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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和苏允也因为东音嫆的和亲有了第一次的交集。现在想来,苏允接近她恐怕是为了东音嫆,他日后登临相位,野心昭昭也是为了东音嫆。
东惜若眸子里盛着盈盈笑意,然而,眼底那一层寒霜却将眸光映得越发璀璨清亮。她慢行着,心中筹划着待会儿该如何行事,却忽听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这可是去太极宫的路?”
东惜若不由止住脚步怀顾四周,发现周围除了她一人,没有一个宫女太监,莫非问的是她?
“不用看,问的就是你。”
一人从暗处慢慢显现出来,一男子一身靛青鎏金纹云的云锦华服,赤金色的宽锦腰带,高冠广袖,一看便知是清贵之流。
东惜若站在灯下眯起了眼,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鎏金宫灯冉冉映照在他的身上,如拢轻烟。
可是,这人通身带着一股千军帐下的戾气,如同巨浪扑面,令人胆寒敬畏。此人似乎不认得她,难道他是朝中哪位武将之后?
东惜若直觉不喜欢男子身上傲慢霸道的气息,她迎上男子逼人冽冽的目光,眸光清沉道:“公子可是朝中家臣?”
她语声清淡,犹如一缕清风,在这夜里显得异常清冷。
男子不由紧锁眉头,凌厉的眼神中隐含淡淡的疑惑,他这才上下打量,见她一袭浅蓝色的素罗衣裙,三千青丝垂落一半,其余只用一株紫玉摇束挽。青丝飞扬,衣袂飘飘,天风环带,她那般风光霁月地站在那里,大有飞燕临风的利落之姿,小小年纪却透出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来,只可惜了那张其貌不扬的脸。
看清男子眼中惋惜的神色,东惜若不禁心中冷笑,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男人,却不料他问道:“敢问小姑娘是哪家千金?”
东惜若一愣,男子已近在眼前,她被迫抬头,终于看清了男子的长相。深邃的五官,刚硬如刀削的面部轮廓,眉飞入鬓,眸如黑玉,浑身散发着一种张扬硬挺之美,饶是苏允那张清俊谦谦的皮囊都比之不足。
这人瞧着约莫十七八岁,此刻,他眼中探究之意明显。
东惜若蹙眉正欲发难,余光却瞥见男子垂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那纹映着的朱雀图腾叫她心中不觉一紧。
沧澜大陆分别以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代表四国,皆以这四兽为国之神兽,代表身份的象征,也只有四国的皇帝和未来的储君才有资格佩戴纹有神兽图腾的玉佩。
东惜若已然从这块玉佩确定了男子的身份。她却不点破,只当夜黑没看见,规规矩矩地回道:“公子既是今日的宴客,待会儿便知小女子的身份。公子只需一直往前走,左拐穿过太清湖便能到太极宫。”
恭恭敬敬地言罢,男子却忽然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中发紧,面对面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得男子身上的压迫之气无形迫过来,逼得她不由往后倒退了一小步。
东惜若清冷问道:“公子先行还是小女子先行?”
“既然都是宴客,何不两人一道走?”男子忽然发话,眸光熠熠生辉。
她下意识拒绝:“不了,小女子眼下还有要事,小女子先行。”
言罢,东惜若匆匆离开。
悬挂两端的宫灯摇摇曳曳,如金砂般洒下的光拢照了渐行渐远的少女,曼妙的身姿竟有了一丝朦胧之美。男子静静地瞧着,端薄的唇微微抿起,眸光深邃。
恐怕她早已识破了他的身份,却不道破,只装傻充愣,倒是个狡黠的小姑娘,既然能在皇宫中自由走动,定是哪家高门绮户的贵胄千金,且与皇家沾亲带故。
黑夜里,一阵轻风瞬忽起伏,一个黑衣人乍然出现在男子的身后,他恭敬抱拳道:“太子殿下,属下无能,只寻那姑娘的气味到太清湖便没了踪迹。”
男子正是南国的太子南宿臻,此次来东国贺寿,实是奉父皇之命向东国皇帝商量和亲一事。东国就只两位公主,据闻长公主东惜若资质平庸,无才无德,却异常得东国皇帝的宠爱和欢心。而嫆公主东音嫆因为其母妃身份低贱,身份低下,甚少被人提及,不讨东国皇帝的欢喜,在宫中如履薄冰。
北国兵强马盛,而西国和南国的实力旗鼓相当,东**事虽最为薄弱,但国富民丰,如若南国和东国联手,南国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因此娶东国的长公主是明智之举,其无才无德其貌不扬何足挂齿。
南宿臻眼中霸气乍现,接着便渐渐凝眉沉冷,至于白日里那位女子,能在皇宫里恣意弹琴,且能拥有世间罕有的“大圣遗音”,莫非是东国皇帝的哪位妃子?
