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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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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关,它还牵扯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玉与其他的首饰不同,每一块玉石都有它独特的纹理,再加上羊脂白玉本就十分珍贵,应当不难查出这支玉簪的来路。”希音扶着我走进一间较为整洁的农舍,“正巧,胡家世代经营古玩玉器,兴许胡元生能帮得上忙。”

他点起火折子四处查看一番。前脚将踏进屋门,外头便打起阵阵响雷,银蛇般闪电划开寂静的夜空。不多久的功夫,瓢泼大雨便倾泻下来。

我将屋子稍稍打理一番,希音在角落里翻出几截短蜡烛,烛火摇曳,将简陋质朴的农宅照得清晰起来。室内摆设尚且整齐,却因久未有人居住而布满灰尘和蜘蛛网。

初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倾盆大雨很快便变为淅沥沥的小雨。可眼下天色不早,雪薇草又不见踪影,今晚要赶回兰陵恐怕不太现实。于是我与希音一合计,决定就在这里暂住一宿,明日坐渡船前往湖心洲继续寻找雪薇草。

躺在榻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中反反复复浮现的都是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我握着断成两截的玉梅簪,将今日这些与从前的记忆片段联系起来,大致整理出一些线索。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支玉梅簪。毫无疑问,它是解开我身世之谜的关键。玉体中的钥匙是何人放进去的,它的锁在何处,那把锁又锁着什么秘密?若是有人有意将这个秘密留给我,那我便逃不掉躲不开,迟早都要将它解开。

第二,如果我记得没错,总是有人在向我索要“名册”。名册是何物,在何处,又记何人之名?是否我为了这本名册才会跌下青城山的?

第三,蛊师千夜说过,我所中之蛊为西域燕国的生情蛊,许国境内本是无人能解的,可我身上的母蛊却不知在何时已然被人除去。如此说来,为我中蛊的是何人,为我解蛊的是何人,子蛊又在谁的身上?

第四,迷迷糊糊之间,我仿佛听到过两个名字。一个是裴览,另一个却有些记不清了,不知是“裴昀”还是“裴宁”,或者是“裴迎”之类的。他是何人,与我有何关系?

最后便是我与希音的关系,他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可裴览却说我是他的娘子。他二人的话真真假假,我究竟该相信谁?

我想,待我找到这些答案之时,便是我的身世真相大白之日。我默默地叹息,翻身坐起来,可要将问题一一弄清楚又谈何容易?

横竖今晚是睡不着了,我便索性披衣起身。

雨早已停歇,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芳香,闻着沁入心底,教人分外心旷神怡。已是夜阑人静之时,狂野万籁俱寂,唯有不知名的夏虫唧唧而鸣。藏青色的天幕显得格外澄净通透,夜色转晴,竟能望见点点繁星。

夜风习习,吹来些许凉意。这片农庄早已荒芜,四周的荒草约有一人那么高。除了那间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农舍,其余几家尚且保存完整。

显然,这里原本应该是宁静祥和的农家田园,鸡犬相闻,其乐融融,却不知为何忽然遭遇大劫,人们死的死,逃的逃,终于变作今日这般凄凉的景象。

那股强烈的熟悉感再次袭上心头,我闭上眼睛,仿佛能想见当年那场浩劫。熊熊烈火疯狂肆虐,惊恐的人们纷纷则路而逃,耳畔似有尖叫声、求饶声、狞笑声……

“臭丫头!你若再不交出名册,我便屠光全村人,我倒要看看你于心何忍!”

“小梅,你不要管我们,快走,快走!待到了京城,九王爷自然会派人搭救你。千万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玉梅簪绝不能落在他人手里。你是名臣之后,只有拿着玉梅簪,你才能找到名册,为你的家人平反……”

我深深吸一口气以平复波澜的心绪,踏着杂草走上那处烧焦的废墟。满地皆是碎裂的瓦砾、墙砖,踩上去有种莫名的空洞感,似是“咚、咚、咚”的闷响。

我蹲□子,想查看这底下是否另有蹊跷。不料,蹊跷没有发现,却无意间翻出一块烧焦的木牌,隐约可以分辨出上面的三个红字——玉家庄。

玉家庄。

虽然此时此刻,记忆于我不过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可我却万分肯定,我一定来过这里。

