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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华的手被赵世开握在掌心,他的体温慢慢让她也有了些许暖意。她看着赵世开坚毅的唇线,还有他倔强不屈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欣慰,便笑道:“你们也别为这事伤了和气,我倒是有个主意。”
众人的目光霎时都投到她脸上。
林若华淡淡一笑:“让世子爷写封休书予我,岂不是皆大欢喜?”
此言一出,不仅赵世开当场怔住,就连站在赵老夫人身后的云织也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她。
古时女子若被夫家休去,必定是犯了“七出”,不论哪一“出”,都为众人所唾,今生若想再嫁,就比登天还难了。
赵老夫人也料不到林若华竟会说出此言,当即脸色一变:“此事原是我思虑不周,错不在你,又怎能予你休书?”
林若华又淡然笑道:“既不予我休书,那……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赵世开就突然捻了捻林若华的手心,旋即放开她的手,拍掌笑道:“好,好,快去拿笔墨来,祖母要教我如何写休书了”说着双眼一翻,就往旁边仆去。
林若华心里一跳,只道他旧疾复发,忙伸臂去拉,又哪里能拉得住?反而顺势随之倒地,惊叫道:“世子”
这一下把赵老夫人的脸都给唬得白惨白,当即从榻上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到赵世开面前,颤声叫道:“开儿”
赵世开仍翻着白眼,毫无声息。
林若华不敢怠慢,忙伸手掐他的人中。
赵老夫人就在旁边哭道:“都是祖母的不是,再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的,祖母什么都依你……”
林若华掐着赵世开的人中,却感觉他呼吸平稳,猛然想起倒地时那一捻,当下了然,依旧装出焦急的模样,双手叠放在他的胸前作势为他按压。
赵老夫人见了这阵势,脸色便有些发白,想着张太医再三叮嘱不可让病人受到刺激,不可让病人情绪激动,当下更是追悔莫及,只在一旁吁然长叹,泪如雨下。
林若华忙活了半天,赵世开才终于缓过气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赵老夫人如闻天籁之音,急忙上前搂他入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的儿……”
赵世开便低声说道:“开儿不孝,惹祖母伤心了……”眼中也有泪光闪烁。
林若华半跪在祖孙俩人的旁边,心中暗道赵世开这一招很是奏效,火候也把握得不错,倘若能以此要挟赵老夫人,自是有求必应,比自己“以死相胁”可真是高出不止一个级别了。
果然,赵老夫人就哭道:“往后你要娶谁就娶谁,想纳谁就纳谁,只要你好好的,我再不会强你所难……”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织在旁边也似瞧出端倪,不过,此种场合自不宜开口说破,也只置之一笑,遂婉言劝慰着赵老夫人,老太太这才缓缓止了悲声。
祖孙俩便又分别落座,继续“娶妻纳妾”这个不能逃避的并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
赵老夫人道:“……并不是我反对你娶若华,只是若华身世有些复杂,此番我亲自进宫解释,皇后娘娘都将信将疑,亏得官家仁厚,听说是为你冲喜,当即应承下来,并说不再追究林家以往的过失……只怕那高洪将来借若华身世做出什么文章来……”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赵世开连静静听着,不时点头,最后作出一句总结来:“孙儿此次能化险为夷,全仗祖母的福气,这也预示着咱们襄阳侯府否极泰来,说不定明年您还能抱上重孙呢”说到后面,忍不住偷偷睃了林若华一眼。
这“抱重孙”自然又击中了赵老夫人的软肋,她不看了林若华一眼,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既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不依,倒显得我薄情寡义了,休书的事……就暂且搁下。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年之内我要抱不上重孙,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理了。”
赵世开见老太太退了一步,当即顺阶而下,涎着脸笑道:“老太太请放心,你孙儿身强力壮,这重孙……明年一定能出来与您见上面的。”
这一说,倒把赵老夫人身后的云织羞红了脸;林若华也觉十分别扭,不过当着赵老夫人,她还是极力掩饰着这种情绪。
