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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姐姐长得好看,我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将来姐姐嫁了人,便不能天天看了。”林若华绽颜一笑,“要是再丰润些,就更好了。”
“将来你大了,会比我更好看。”林芳华嘴角不禁泛起淡淡的笑容,双眸幽深,轻声说道:“可惜娘亲死得早,没能看到妹妹出落得花一般的模样……”
“姐姐!”林若华恐又引她伤心,忙接口说道:“娘亲若知道咱们姐妹俩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她就放心了。只要姐姐将来嫁了人别抛下妹妹不管,她便能含笑九泉了。”
林芳华闻言身子一僵,半晌才勉强笑道:“你将来大些了也是要嫁人的,总不能和姐姐相守一辈子呀!”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守在姐姐身边过一辈子,将来姐姐成了亲,我还等着小外甥叫我‘三姨母’呢!”林若华走上前来伏在姐姐膝头,一副神往的模样,说到“三姨母”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芳华伸手抚*摸着林若华的肩头,眼角微润,良久没有说话。
林若华见她情绪低沉,便笑道:“夫人说前几日有媒婆来为姐姐提亲了,之所以没跟你说,一是因你身子不好,打算缓几日再跟你提这事儿,二是想等父亲的回信再作决定。”
林芳华脸色微变,低声问道:“说的哪家?”
“有两家,一家姓马,听说是长平境内数一数二的富户,二十九岁,要纳一房继室;另一家姓张,二十岁,书香门第,听说春天已进京参加礼部试去了。夫人问——你看哪家好些?”林若华低下头来,瞅着林芳华的脸儿,笑微微地说道。那张珏,在祖母亡故时后与父亲来过林家,生得一表人材,在众多少年公子中如鹤立鸡群,着实让人记忆深刻。
林芳华心中一动,脸上却露出一丝讥屑:“她不是都已经定下来了么?还问我做甚么?”
“夫人的意思是等姐姐自个儿拿主意——不过,她倒是觉得张家公子不错。”林若华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夫人还说他生得一表人材,跟姐姐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呢!”
“这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自古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切都听父母的安排,我并无异议。”林芳华心里怦怦而跳,却只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姐姐——”林若华心里暗叹一声,这姜氏都已经宽厚到这地步了,姐姐你可莫失良机哟!一念至此,不禁语重心长地说道:“姐姐一生幸福皆系于此,夫人既让你自己挑选,还是选个自己心仪的吧!”
林芳华闻言默然不语,半晌才道:“夫人亲口说让我自个儿作主?”
“夫人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想。”林若华郑重说道。
林芳华的面色这才有所缓和,目光落在林若华的身上:“你觉得呢?”
“姐姐若要锦衣玉食自然是马家最好,那张家公子能否高中还不得而知,就将来能金榜题名,清门寒户的也不能与马家相比。”林若华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论人品才学,马宏瑞自是不及张珏了。”
林芳华慢慢收回目光,沉吟片刻方缓缓开口:“这么说来,你觉得张家好些了,既如此,就依你之言吧!”
林若华上前一步,握了姐姐的双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春天来了,桃花也该开了,若再错过,岂不让人扼腕叹惜?”
