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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亏她说得出口!
卫昇气得冒烟:“旁人不识得便罢了,她居然把价值不菲的东珠贱卖了区区十几两银子!而且还是朕送她的!”他越发觉得孟棋楠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该收拾,苦于现在人不在跟前,只好先拿别人出气,“什么当铺连来路不明的东西也敢收?还给出这等荒谬的价钱,定是昧良心的奸商!给朕抄了他铺子,另把人打两百板子,看他以后还敢不识货!”
“属下遵命。”赵刚接了命令,真心觉得只要摊上贤妃娘娘,绝对没好事儿。
但愿她不要来找属下……灾星惹不起啊!
卫昇背着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原本想叫人直接把孟棋楠抓回来,可是又觉得这样简直太便宜她了。思来想去,他决心亲自去收拾这只不识好歹的小狐狸,于是大手一挥。
“跟朕走!”
饱餐了一顿的孟棋楠和宣儿从食肆出来,发现街上更热闹了,好多人吃了晚饭都往镇子中心一块空地涌去。他们也随着人流走,发现那里搭了个台子,好像晚上要唱戏。拉着旁人一问,才晓得今日是六月六崔府君的诞辰,来福镇的崔府君庙用募来的份子钱请了班子,来镇里面唱一场。镇中来往的各色人多,达官显贵都有,于是借着这诞辰日的热闹,做小买卖和酒水吃食生意的铺子也就一直开着,街上还有卖果子蜜饯花朵纸灯的,真真是一片繁花似锦。
“看不到,看不到……”宣儿人小个子矮,没一会儿就被蜂拥而来的人挡住视线,所以一个劲儿的往高处跳,想瞧瞧戏里的仙姑漂不漂亮。
也不知道仙姑有没有皇嫂漂亮呀……宣儿偷偷觑了眼身旁的孟棋楠,见她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新奇样子,眼珠子直愣愣的。
宣儿环视一圈,发现街那边有家酒楼,二楼正好对着唱戏的台子,他拉拉孟棋楠袖子:“娘亲,我们去那里。”
孟棋楠低头看见宣儿费力仰着头,顿时懊恼,怎么忘记小家伙个子矮了?眼看人越来越多,她生怕待会儿酒楼也让人占了,赶紧牵着宣儿挤出人群,往街对面走去。
不远的地方,一身常服打扮的卫昇握着折扇,目光紧锁那灰扑扑的一大一小。若不是他脸上表情太阴沉,当真可以算在此一枝独秀的翩翩公子。
等着确定孟棋楠进了酒楼,卫昇才抿了抿唇,召来心腹赵刚:“你手底下有没有盗跖之辈?”
赵刚一时拿不准他用意,只得委婉道:“确有一人手上功夫极快,探囊取物只是顷刻之间。”
“把人喊来。”卫昇嘴角轻轻上扬,怎么看都是一副算计人的奸诈样。
刚刚在雅座坐下的孟棋楠怎么也没想到,待会儿她居然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四五章 卖身
孟棋楠进了这家八仙茶坊;便有打扮得齐整的姑娘过来提瓶献茗。见客人也是女儿家,这姑娘便道:“奴就不请您点花茶了;给您和小公子上壶甜茶,再加几样小点心罢?”说完把茶瓶换了左手提着,故意空出右手在前面。
宣儿不明所以,见迎客的姑娘笑盈盈颇为讨喜;还暗道民间女子都是这般淳朴可亲。
孟棋楠却懂她用意;从怀里摸出块小碎银子,放入姑娘掌心:“我们要看戏,劳烦置个好位子。”
一块小碎银至少也值千八百钱了;这姑娘对着豪客笑得更甜:“楼上还有靠窗的空座;二位快请;点心茶水即刻便来。”
姑娘引着他们往楼上去,此时三三两两的人上下楼梯,交面纷错,小个子的宣儿险些被挤下楼去。待到他们落座,茶坊姑娘把窗边的竹帘子卷起来,正好能瞧见红红绿绿的戏台子。
四样点心呈上来,倒也精致,桃穰酥、乳糖狮儿、糖脆梅、澄沙团子,还有壶放了蜜的甜茶。那姑娘给两人斟满杯子:“娘子有什么吩咐就喊奴家一声,奴先行告退。”
她正要退出去,孟棋楠却道:“不忙,敢问贵处可兴过街轿?”