赵老夫人看着存心讨好的赵世开,想着“讨了老婆忘了娘”这句古诫,心里不免怅然,又加上整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脸上就更透出几分倦怠来。
赵世开见了,忙又打叠起千万分的小心来说了些开解的放,直到老太太眼皮开始打架,他这才携了林若华告辞出来。
秋梓与喜福院的两个丫头在廊下闲聊,见两人出来,忙讨了蜡烛把灯笼点亮,三人一路慢慢往如意园来。
及至到了如意园,却见院门紧闭,院中鸦雀无声,只有屋檐下几只红灯笼轻轻晃悠着。
秋梓上前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便张嘴欲叫,赵世开忽道:“天色已晚,别叫醒她们了,不如咱们去墨竹园歇一晚吧”
林若华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赵世开有些奇怪的脸色,不知怎么就想起清浅那淡然中略带一丝妒意的眼眸来,当下心中一凛,这院门紧闭,分明就是清浅故意不开,清浅不过区区一个贴身丫头,竟敢在世子面前耍威风,她与世子两人之间关系暧昧,自是有把握应对世子,可如此一来,把林若华这个才过门的新妇又置于何地?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她个下马威么?林若华想着,当下柔声说道:“世子新婚头一晚就不在自己屋里歇着……不太好吧?”虽是询问商量的语气,手却已缓缓扣住了院门上的虎头门环。
赵世开脸色微微一沉,旋即笑道:“也好,明日还有宾客,可不能叫人听了笑话去。世子虽是个傻的,可世子夫人却是百伶千俐的,怎能轻易让人闲话?”边说边上前两步,将手覆在林若华的手上,轻轻叩响院门。
屋里立即有人应声:“可是世子回来了?”
赵世开道:“快些开门。”
院里随即响起“蹬蹬蹬”地脚步声,片刻院门就“吱呀”打开,淳静揉着惺松睡眼站在门口。
赵世开微微一愣,不禁问道:“清浅呢?”
林若华见开门的是淳静,也觉有些意外,又睃了赵世开一眼,却不说话。
“清浅姑娘说,往后世子就由林姑娘……就由少夫人的陪嫁丫头侍候,没有老太太的话,她就不过来了。”淳静想起清浅那冷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把她原话的措词稍微润色一下。
林若华不禁暗自失笑,看来这个清浅还真是吃醋了,仗着赵老夫人的势,还真不把自己这个新妇放在眼里,只不过她一个贴身丫头吃这样提干醋,未免有些逾越了。
赵世开却不生气,只“哦”了一声,就携起林若华的手往正房而去。经过书房时,他有意无意地往里面瞟了一眼,看见房门半掩,里面竟有微弱的光影,他脚步微微一滞,别过脸来,依然拉着林若华往前。
林若华早已发现异常,有心不去理会,却终究不能安心,便故作神秘地指了指了书房门,低声说道:“世子,这么晚了,还有谁在书房里看书?”
赵世开只好回过头来,装出才发现的模样,沉吟一下道:“进去看看。”随即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只见书桌前,亭亭立着一个长发女子,白衣胜雪,容颜如花,纤纤玉手执着一缕青丝正痴痴地发呆,昏黄的烛光映着她痴迷的笑容,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明艳。赵世开一看,不禁就怔在那里。
卷二 初入侯门 085、元帕
085、元帕
夜风透过房门,徐徐吹入屋内。烛光摇曳中,女子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赵世开的目光,当下四目相对,半晌无语。
林若华站在赵世开身后,虽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却已从他脸上看出有些不对,当即往前探身,就看到了清浅手攥一缕长发站在书桌旁,眼里盈盈有泪。她心中一动,随即缩回身子,没有说话。
赵世开已然回过神来,眼光倏地变得沉静,淡淡地对着书房里的清浅道:“怎么还没睡?明日还要应酬宾客,早点歇了吧”不等清浅回答,已挽起林若华的手往东厢而来。
林若华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回到睡房。
房里已收拾干净,锦春与锦兰歇在外间的软榻上。
秋梓本已随在林若华身旁惯了,此时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才进门忽又醒悟,便红了脸退了出来,磨磨蹭蹭走到淳静身边,用只有她一人能听见了的声音道:“淳静,刚才床上的那元……帕……,你可曾收妥?”
淳静一愣,旋即红着脸道:“先前不是锦春打水进房收拾的么?这会儿怎么问起我来了?”
秋梓不觉有些讪讪地,看了看睡得正沉的锦春与锦兰,犹豫一下,便缩进淳静的被褥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