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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展开信纸,信纸上写着方池墨的家庭地址,家庭电话,以及他即将要上的大学名称,专业,附言写着:小入,手链送你,作为你送我的贝壳手链的回礼,记着,我在A大等着你。
说起那串贝壳手链,还是认识方池墨他们之后,去海滩边捡的贝壳,花了些许的日子,仔细研磨之后,用红绳串起来,因为不是专业打磨,所以贝壳有些粗糙,但却因质朴而独有一番韵味,方池墨看中了,非要让她送给他。
她摩挲着手里的那串佛珠手链,许是戴了有些年头了,木质的佛珠又光又滑,戴在手腕处,有一丝冰凉。A大,那里有着全国最好的建筑设计专业。
九月,初秋的天气,空气有些微凉,早晨的天空云层低矮,入思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与沈珏一起,跳下班车,往学校奔去,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活。东渔镇中学不设高中,因此,她的高中是在市里的一所省内排名前几的重点中学就读。新的学校,新的班级,新的面孔,唯有沈珏是熟悉的,同往年的小学、初中一般,她与沈珏在高中仍是同班。
十五六岁,花季一样的年纪,懵懂的青春,却因为这所重点中学高中部所特有的学习气氛,以及大家都想着考到外地,走出这个岛屿,所以高一才开始,班上的同学就开始很努力,一些家长老师担忧的这个年纪极易产生却又不适宜的例如早恋之类的叛逆行为并没有发生,大家都努力地埋头啃书。
学校距离东渔镇半个小时车程,她每天与沈珏一起早早坐班车往学校赶,有时候逢沈富贵去市里进货,便搭顺风车,中饭在学校食堂解决,下午放学再乘车回镇里。云玲最开始是想让她住宿,这样就不用来回跑,既累又耽搁学习,但是她不愿意,她想陪伴在母亲身边。
入思在开学第二天便给方池墨寄了封信,因为他们抓的那几条鱼已经生小鱼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然而等了一周都没有回信,她想着是不是他已经去学校报到了,所以寄到家里的信才没收到。开学后,便往方池墨的学校给他寄了封信,依然没有回应。
她是个执着而倔强的女孩,仍然每隔一个星期就给他寄一封信,信里聊的无非是日常琐事,例如她钓到了条奇怪的鱼,她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树林里画画,考试考了前三名等等。然而,如第一封信般,这一封封信,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
时光荏苒,很快,寒假过去,暑假又来临,那人的那句“今年寒假就来看你”的许诺,在入思日益的期盼转换为失望中,湮没在了匆匆的时光中。
年少的我们,总是分外珍惜同龄人之间的感情,哪怕有时候这样的感情建立起来的时间短的十个指头来回数那么两三下就数足。然而,正是因为年少,情感单纯得犹如一张从未笔画过的白纸,轻轻一笔,即便是那么一点点,便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于是,椰林里的那个少年,就这么以安静默立的姿态一直站立在她的记忆里。
高二那年的寒假,这个冬天尤其的冷,向来,处于亚热带的这个滨海小城镇的天气一年四季总是波澜不惊,春夏秋冬的交替感让人的感觉极其模糊,所以今年这样的天气是出奇的反常。入思停下手里的画笔,凝望窗外灰蒙蒙的天,从大年初一至年初六,已经连续阴雨好些天了。她心想,如果方池墨今年来这边,定会失望吧。感觉口渴,她走至客厅倒了杯水,习惯地加入一小勺的白糖,这是她从小的习惯,那一小勺糖投入500ml的水中,那曾经粘腻的糖味在这500ml容量的杯子里淡得似不曾经有过一般。入思心想,人的情感也大抵如此吧?