原来这八仙茶坊虽是卖茶的地方,却不算十分正儿八经。孟棋楠在门口看见几个头上簪了一排茉莉花的妙龄女子,便晓得她们是做那争妍卖笑、朝歌暮弦的营生,连着客人进门就碰见的献茶姑娘,其实也是粉头。无论在晋国楚国,许多酒楼歌馆都是如此,特别是越繁华的地界越这样。这种地方既能喝茶饮酒,也算半个窑子。
宣儿误打误撞,却被孟棋楠带到窑子里来了。
而所谓的过街轿,就是指不招这家的妓子,而是喊另外的人来。因为实打实做皮肉生意的娼户通常跟酒楼茶肆挨得近,有时候过条街就到了,而讲究的人家也还派肩舆去接,所以也称过街轿。孟棋楠阅尽男风,自然知道这些,此时便问那姑娘这里可不可以喊人来,免得贸贸然坏了人家规矩。
献茶姑娘一脸惊讶,下意识看向宣儿:“小公子……”
小鬼要玩女人年纪也太小了吧!断奶了吗?
孟棋楠不自在咳了一声:“咳,不是他,是我。”
寡人难得出来一次,想找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唱唱曲儿也不行吗?
姑娘扫了眼她白净细腻的小脸,觉得写满了四个字——深闺寂寞。思及刚才这冒不起眼的小娘子出手阔绰,献茶姑娘一咬牙便答应了:“行,奴这就去请。”
这厢小相公还没请来,那厢卫昇听了眼线的禀告,气得把扇子都撕了。
好你个大胆的孟棋楠,竟敢当着朕的面招、妓!你当朕死的吗死的吗死的吗!
赵刚性子闷,不似安盛能在此时劝上卫昇一句:陛下,兴许是有人撺掇贤妃娘娘的呢?
所以没人帮着说好话的孟棋楠,落入了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卫昇磕磕磨牙半晌,在身上摸了摸,忽然把手一摊递给赵刚:“银子!”
赵刚赶紧浑身上下的找,最后连带着侍卫们身上的老婆本都搜刮出来,凑了大概百来两放进卫昇掌心。卫昇拿了沉甸甸的银袋,怒气冲冲往八仙茶坊里去。
赵刚急得在后面喊:“皇……主子你要做甚么?属下陪您!”
卫昇大刀阔斧,头顶仿佛都在燃火。
“嫖!”
没一会儿茶坊姑娘带来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他们都是十六七岁年纪,穿着松垮垮的长衫,露出平坦瘦削的胸口。孟棋楠仔细一瞧,模样都还清秀,脸上白白的抹了层细粉,头发也梳得油亮,还有股浓郁的桂花头油味道。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那个被她欺负任她使唤的弟弟,他去封地之前,停留在她脑海中的就是这般景象,瘦削、柔弱、稚嫩……她经常把他当小姑娘打扮,让他穿上裙子跳舞,拿他寻开心。
弟弟从来不生气,脾气都好到家了,也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唯有那次,她登基后封了他当王,让他去封地,他哭着求她:“阿姐我不要去,让我留在京城陪你,阿姐我不去……不去……”
孟棋楠很凶得骂他:“男人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懦弱!不许再哭,再哭你就一辈子都不准回京!”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四年直到孟棋楠出事前夕,弟弟真的都没有回过京一次。
有时候遗憾就是这样,做了后悔的事,但迟迟来不及道歉。
“娘亲,他们来干什么?”
宣儿的话打断了孟棋楠的思绪,冲淡了些许刚才的愁思,她叹口气对两个少年说道:“随便唱点什么吧。”
高个少年抚琴,矮个少年便张嘴唱了起来,声音尖细如伶人:“装不完的欢笑卖不完的唱,烟花生涯断人肠,怕只怕催花信紧风雨急,落红纷纷野茫茫,我也曾学红杏出墙窥望……”
“爷,请上座——”
茶坊粉头软糯糯的嗓音在楼梯口飘荡,孟棋楠循着“咚咚”踩楼梯的声音看去,吓得一颗梅子卡在喉咙。
表、表、表……表叔公!
这挺拔的要背,这风流的身段,这翩翩的风度,这阴测测的表情恨辣辣的眼睛,不是卫昇是谁!
她赶紧把头埋进盘子里,屏住气不敢呼吸。宣儿见状纳闷,正要回头看去:“娘亲你怎么了……”
“别动!喝水,你哥来了!”
他哥?皇上!宣儿一听碰上了卫昇,急忙提起茶壶挡住脸。
但是卫昇就像压根没注意到两个格格不入的人一样,径直掠过他们身边,坐在了后面一张桌子旁。
他上楼的时候刚好听见唱什么“红杏出墙窥望”,差点咬断舌头吐出一口血。好哇,敢情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孟棋楠,有本事你出!出一个给朕瞧瞧!
“爷,点花牌么?”
千娇百媚的妓娘看着卫昇的眼光就像恶狼见了肉,百般热情。不过卫昇虽是大老爷们儿,又是皇帝,但还真没逛过窑子。他想睡女人还不简单,随便指一个就成了,犯得着家里吃不着到外花银子偷吃么?所以他也不懂这点花牌是什么意思,随口就道:“你看着办,随便弄几个。”
妓娘大喜过望,忙“诶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