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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淀出门前拿过喜帖一看地址乐了——这不是郭朝阳那儿嘛。
这可不是个巧合,因为新郎正是郭朝阳的老同学,有个文艺煽情的称谓叫做“青梅竹马”。
所以,当竹马来找青梅,说:“我要结婚了,能借你的场地用用吗?”郭朝阳怎样也说不出一个“不”来。
她不知道简丰是否明白、或明白过她的心意,可冲着一起长大的这份情和十几年的回忆,郭朝阳都要送出一份祝福,让这对夫妻恩爱幸福。
“哇,老大,你居然穿了旗袍,女人味更足了。”餐厅主管看见盛装而来的郭朝阳,称赞道。
她今天穿了一件中袖圆襟高领旗袍,奶白的底色配水墨腊梅,正红色的滚边,云型盘扣上用手工缝了几颗别致的暗红色玛瑙做点缀,头发结成松散的髻,别了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整个人温婉矜持、顾盼生辉,有种说不出的低调华美。
“让大厨们都好好亮亮绝活,还有礼仪小姐和服务生,也打点好精神,今儿来的可都是贵客,出了差错,我肯定要罚,没出差错,每人发一个红包。”郭朝阳嘱咐道。
虽然简丰送了请柬给她,不过郭朝阳还是打算“迟到早退”——等仪式结束了再去宴会厅,等敬过酒之后就走。
周海淀对这个妹夫并不了解,海涵和简丰属于闪婚,他来赴宴,一方面是为了给海涵面子,另一方面也是被拉来挡酒的。
周海淀酒量说不上很厉害,不过他面子广,嘴也贫,很多人不敢闹他。
等敬到郭朝阳这桌的时候,已经只剩男方这两桌朋友了。
简丰特意向周海涵介绍了郭朝阳,说:“小涵,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郭朝阳,这次酒席就是找的她帮忙,咱得好好谢谢人家。”
周海涵甜甜一笑,举起杯来:“朝阳姐,谢谢你这些年来这么照顾小丰。”说完就要自己喝。
周海淀赶忙拦下来,说:“我来喝吧。”言下之意就是这类小角色用不着新娘这样豁出去。
郭朝阳不干了,挑眉看周海淀:“周队长,你这可不地道了,人家新娘要敬我酒,哪有你代劳的?”总不能晚上也你代劳吧?——最后这句,想说,没敢说。
她这身旗袍真是漂亮,面颊也粉扑扑的,煞是可爱娇俏。周海淀看她一撅嘴的样子,心忽的紧了下,却还是镇定地说:“那我先敬你。”然后就一股脑把酒干了。
郭朝阳一直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也举杯一下子干了。茅台酒醇绵,可也够劲,一口杯喝下去,她辣得够呛。但还是逞强再次倒满了,和新娘干了一杯,又拉着新郎干了一杯。
等敬酒的人走了,郭朝阳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茅台这么好喝呀!”
桑悦没呆几天就离京旅游去了,临走时狠狠训了郭朝阳一顿,说她没有人性,重利轻义,她都从大洋那头过来看她了,她还一直工作工作的,也不陪陪她,总结就是——郭朝阳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商人了,而且还是斤斤计较的奸商。
郭朝阳着实是有苦说不出。
“东庭”发家自江浙,老总裁当初力排众议,拓展北方市场,一举成功,随之把东庭的总部也移到了北京。首善之都,当然各种发展条件都要好,公司也上了一个层次,但是这里的竞争也激烈。不说增加多少份额,想保住原有份额都要小心翼翼地边经营边创新。高层的压力由上至下地传导下来,东庭酒店作为集团公司在京的第一个落脚点,首当其冲,面临着创新突破的压力。
郭朝阳作为东庭酒店的中层管理,负责着餐饮部,包括酒店常规的中西餐厅、咖啡厅酒廊、顶楼的旋转餐厅、东庭会所等等。她常常开玩笑说自己是做“进口”的。
此次东庭酒店提交集团总部的企划书中,餐饮部的计划就是她领头的。作为最年轻的中高层管理,郭朝阳知道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呢,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分析了东庭自创业以来的历程,提出核心优势就是高端服务,东庭的服务品质一直收到业内业外的称赞,而在一系列的冲杀中,越来越多的人忘记了东庭最初是依靠什么起家的,而是用自己的短处去拼人家的长处,拔苗助长,越发平均化,反而让东庭淹没在市场中。
郭朝阳提出,大力扩展东庭会所,用会所文化来突出东庭的优势,从而打出品牌,带动其他产品增长。
一般已建的或在建的中高档社区,会所都已经有公司承接了,郭朝阳算了算,与其一家一家地盯着,倒不如索性和开放商合作,达成一个“社区会所”的强势捆绑,把他们的楼盘都包下来,双方通过这种合作共同提高效益和口碑,是个双赢的模式。
可是,找谁呢?