寒假结束后,她终止了给方池墨寄信,面对一份毫无回应的事情,她实在是没勇气再去接受一封封投递出去的希望,最后统统落至一个失望的下场。收集笔记本的爱好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唯一不同的是,每收集到一本本子,她会在本子的最后一页,记上一篇日记,无非是将之前给方池墨写信的习惯延伸到了日记中。
因为备考的缘故,云玲不再允许她周末去海边捡螺,连节假日渔港送鱼的工作也辞了,她的生活便是两点一线,学校——家里,偶尔会去写写生什么的,少了日晒雨淋,她昔日的麦色的皮肤犹如换肤了般,逐渐的白皙起来,这一点,她随母亲云玲,肤色细腻、白皙,即使是将近四十岁的人,云玲看起来也犹如三十出头般。
她束起了长发,那一头刚刚齐肩的头发,在高二那年的夏天来临时,便扎了起来,简单的橡皮筋,在脑后扎了短短的一戳马尾。
沈珏犹记得那个夏天的清晨,他去找入思一块上学,在云家的院子里看的一幕,扎着短马尾的少女,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安静地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旁边的紫荆树花繁叶茂,斑驳的阳光倾泻下来,在她身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光点,少女便如同头顶那形如蝴蝶,艳丽可爱的花朵般俏丽,与往昔那个黑瘦的假小子模样甚远了去。
看着这一切,沈珏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伊人在前,岁月静好。”沈珏内心满足,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注与留言。。。
、第十章 他一直都在
弹指挥间,日子在这座中国南方之南的小镇的平淡中,流年似水般,便走到高考结束放榜的日子。那一天的下午,天气格外的好,多云的天气,云层很低,绵羊似的挤在天边,微凉的海风,淡去了夏季的炎热,沈珏提着装了绿豆汤和冰块的大杯子过来叫上入思一块去学校看榜。
他们坐班车赶到学校时,学校公告栏处已经围了好多学生和家长,从后头望去只见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俩人也不急,在公告栏不远处的一排紫荆树下的石椅上坐下来。这个季节的紫荆开得正浓烈,夏日的海风一过,便噗噗嗦嗦地吹落一地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涩涩的味道。入思坐下来,用脚将脚着地周遭的花瓣小心地扫到一边,方放心地将脚置地。她总是这样,面对美丽的凋零,心中仍是万般的珍惜。
沈珏将杯子置于石桌上,旋开盖子,将绿豆汤倒入两个空杯子里,绿豆汤已经退了冰,他将另一个杯子里的冰块投入盛满绿豆汤的杯子,俩人便开始边聊边喝绿豆汤。对于成绩,他们是自信的,只是在于选择报哪所大学的问题。
“阿思,你还是选择报A大吗?”他喝了一口绿豆汤,加了冰块的缘故,甜味淡了些。
“嗯。”
“因为方池墨?”
入思用手擦着杯子外壁因冰凉的绿豆而渗出的细密的水珠,低头沉默片刻后,笑着说:“一半是一半不是。”
沈珏喝了一口绿豆汤,凉意,透彻心扉。
他看着她,午后的两点多的光景,一直躲着的太阳此刻从云下露出脸,阳光投射下来,一下子变得又密又长,打在她低垂的眼帘上,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表情看得不真切。
他一直以为,方池墨在三年前的出现,不过是他们生活当中的一段小插曲,就类似于每年的节假日那些个来东渔镇旅游的游人般,惊喜、欢乐过后,便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中去,就似过客般,可能永远也无法再次相交,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人便是他们偶尔记忆好的时候,无意说起的某某某或是甲乙丙丁之一罢了。但对于入思而言,方池墨显然是不一样的,那个总是挂着淡淡的友好笑容的少年,连他至今都记忆深刻,何况是她呢?
各怀心事的两人就这么坐着,期间不时有同学过来打招呼,问报什么学校之类的。回忆与心事的琢磨总是让时间走得特别的快,时间稍纵即逝,沈珏抬腕看表,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看公告栏处人已不多,便收拾东西,拉起入思向那边走去。
果不出所料,红底黑字的榜单上,他们两人的成绩位居榜首,入思更是成为市理科状元,数学成绩几乎满分。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填志愿,选择专业,入思一如内心坚定地报了A大,而沈珏报了与A大同处一座城市的医科大学B大。因母亲长期被病痛折磨,沈珏自母亲去世后便已下定以后从医的决定。
对于入思报考A大,云玲开始颇有异议,找入思谈话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实在不愿意女儿踏足那座城市,那里有着关乎她刻苦铭心的悲痛与屈辱的人。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劝阻女儿,向来她总是遵从女儿的意愿,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干涉,她怕她这样反常的举动令女儿起疑。这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从会认知世事开始,便很体量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