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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手电的光亮涌入了夜色。漆黑的庭院里,不时地晃过几束手电的光柱。
“北山女士!”
“北山庆子!你在哪儿啊!”
“北山!北山!”
众人呼唤的声音此起彼伏。
夕子跟在向井身后,手心都已经出汗了。手电筒不够,春菜、她和向井一路。
奇怪的念头不停地在夕子脑海里飞过,如果北山此时已经遇害了,那凶手就真的另有其人了。而此时这个人正拿着手电和大家一起假装在寻找。
这是何其地可怕,一群羊中混着一只狼,不,应该说一群人中混入了一只恶毒的海妖。
春菜比夕子更害怕,紧紧拉住夕子的手,夕子能感觉到她在哆嗦。
走近温泉浴场,夕子不敢再向前了。为了不让山庄的气氛太恐怖,矢谦和宫下把小仓和黑崎的尸体都搬到了浴场的更衣室。此时这幢漆黑而庞大的建筑,无异于一间殡仪馆。
春菜拉住了夕子,牙齿都在打颤:“我,我们不是要过去吧。”
向井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春菜,把手电递到了夕子手里:“你陪着她,在这里等我就行了。”
看着向井一个人走向漆黑的浴场,夕子的心里涌起了不安。她不假思索地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向井:“喂,等等。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向井嘴角微扬,故作轻松:“怎么,你个鼻涕虫还真粘人啊。”
夕子看了他一眼,绽开一丝会心的微笑。
春菜快步跑到夕子的身后,挽住她的手臂:“别丢下我啊。”
三个人走进了浴场,浴场的灯不算暗,但是惨白的灯光让人心里发凉。
夕子尽量不去看更衣室,也告诉自己别去想,里面躺着小仓和黑崎。
向井仔细地在浴场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都没有吧,如果没什么的话,”春菜的声音在发抖:“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向井的目光停留在了桑拿房的门上。
那是一件密闭的木屋,拥有传统的矿石桑拿炉,属于干蒸房,配合外面的温泉池是十分令人享受的设备。只是小仓死后,整个浴场都无人敢踏足了。
结实的木门上有一个极小的窗口,为了密闭性,用特质有机玻璃封死。此时的小窗口内一片漆黑。
向井走向了桑拿房,将手电照向了玻璃窗口,橘黄色的光下,惊现一个血手印。
“呀!”春菜轻轻地叫了一声,把头埋在夕子的肩上。被春菜依赖,夕子只得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故作坚强拍拍春菜的背以示安慰。
此时,向井的心也抽紧了,他大步走向桑拿房想要推门,发现木门从外面被一根老式的门闩锁上了。
拔开门闩,他用力推开厚重的门,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向井不禁退后了几步。
腾着热气的桑拿房内,矿石桑拿炉烧得通红,正在劈啪作响。
手电的光照进没有开灯的桑拿房内,三人看到,北山仅穿着内衣倒在地上,满地都是被撕扯下的衣物,她的皮肤像只蒸熟的虾子一样泛红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一双眼睛无神地瞪着门口,嘴唇上布满了皲裂。
向井把手电对准她的手,指关节处血肉模糊。可以想象她被反锁在屋内时是如何绝望地敲打那双严实的玻璃窗,直至皮开肉绽,直至生命的尽头。
“啊——”春菜凄厉地尖叫起来。
春菜凄怆的叫声划过了夜空,划碎了笼在众人心头的不安。恐惧就如这无边的夜色,流淌到了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众人很快聚在了温泉浴场内。
没有手电的照射,桑拿房内仅能看到矿石炉红彤彤的火光。管家河原在打开了木门外一角的电闸,拨弄了几下,矿石炉的光才慢慢暗了下去。
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夕子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沌,眼泪不觉滚落了下来,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北山死了,她昨晚来找自己,一定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如果今天下午能多向她的木屋走几步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死。夕子狠狠地咬住嘴唇。
扑通——青野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就像被丢入了彻骨寒冷的水中。安静的现场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妈的,这个八婆死了!她不是凶手吗?开玩笑!”
青野神经质地瞪大双眼瞪着众人,惨白的灯光衬得他深色的黑眼圈有些病态:“谁?到底是谁干的!你们当中哪个人?还想弄死我是不是?”说着,哆嗦着起身,抓住了矢谦的脖领子:“你不是警察吗?你总该干点什么吧?你个废柴!”
