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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大长老出城有何事?”西楼玉不冷不淡,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厌恶的神色。
老者虽已年近古稀,却神清气朗,双目炯炯有神,毫无老态龙钟之像。
他气定神闲地缓缓而道:“你只是一个代城主,任何事情的轻重缓急得分清楚。”
他语气严肃,略带警告意味,闻言,西楼玉忽然放声大笑,他笑道:“大长老都说我只是一个暂代城主,既然如此,我何必分辨轻重?大长老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我还在城主这个位上,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你!放肆!”老者蓦然愤怒,大声怒斥,“你只是区区一个左护法,若不是还未找到新城主,我们何必举你做代城主!若不是你——”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止住了后面脱口而出的话。
“若不是我怎样?怎么不说了?若不是我西楼玉是一个药人,你们怎么会举我做城主!”西楼玉笑得可怖,妖魅的容颜漾着满满的邪气,他笑中极其不屑:“区区一个城主的位子,我还不将它放在眼里,有名无实的城主之位有何用!”
“反了!反了!”老者怒得全身颤抖,渐渐地,他伤感不已,不由自主地叫出了他的乳名,“阿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西楼玉怒极反笑:“我变成这样都是被你们逼得!”
若不是他们,他怎么会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炼制成不生不死的药人!
老者充满怒意的脸上忽然就有了些微的苦痛和悔恨,苍老的声音渐渐变得萧瑟,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铁面无私:“你母亲虽为庶族,但毕竟是神族后裔,为了那个负心汉不惜自毁神脉,有因必有果,她自然得承受自己酿下的苦果,怨不得任何人。”
“怨不得任何人……呵呵,那就得怨我么!”西楼玉笑得有些狰狞,语气充斥着满满的恨意,“她为了回到赤炼城,就拿我作交换,将我炼制成药人,赤炼城没有神族后裔的嫡系,她就以为我这个庶族的药人便能稳坐城主宝座,替西帝称霸天下。哈!只可惜她死都想不到她居然会死在亲生儿子的剑下!”
大长老忽然就踉跄了一步,“阿尧,别说了,外公知道,这些外公都知道。”
西楼玉却猛地提高了声音,怒道:“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外公!为了你所谓的赤炼城,为了保住神族后裔嫡系的最后血脉,在你的眼里,我连那血脉的一根头发都算不上!”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大长老几乎站不住脚,脸色煞白一片。
西楼玉却看得十分畅快,一直深深掩埋在心底的那道伤疤,他毫无顾忌地将它血淋淋地剖开,病态一般,他心中痛快极了。
“怎么?赤炼城受万载城民爱戴的大长老居然不敢听了?母亲将我炼制药人,不是你怂恿和默许的么!你以为我不知?当年你控制我神智杀母亲,你也以为我不知?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杀,我这个背叛赤炼城之人的儿子又何足挂齿!”
大长老静静地听着,脸上虽有悔恨,却依旧坚持自己多年来的信念。听到最后,他极其冷静地说道:“阿尧,以前种种都已过去,无需再提。今日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出城的目的。”
西楼玉脸色肃杀,冷哼了一声:“有你们暗中监视,我怎敢忘!”
大长老凝重神色道:“可是以你的能力,为何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嫡系血脉的新城主?这样也就罢了,你作为代城主,却擅自和城外女子私定终身,这已严重犯了城规!要知道,你和新城主早已有婚约在身,不得违背!”
“呵呵,那又如何。我西楼玉偏要和那女子纠缠不休至死不渝,你们能奈我何!”
他眼神睥睨,仿佛早已看淡生死,浸润在月光下的那张脸妖魅惑人,愈显神情嗜血。西楼玉抬手指天:“就连天上神明都奈我不得!”
“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大长老怒气冲天,“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亲外孙,我就会网开一面!”
他不以为意地笑着:“哦?是么?我早已生不可恋,死又何惧!有母亲的先例,我从来没指望你这个虚伪的老不死宽恕!”
闻言,大长老已然怒极,他颤抖着身子一直盯着那个傲然不羁的少年,最后终于抑制出勃发的怒意,冷冷说:“你若是再纠缠那东国公主,别怪我不留情面!既然治不了你,那东国公主也不能再留!”