郭朝阳看着助理小千整理的资料暗自发愁,索性拿过一旁的报纸翻看,这一看,她笑了。
财经版头条是:汤氏少子访京,疑似开拓市场,意欲南北通吃。
这汤氏,说的是长三角地区的房产老大,这少子说的就是汤氏现在的掌门人——汤嘉盛。
而如果汤家要涉足北京房产,一方面东庭可以运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帮一把,另一方面,“社区会所”计划也能互惠互利。这,应该算不上占便宜吧?
放下报纸,郭朝阳还有个疑虑: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汤嘉盛是否还认她,她这张旧船票是否还能顺利登船。
郭朝阳仗着是半个同乡半个北京主场,打了电话给汤嘉盛,要求见面。
他也很好说话,一连声地就答应了,不过她约得太晚,他的行程又太紧,只得和郭朝阳吃顿简餐的时间。
愿意见面,就已经是成功的一半了,郭朝阳也不想若干年后第一次接触就那么正式,吃顿便饭最好不过了。
汤嘉盛也不是个摆谱的人,开完会,就带着等在外面的郭朝阳去了附近的“一茶一坐”。
他有南方男生的那些特点,注意细节、彬彬有礼、说话温柔,虽然不知道身高多少,但还是比穿高跟鞋的郭朝阳高出一头来。“好像比周海淀那个死人要高一点吧?”郭朝阳心里想着,然后又鄙视自己,一是没有可比性,二是干嘛要想起他呀。
“你现在完全就是个北京大妞的样子了。”汤嘉盛微笑着说。
他眼睛比一般男生的要大,黑乌乌的,像是溢满了水的深井,似乎装着很多秘密,让人想一探究竟。
郭朝阳停下自己花痴的念头,说:“听起来,你还记得原来的我。”
他不语,只放下茶杯,想了一下,说:“我很喜欢交朋友,我对待每一个朋友都真心实意,可是这些年来,我的朋友越来越少了。”
郭朝阳迅速对两句话分析了下,怎样也找不出彼此间的联系,就假笑了下,接道:“我的发小遇见了问题,来找我散心,我却依然像个齿轮一样,不能放下工作去陪她、安慰她、帮助她。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我同样不能失去这个工作。”
“累吗?”他淡淡地问。
“很开心。”
“累吗?”他加重语气。
郭朝阳沉默了下,点了点头:“嗯,很累,脑子累,心也累。”
“常常想放弃……”汤嘉盛靠向后面的沙发背。
她轻轻笑了下:“汤总最近工作很忙吧?怎么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些?”
他还是笑了笑,没再说话,心想:她还是和那时一样,像只刺猬,像只善良的刺猬,外表坚强内里柔软,怕伤害人也怕被人伤害,所以总是和人拉开距离,保持着平行的距离。
郭朝阳对刚刚的谈话既高兴又沮丧。汤嘉盛会和她谈心谈家常,说明他确实想和她重续旧情,但是否也说明他对这次的合作不敢兴趣,所以顾左右而言他呢?
说来也巧,周海淀也在国贸下面的一茶一坐。家里给他介绍的女朋友正黏着他,他实在受不了和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起逛街,就借口累了坐会儿,拐进了这家店。
他原也没看见郭朝阳,侍者给他们引座的时候,正路过他们那桌。周海淀正面看见了郭朝阳,只看见了汤嘉盛的后脑勺,他像遇见救星一样走过去,倍儿热情地说:“哎呀,阳阳,你怎么也在这儿呢?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
周海淀带来的女郎不干了,娇羞地说:“海淀呀,这谁呀?”
“我女朋友。”周海淀咧嘴笑着说,说完就一胳膊把郭朝阳拽起来,带到了怀里。
女郎愣了,然后又恢复了原样,娇滴滴地说:“真拿你没办法,你们男人呀,就喜欢偷腥。好了啦,我原谅你了。以后和我在一起别这样就好了。”
剩下的三人都被这大方弄得傻眼了,郭朝阳先反应过来,推开周海淀,很严肃地说:“先生,你谁呀?我不认识你。”说完还一挑眉。
周海淀忽然就想起那天在楼道她给他放的狠话:“以后我见了您,一定不会打招呼。”他笑着摇头,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