宫下拉住了青野:“青野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青野一把推开宫下,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冷静,怎么冷静!有个杀人魔已经弄死了三个人!还不打算停手。没准那个人就是你!”
青野说得没错。这个岛上所有的人此时都集中在这个浴场里,讽刺的是,来时是十一个人,如今有三个已经变成了尸体。
撇开向井和矢谦,夕子看着眼前几位受邀人、管家和女佣。真凶就在这五个人之间。到底是谁,前船长宫下?美人古川?刚出狱的青野?管家河原?女佣春菜?
“呵呵,”青野冷笑起来,情绪几近崩溃:“我早就知道谁都靠不住了!老子向来靠自己!别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老子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青野一边叫嚣着一边跌跌撞撞走出了浴场。
桑拿房的温度稍稍降低了一些,向井试探着走进房内,温度已经可以接受了。他在墙上一阵摸索,打开了灯。
灯光照耀下,北山的死状更加清晰,众人心中不禁发颤。
“向井,快看那里!那是什么?”古川美丽的眼里闪着疑惑,指着桑拿房顶的角落,向前走了几步。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屋顶,一支录音笔由绳子拴着高高挂在屋顶。
向井跳了几下,试图将录音笔取下。无奈挂地太高,只得四下搜寻辅助工具。
“那里有个小椅子。”宫下指着桑拿房外,浴场的角落,说罢就将椅子搬了过来。
终于,录音笔被取下了。向井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海深处,海妖数一二三,啃食恶人肉体
海水中央,海妖数四五六,吸尽恶人鲜血
礁石旁边,海妖数七八九,索走恶人性命
……”
干枯的声音像一根烂绳子,忽然断了。
春菜趴在夕子的肩头,噤若寒蝉,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古川抱着双臂,浑身颤抖,像一朵正在遭受风雨侵袭的花。
这无休止的杀人戏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到底还要死多少人?夕子赶到一阵发冷,不觉往向井身边靠了靠。
作者有话要说:
、定时谋杀
干枯的《海妖曲》歌声戛然而止,桑拿房内散出的热气闷得令人窒息。
向井蹲下身查看北山的尸体:“皮肤受到严重的灼伤,基本上都到达了二度烧伤。当时桑拿房的温度应该非常高。”
向井抬起头,看到角落里空空如也的水桶:“嗯,矿石炉的温度应该超过了八十度,如果把水泼在矿石上,水受热产生的水汽足以造成这样的烫伤。”
矢谦看着浑身发红的北山,一阵恶心:“小子,你是想说,她是被烫死的。真是好惨啊。”
向井摇摇头:“准确的说是被热死的。她的皮肤被严重灼伤后,失去了排汗的能力。热能积聚在体内无法排除,再加上严重的脱水,她是因为脏器衰竭和电解质失调而死的。”
向井抓起北山的手,手背因为敲击而血肉模糊:
“凶手的手法越来越残忍,把北山关在这里,反锁上了门,慢慢等待她的死亡。北山的死亡过程应该持续了一段时间。她在临死前一定感受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这间桑拿房的构造异常结实,又有隔音效果,即使力力气再大,也没办法脱逃。”
春菜躲在夕子身后,听完向井的话,不由浑身一颤。她瞪着双眼神经质地打量着众人。
“到底为什么,要把人一个一个地杀掉!”
宫下狠狠地抓着头发,这个曾经长风破浪的男人,此时露出了无助的神色。
矢谦看着躺在地上的北山,再看看墙上被吹出来一个个印子:“小子,你说得没错,她当时一定疯了拼命地打墙壁。”
向井沉吟道:“这样的话,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以北山的身手,一般人是不能近身的。她又对进食那么警惕,被人下药的可能也很小。凶手怎么可能有机会把她锁到这里来。”
夕子想到了前夜北山曾经来找自己,轻轻推开身边的春菜,走到向井耳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管家先生,如果可以的话带大家先去餐厅吧。”
听完夕子的话,向井对管家河原说道:
“另外,可以给我北山木屋的钥匙吗,我要和警官去调查一下。”
北山的木屋离桑拿房并不远,三个人没走几步就到了。
向井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