***

清晨的阳光格外好,鸟儿在枝头上下雀跃,我与希音启程往湖心洲寻找雪薇草。

船家悠然地划着船桨,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漾开涟漪。我趴在船舷上眺望远处的湖光山色,漫不经心地啃着一块桂花糕,脑子里仍在盘算昨晚总结的那几个问题。

忽然,一股香郁清醇的茶香不期然萦上鼻尖,我使劲嗅了嗅,转头见希音不知何时坐在我身旁,递来一盅清茶,微笑道:“尝尝天目湖碧螺春,一般人喝不到。”

我素来偏爱茶道,遂欢喜地接过茶盅小呷一口,果然齿颊留香、凉甜生津,不由赞道:“真真是难得一品的好茶啊!”

希音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唇畔的笑意略深了几分,道:“总算见到你笑了,一个早上都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欺负了你。”话罢,状似无意地瞟了瞟船家。

船家笑眯眯地朝我俩点头示意,遥遥说了句:“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床头打架床尾合……

手上的茶盅蓦地抖了一下,一口茶呛在喉咙口,咳不上来咽不下去,憋得我头晕耳鸣,扶着船舷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这厢始作俑者却贴心地将我搂过,让我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风轻云淡道:“你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喝水也能呛着。慢点喝,喝完了还有。”

我仍喘着大气,悲愤地挠他的胸膛,道:“还不都是你,谁跟你夫妻了!”

他微微挑起剑眉,佯装讶异地将我望了一眼,道:“昨日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可知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与责任?横竖我也不是在意虚礼的人,拜不拜天地对我而言并没有分别。再者说,先前吵着闹着定要我负责的人是谁?怎的现在想赖账吗?”说话时,搂抱我的手臂上力道再重三分,将我紧紧禁锢在胸前。

好个伶牙俐齿的妖僧……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正在组织语言如何反驳他的无赖理论,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生生将我的思路拦腰折断。

我抬眼望去,但见湖中央停有一艘甚是豪华的画舫,甲板上似有人在争吵。未几,伴随着“扑通”一声,一个人影倏然落入湖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私奔传统游乐项目——游湖。




、第三十章

那人在湖水中扑腾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动静,画舫上的人冷艳高贵地转身进了船舱,显然没有要将他救上去的意思。我蹭蹭希音,问道:“那人怎么不动了?该不会淹死了吧?”

希音淡定道:“暂时应该还没有,但他不会凫水,淹死是迟早的事。”

我为难地摸了摸下巴,“那我们要不要救他上来?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若是没看见倒也无罢了,可眼下我与希音却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目睹了事件发展的全过程,就这么直接走了,会不会有见死不救的嫌疑?

“你想救他?”

我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淹死了,我于心不忍啊不忍。”

他微微眯起凤眸,似叹息道:“小梅啊小梅,你何时能改掉心软这个毛病?”

我不以为然道:“谁说心软是毛病?我这是善良,善良!”

他风轻云淡道:“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来并我们不知道那艘画舫上的是什么人,此人为何要被推下湖中,这样贸贸然上前插足恐怕不妥。二来,雪薇草尚未寻到,我们也有要事在身,委实不宜再作耽搁。”

我蹙眉,本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他这番话,却见他抬眸看了看犹有涟漪的湖面,似笑非笑地将我望了一眼。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既然小梅想救,那便救吧。”

我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说:“圣僧果然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啊!”

他凑在我耳畔轻飘飘地说:“只要能博你一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更何况只是救人一命?我权当造了座七级浮屠吧。”

我朝后缩了缩,干巴巴地笑道:“对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圣僧想得真通透啊……”

希音顺势靠在船舷上,状似玩笑道:“我能醉拥丽人、醒掌天下,自然是通透的。”

我不厚道地笑了,一个和尚说什么醉拥丽人、醒掌天下,“大概是在梦里吧?”

他也不恼气,悠悠然道:“人生如梦。能得浮生一场美梦,也算是妙事一桩。”

***

希音吩咐船家将小船摇过去,那船家纠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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