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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流里流气的口哨不合时宜地响起。
“怪不得我当初问你到底和齐睿白是什么关系你死都不肯说,原来还真是曲子里唱得阴差阳错劳燕分飞啊,看来我该担心的是有朝一日你和他旧情复燃对我倒戈相向,到那时,只怕是我和齐睿轩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邵千帆戏谑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怒意,岳小舟想到他或许和齐睿白有深仇大恨,也懒得计较那么多,疲惫地放弃了反唇相讥。
这时,肩上一沉,熟悉的声音缓缓缭绕头顶。
“我的妻子,不是那样的人。”
声音低缓稳健,流淌着从容和温润,一点点滑进岳小舟的心底。她仰起头望向晏北寒,笑得动容静好。四目相对,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解释,什么都不必解释,过往烟云在他们的心中真的只是一段消散的迷蒙。
旁若无人的两人随着昏黄灯光,刺入邵千帆眼中。他没有笑,也没有开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幕太过美好,美好到他不配打扰。
“不是说要登船么……”迟钝如叶子昀也都感觉出气氛的微妙。
“快走吧,”岳小舟收回目光,对叶子昀微笑,“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要懂得照顾自己和孩子。”
叶子昀感激地点头。
岳鸢深深看向岳小舟,不舍关切跃然眼中,最后化作一个坚毅的表情。
岳小舟最为难的,是不知道如何与邵千帆告别。两人目光一对,邵千帆竟一反常态的先行避开。
晏北寒看在眼里,轻叹一口气,“小舟,我去看看巡视的人是否到了后门,你送他们上船。”
还不等岳小舟感动,他的身影已经越过邵千帆,融入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中。
邵千帆百感交集地凝视岳小舟,最危险的时候他本想陪在她的身边,可她的命令他自然不会拒绝,刚才自己不知为何又说出那样的话,邵千帆一时不知如何道别,只好涩涩一笑,往常一样大喇喇地摆了摆手,“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我知道你刚才的话没有恶意,”岳小舟感觉出邵千帆的不自然,“你一直这么说话,我都习惯了。”
习惯?
邵千帆猝不及防地抬眼,又很快迫着自己低垂眼帘,自嘲地笑了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倒是我没有料到,听了那些话,他竟对你半分猜疑都没有,看来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配得上你这个赢家的人或许还没出现……”岳小舟温和地笑道,“你也要保重,到达帝京后马上返程,不要多做停留。”
“真是烦,说了上百遍的话还在念叨,”邵千帆口是心非地说道,“我走了,你小心齐睿白。”
他的话又何尝不是说了上百遍?
邵千帆走过岳小舟身边,忽然停住脚步,挪揄地笑了出声,“本想趁这机会再欺负你一次,可他这么信任咱们独处,我要是趁人之危岂不是显得小器?饶了你这次吧。”
说完,他迈开长腿走向小船。
岳小舟看着小船离开试航的河道,潜入夜色,才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不辱使命。
“太晚了,我们赶快回去。”晏北寒出现在她身侧,悄无声息地牵起了她的手。
“你都听到了?”
不过是个临时装木材的仓库,能有多大。
“他那些话难道不是说给我听得?”笑意在晏北寒脸上粲然绽放,“没想到,我一直以为自己志在必得,原来竟是老天暗中帮我过五关斩六将才把你哄到手。”
岳小舟也被他的话逗笑,“这些话回府再说也来得及,我们从后……”
突如其来的喧哗打断她的话,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外面脚步声整齐,夹杂着甲胄碰撞的声响。岳小舟与晏北寒飞快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他们行迹败漏,齐睿白已经发觉!
“后门!”晏北寒说罢拉住岳小舟跑出后门,果然后门远离河滩处还没被合围。来时暗中换乘的马匹藏在河岸远处船厂外的茂林中,两人接着夜色狂奔。
“回来!”
刚走出几步便传来一声低喝,岳小舟和晏北寒齐齐顿住脚步,只见燕素雪一身寝衣打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回府!”燕素雪一指晏北寒,又硬是将岳小舟从晏北寒旁拉拽至自己身边,“你和我走,快!”
