弄着她的衣袍,夕阳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周围,很宁静,很美好。
她还记得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虽然她背对着夕阳,整个人有些看不真切。可是她就是可以知道,她在笑,对着她笑。那时她自然的想到了她说的那四字:碧海蓝天。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仰头望着这海、这天,轻轻柔柔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衣袍,“你看,我就说你说的是你自己,你才该与那样美好的景色融为一体。明明我们一共就只见了几面,为何一见如故?为何我对你有说不出的亲切感?为何,为何你要救我?拿命来救我?傻瓜。”
低低的声音飘散在海边,那么浅,又那么深。
她抱着她,缓缓向海中走去,脱了鞋赤着足踩在沙泥上,任泥沙埋没双脚,海水荡过脚踝,渐渐的,沿着小腿攀爬而上,漫过膝盖。
“这……”啸天歌眉头一皱,看着一步一步向海水中走的人迟疑道:“确定不要去拉她回来?”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悟苍绝澜双目追随着她,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人问:“诅嗤,挖好了吗?”
“好了。”诅嗤一身阴冷,目光也随之放在了海中。
海水打湿了衣袍,沉重的托着她的步伐,而怀中的女子却片衣未湿。她并不再向前,而是就那么站在海水中任海水洗涤,双眼只望着这海天,偶尔低头看怀中安详的女子。
没有人催她,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看着晨光一点点明亮,终于在太阳露出那红彤彤的小半边脸时,她几乎僵硬的身体才转过身往回走。
几人这才向她走去,却并没有开口打破这静默,他们不远不近的走在她身后,向着崖下最左边向阳的地方走去。
那里,有一个足够放下一人的大坑。
紫檀木轻手将她放下,看着她恬静的容颜唇边轻轻一笑,轻声道:“来世,上天一定会赐你一双天底下最美的眼睛,让你看见山川、草木、人、鱼。”
苍白的脸颊,唇边却带着她少有的微笑,她弯身捧起一捧泥土,轻轻洒在她身上。
直到这时,一直静静看着她的悟苍绝澜才自她背后紧紧拥过她,一俯身,打横将她抱起来,就算他的手掌早已无力,但他还有臂弯,有坚强的手腕,还可以为她撑起一天片。
紫檀木没有反对,静静的窝在他温热的怀里,身后,女子的坟墓离她越来越远。
从此后,有山花陪伴她静看春风秋月,有大海与她比邻而居,有蓝天有白云相伴,有她的碧海蓝天。
或许闭上眼,这一切,她反而能看见了。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紫檀木并没有在悟苍绝澜怀中撑多久,几乎一刻钟不到便彻底昏迷了。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冰蓝宫,第一时间便叫了御医。
御医仍旧是给悟苍绝澜看手的那个老者,此刻干枯的手指颤巍巍的搭在她手腕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抹汗。
“怎么样了?”悟苍绝澜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
“澜皇陛下莫急,莫急。”再次抹了把额头的汗,皱纹横生的额间眉头皱紧了再皱紧,最终叹口气颤巍巍的跪下道:“陛下恕罪,镇国公主幽统领大人的脉象与常人差别太大,老臣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因此,因此,不敢妄下断言。”
第两百二十二章 失踪
“没用!”口中虽如此喝到,但他实则比谁都清楚她的脉象与常人有多大差别,血袖一挥,沉声道:“滚,饶你不死。”
“多谢,多谢陛下。”老御医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走,临出了又小心犹疑的转身道:“陛下,幽统领的外伤我已经处理好了,我感觉,感觉,她内里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说完,转身抚着下颚的胡须边走边迷糊不清的道:“奇怪,这脉乱的太奇怪,而且,我怎么感觉有那么点像双脉呢?不可能,镇国公主尚未出嫁,绝不可能,唉,这混乱的实属平生罕见啊。”
老御医一晃一晃的走了,郝连流月凝眉道:“这下可如何是好,琳木这脉象,天下就无人可看了吗?”
“不,有。”悟苍绝澜瞬间想起了什么,她的师傅医毒双绝,若是他都不行,这天下就无人了,他走到窗边覆手与唇发出几声奇怪的声音。迅速的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身回来,若无其事的守在她身边。
啸天歌和郝连流月虽然看见了,但也当做没看见。两人坐了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各自回去了。毕竟,他们自己也有一身伤要处理。
悟苍绝澜这一守,便守到傍晚紫檀木才醒来,面色并无异,只是虚弱了些,吃了些东西又躺在他怀里睡下了。
而深夜,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紫檀木次日醒来时,除了满身的伤口又深又痛外,神情已经恢复了。而痛对于她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多深,她都可以忍受。
悟苍绝澜并不在,她起身推开窗户,见被雨水遍布的珊瑚宫一片朦胧。
而这一片朦胧中,却又宫人欢快的在雨中行进,满脸笑意。
笑意?紫檀木有些奇怪,前日一把火可是烧的他们焦头烂额,怎么这么快就高兴起来了?
她出屋问殿中待女:“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看大家似乎都很高兴。”
待女弯腰行了一礼,这才喜气洋洋的道:“殿下不知道吧,虽然前日女王招夫并没完全走完,但女王根据众人在火场的表现,王夫人选,已经定下来了。真没想到,这突来的一场灾难,竟为女王择出了终身伴侣,真是祸福相依,海神保佑。”
昨日他们才大闹了岛屿,今日对方就行动了起来……
根据在场人表现择出了王夫,那日要说表现最好的……紫檀木心中咯嘣一声,紧握了五指,声音却淡的死板:“是……谁?”
“自然是澜皇陛下啊。”待女理所当然的道:“澜皇陛下不仅容颜绝世,身份高贵,一身本事也强的惊人,况且还从火海中救出了女王陛下。王夫之位,非他莫属。他们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唉——殿下,你去哪里?”
该死的天作之合,他要敢跟别人合,试试看!紫檀木一头冲进雨幕中,向那座红的醒目的宫殿奔去。
身影几闪,瞬息而至,一步停在台阶上,她当头边问殿门口的待女:“澜皇呢?”
“澜皇陛下不在。”待女有些怯怯的看着她一身清冷的凌厉的气息,不待她追问赶紧道:“女王陛下已经宣布了王夫人选,一大早宫人就来请澜皇陛下过去准备了。”
准备?这时候准备什么?难道这么快就要成亲?目光一冷,她问道:“准备什么?”
紫檀木目光冷下来时身上习惯性的带着在战场上的杀气,一个长居于宫的女子哪里定得住,腿一软跌倒在地,几乎是哭着道:“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