南宿臻心中只觉惋惜,能弹出那样一曲高亢荡气惊心动魄的恣意之音,该是怎样一个女子,只可惜白天里他只看到那女子的背影,还未看清她的面容就被她发现。
他低声叹息:“罢了,不用找了。”
第15章 寿宴,惜若献舞
东帝的寿宴设在太极宫,大殿之上,朝官满座。宫女们捧着玉盘金樽鱼贯而入,妙龄舞姬软罗轻纱,粉黛香气,旋舞着五彩华衣在寿宴中。
一曲舞闭之后,东帝从帝台之上站起,举起金樽,大声开怀道:“今日朕四十大寿,三国臣使远道千里恭贺而来,朕不胜荣幸,今日各位尽情畅饮,不醉不归!”
满殿朝官纷纷起身,高喊“吾皇万岁”,三国臣使举起金樽以示敬意,纷纷说了几句应景的祝贺。
接着,丝竹之音又起,舞姬轻纱宽袖,歌姬妙曲绝唱,靡靡之声中,众人以礼相笑,一派祥和,宛如天上的仙宴之图。
忽然间,一声声激昂之音穿透大殿,犹如一道剑气割裂了婉转奢靡的丝竹之乐,急转直下,众人吃惊,纷纷朝琴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四个侍卫驾着一辆肩舆从殿外飞驰而来。
轻薄透明的纯白丝质帷幔从肩舆四角飘逸而下,映衬着里头坐着的白衣女子若隐若现,闭月羞花,那高亢的琴音正是从肩舆之中传来。
侍卫轻盈落地,将肩舆放下,白衣女子依旧盘膝而坐,曲音铮铮,却失了一份戈矛纵横的气势,反而多了一种女儿家缠绵婉转的气韵。
琴音到达激昂烈烈之处,忽然戛然而止,女子抱琴从肩舆里款款而出,闭月羞花,如水仙般娴雅静宜。东音嫆屈膝一拜,低婉柔声道:“儿臣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然而,大殿内却冰霜一般冷寂,东帝的脸上阵青阵白,惠皇后皱眉沉默。除了萧重月、南宿臻和西楼玉,满座朝官有局促不安,有责难之意。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东音嫆感觉气氛有异样,不由抬头看向帝台上的帝王,不禁一怔,心中隐隐不安,只以为自己身份低贱,上不得这样的场面,未经圣意允准便私自参与寿宴而惹怒了父皇。她眼神下意识觑向苏允的方向,只见那身穿朝服的少年峨冠博带,看她的眼神却露出隐隐的担忧。
东音嫆心中一喜,她弹的琴曲正是苏允最为喜爱之曲,不擅弹琴的她早已将这首曲子练得极其熟稔,只盼有一天能弹给苏允听。
她对苏允越加倾心的同时,对东惜若的嫉恨也如同毒草般越发肆意蓬勃。
东惜若那傻子这般愚蠢,给了她如此好的机会,活该今日她东音嫆落井下石,灭她长公主的威风,让她身败名裂!
东音嫆正要将心中早已想好万全的说辞道出,不料一道低沉嗓音冷冷响起——
“好一曲《广陵散》!这就是东国的待客之道?”
一时间,满座死寂,东国朝官皆露出了惊恐焦急之色。《广陵散》是一首旷世名曲,因聂政刺韩相而缘起,因嵇康受大辟刑而绝世,却早已失传已久。
然而,这一首失传的名曲却又因北国的一位外姓王爷盛传不衰。两年前,北国的那位外姓王爷刺杀北国摄政王不得,最后以判贼的罪名凌迟处死,行刑之时仿效嵇康高弹《广陵散》,以表对摄政王萧重月的愤懑之情。
可今日,东音嫆贵为东国的嫆公主,却在萧重月的面前大弹此曲向东帝恭贺,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而东音嫆却愣愣不明白此中缘由,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发难之人,那人高冠广袖,丰姿神逸,目光却寡情堪比凌厉的刀锋。
莫非是三国臣使之一?!
她心中没由来一冷,有些明白正是这曲《广陵散》似乎触怒此人,而今次来的臣使都是皇宫贵胄,若是她得罪了其中一人,那她在宫中的日子岂不更加艰难?以她低贱的身份被贬庶人都有极大的可能。
东音嫆心中越发惊慌,连忙收了视线深深俯首拜跪:“父皇,儿臣只是……”
“放肆!”东帝终于发怒,“将嫆公主拖下去,软禁宜阳殿,削公主名号!”
“父皇!”东音嫆震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