“燕工,这……”紧要关头,岳小舟哪想和晏北寒分开,急忙开口,军士的声音越传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焦。
“小舟,燕管事说得对。”晏北寒有一瞬间的疑惑,眼神又恢复奕奕清明,“我回府查看是否有变,你听燕管事的话留下。”
她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晏北寒的话她不可能不信,于是只好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回望同样眷恋的目光。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要是想做鬼鸳鸯就继续卿卿我我!”燕素雪一扯岳小舟的衣袖,硬是将她拖出了晏北寒的视线。
岳小舟强压分别的不舍,跟着燕素雪钻进一个值房样的黑屋,只见燕素雪摸索一番,地上发出响动,竟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顾不上询问,两人先后钻入其中。
没走几步便是一个悬着绳梯的出口,一个人影在上面急切地伸手拉了岳小舟一把,她借力才登了上来,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谁,两人又合力拉出了燕素雪。
“你把衣服换了,静慈,关好地道!”燕素雪雷厉风行,塞给岳小舟一套衣服,黑暗中她摸了摸,质地像是寝衣。
拍门声仿佛是从楼下传了过来,岳小舟恍然大悟,这是燕素雪在船厂的住所,楼下便是她曾来过绘制图样和制作烫样的地方。
林静慈关好地道后拉着已换好衣服的岳小舟走进隔壁一个屋门,将她推上了床,随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两人屏息凝神,只听燕素雪下楼的脚步声,“谁啊?”
外面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很快,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屋门一脚被踹开。
“啊!”岳小舟演技更为精湛,在看不清来人的情况下佯装惊慌高叫。
蜡烛点燃,邝真予看到的是两个衣衫凌乱的女子颤抖着抱成一团,惊恐地看向他。
他不由得愣住,转身对手下军士只说了一个字,“搜!”
“邝大人!你们到底所为何事?”燕素雪在一旁冷冷问道。
邝真予已恢复冷静,似笑非笑的目光刮过岳小舟的脸庞,“王爷得到消息,岳当家与晏公子勾结云谷城余孽,在船厂处遣送乱党出城,特命我来缉拿。”
“荒唐!”岳小舟大喝一声,气得双颊涨红,“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还是等本官找到晏公子再做定论。”邝真予露出阴鸷的笑容。
岳小舟心下一惊,他竟如此胸有成竹自己是跟晏北寒在一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的行动本该天衣无缝!
“大人,没有发现其余人。”一个军士抱拳禀告。
邝真予明显一怔,岳小舟无意捕捉到他的原本紧绷的肩膀竟有些放松。
“怎么会?每个地方都确认过了?”可他说出的话语却格外失望震惊,让人更加警惕。
军士肯定地点头。
“邝大人!不知你能否给我个解释!”岳小舟装作怒不可遏,被子里却紧张地握紧了林静慈的手。
“本官也十分好奇,岳当家好好的岳府不住,为何要在一个学徒的床上?”邝真予没有被她的怒意吓住,冷冷发问。
、再聚生死场
短短一瞬;岳小舟脑子里过了千百种借口;计上心头,正准备脱口而出;忽然;楼下又响起了叫门声。
“官府办案还分两拨人?”燕素雪冷哼一声转身欲下楼,邝真予横出手臂在她身前;立刻有军士上前阻拦。
“你!”
“大人!”一个军士神色异样,与邝真予耳语几句;只见邝真予眉色忽然舒展。
“带上来。”
“是。”
岳小舟的心忽悠被扔上云霄。
很快;晏北寒被带了上来。
岳小舟快要在被子里将林静慈的手拧断;恐惧死死拖住她的心,拖向无底深渊。她刚沉入绝望;却又被晏北寒怪异的眼神拉了回来。他近乎哀求的看着他,站在邝真予身后,猛地上前一步,“小舟,别生气了,和我回家吧。”
他是主动回来的!
军士必然会搜索河滩地附近,他一人一马跑出去的几率太低,燕素雪想必也是料到这一点才执意让两人分开。
岳小舟反应极快,佯装震怒骂道,“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燕素雪和林静慈配合地极好,纷纷过来劝,岳小舟千辛万苦逼出两滴眼泪,假戏真做让人看来也分外伤心。
闹剧最终还是收场,丝毫没有表露怀疑的邝真予带着晏北寒离开,走之前晏北寒回首眺望,看得岳小舟心里犹如猫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次暗度陈仓从头到尾可谓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发现?邝真予会不会为难晏北寒?
无数个疑问在心底破土疯长,纠结成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看来,你得在这儿多住几天了。”
燕素雪的冷笑声打断岳小舟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