本以为这样便能威胁到他,却不想,西楼玉竟只是极其嘲讽地笑了一笑。
“杀吧,统统杀了吧,最好一个不留。大长老与其在这里和我逞口舌之争,还不如乖乖回你的赤炼城,赶紧去祈祷赤炼城能百年屹立不倒吧!”
大长老一听,脸色一变,惊问:“你做了什么?”
西楼玉却没有回答,只一个转身,宽大的衣袍飘飘转转,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第99章 城前叫阵
又是几日过去了,天空虽一派明朗如水,然而军营里依旧死气沉沉,人心惶惶。
城中可以用来防御瘟疫的药材都被席卷一空,瘟疫传染的速度虽已慢了许多,但每日仍有数十人被传染,送往贤林村隔离。
顾神医在几日之前便已动身去往贤林村救治,军医也染上了瘟疫,营中只剩下东惜若一人粗通医术,她一面命陆郎原加强军事训练,以防南军前来叫阵,看出破绽,一面煎药熏香,防御其余人染疫。
这几日南军却一直未有动静,这令东惜若越发担忧,南军越是如此,动机就越不寻常。
这一日,陆郎原照例演练完兵训,便来后勤军帐帮忙煎药。
“你来了。”他刚放下军帐的帘子,东惜若就已知道是他,头也未抬,只吩咐,“把这些草药捣碎了。”
陆郎原也已习惯这几日的相处,他取过石锥,一边捣药,一边时不时地看那个忙碌的身影,又看了一眼一直紧紧黏在她身后的男子,眼神黯淡了下来。
那个人一直以公主的驸马自居,公主虽嘴里不饶人,可他却觉得,公主分明是将那人放在心里的。
他感觉,如今的公主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哭啼啼寻求安慰的小女孩了。
“陆将军在想什么?”黯然伤神之时,东惜若已在他身旁蹲下,一起捣着药材,“礼部的陆尚书是令尊吧?”
闻言,陆郎原惊喜地抬头看她,点头。
“陆将军为何要来参军?”
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却听到东惜若问来这么一句,他不由失望。
他低声回答:“只是一个昔日的故人所愿,她希望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为国效力的大将军,这样便能保护她。”他说得直白,只希望她能想起什么,却在此时,一个小兵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回禀将军,公主殿下,南军在城外百米之外叫阵!”
两人一惊,东惜若问道:“南军有多少人?”
小兵回道:“五千骑兵。”
东惜若却不急于一时,仿佛早已预料。她心下越发确定军中有奸细,否则南军怎会忽然领兵前来叫阵?
陆郎原眉色肃杀:“这么凑巧,如今军中只剩八千兵马,且粮草不足,这几日将士们缩衣节食,士气和心力不足,若真打起来,恐怕不是对手。公主殿下可有妙计?”
东惜若笑道:“来得正好,南军若是不来,本宫还得提心吊胆。”见那小兵却迟迟不退下,她蹙眉又问,“怎么?还有事?”
那小兵想了一想,答:“回禀公主殿下,前来领兵的是南国太子,他指明要见公主殿下。”
她诧异,此次前来赤岭关乃秘密行事,南宿臻怎会得知?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眸忽地一沉,不由看了一眼像个小媳妇似的蹲在身边的萧重月,原来那次在客栈的刺客竟然是南宿臻!难怪,那日她会觉得那人的眼神如此眼熟!
“公主不可前去!”陆郎原十分担忧,“南国太子定是不安好心,他怎会得知你在此处?公主殿下手无缚鸡之力,南国太子又奸猾狡诈,若是出事,定然动摇军心。”
“无妨,本宫明白。”东惜若一面说,一面挥手让那小兵退下,“去之前,本宫有一事要和陆将军商量。”
陆将军站起,恭敬地作揖道:“公主殿下尽请吩咐。”
东惜若也起身,缓缓凑近他耳边,极其低声地说了几句。陆郎原静静地听着,面露惊诧。
耳语吩咐良久,东惜若说道:“陆将军此去恐有性命之忧,陆将军若是无法做到……”
她话还未说话,陆郎原立刻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陆郎原定不负公主所托!末将一定会留着这条命回来见公主殿下!”
“将军请起。”东惜若将他扶起,神色肃穆道,“本宫和众将士都在这里等将军回来,赤岭关的生死就拜托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