林芳华脸色凝重,轻轻一叹:“你放心,只要有合适的阳光和土壤,这桃花肯定能娇艳盛放的。”
林若华这才放下心来,悄无声息地舒了一口长气,又与她聊起初见张珏时的情形,林芳华掩饰不住内心地娇羞,绯红了脸庞,稍稍坐了一会就借故告辞,林若华也不挽留,送了她出门就进屋在软榻上躺下,只觉得思绪有些纷乱,没有半分睡意。
卷一 波折重重 003、前事
穿越到林家已快两年,姜氏待她也不薄,就算她以一个现代人的标准来衡量,姜氏也堪称是后母中的楷模了。可是林芳华不知为何对姜氏总是心存芥蒂,倒让林若华有些不解。
林芳华与林若华姐妹的生母方素颜是林世信恩师方献正的独女,方献正当年遭人陷害冤死狱中,全府上下人等也受其牵连官卖殆尽,方素颜被林世信辗转救出,以正妻之礼迎娶过门,两人感情笃深。她进阮家不到一年便生了林芳华,一年后又生下一个儿子,可惜生下的二少爷不过数天就夭折了。四年后方素颜又生下第三个女儿,却因生产时血崩而亡,林世信爱妻心切,总觉得是这个三女儿克死了爱妻,对她很是不喜,竟连名字也没取。
方素颜去世四年后,林老夫人的陪房李之孝家的可怜两个没娘的孩子,热心为林世信牵线搭桥,把她家远房一个表侄女姜娥嫁给了他为继室。姜娥父母双亡继养在李之孝家中,原也定过一门亲事,不过那未婚夫婿孙俊杰金榜题名后就一纸退亲契约送往姜家,正好林世信丧妻,李之孝便做了月老。这姜娥生得容貌端丽,且喜品性端正、待人宽厚,更为难得的是,婚后一年,就为林世信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女,林世信自是喜不自胜,对姜氏倍加宠爱。
这姜氏也不恃宠而娇,视林芳华姐妹如同己出,嘘寒问暖,尤胜自己那一对双生儿女。一次,姜氏无意之中得知三姑娘竟没有闺名,便在林世信面前婉言说道:“这三姑娘生得水灵灵的,跟大姑娘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老爷也该给她取个名字了。”林世信这才随口说道:“既然长得像芳华,就叫若华吧!”
就这样,六岁的三姑娘便取名林若华。
而穿越至此的林若华,也因为这个名字而对姜氏或多或少怀有好感。
可林芳华不同,她与亲生母亲方素颜生活了整整六年,已经有了清晰的记忆,方素颜在她心目中就似是天上的仙女一般美丽圣洁,姜氏永远也无法替代。再加上她极其敏感,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时刻紧绷着神经,扑腾着羽翼未丰的翅膀,警惕地戒备着周遭的事物。她心比天高,模样出挑,精于书画,擅长女红,所以处处争强好胜。两年前遭遇退亲之辱已觉难堪,又因为祖母守孝耽搁了两年,早已过了适婚之龄,虽然她才貌双全,可因父亲遭贬,那些上门来提亲的人却皆为市井之流,这更让她心里苦恼不已。
林若华对姐姐这般微妙的处境,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倒是希望林芳华的亲事能早日定下来——林芳华那双如湖水般幽深的眼眸,不知为何总让她心里感到不安。
林家本来根基就弱,而林世信贬到长平任知县不到两个月就丁忧守制在家,自然更无进项。姜氏便开始大幅削减各项用度,丫鬟、仆妇们也撵的撵卖的卖,除了浆洗、洒扫、做饭的仆妇这些实在必需的人等,其他的也都打发出去了。就连几个小主子身边,也都只留了一个贴身侍奉的大丫头和两个小丫头。
当然,林若华很理解姜氏的做法。没了父亲的俸禄及各类进项的银子支撑这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的生计,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大家子的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只有支出没有进项,花起银子来也自然要细水长流。所以,她不挑剔,对日趋清淡的饮食也能坦然接受的。以前山珍海味她吃得有滋有味,如今小菜便饭她也从不挑肥拣瘦,依然如以往一样,
林若华其实是个很甘于平淡、容易满足的人。这两年来,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行事低调,小心谨慎,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养得珠圆玉润的,闲时只寻些书籍来看打发无聊的时光。她以为年纪还小,以为没有什么美好的未来,只想着以后嫁个普通人家,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她以前也从未想过为姜氏分担什么,就是姜氏偶尔要她多跟林芳华学学针线,她也不以为意,要不是一次无意中听到姜氏与李之孝家的谈话中流露了对自己现状的担忧,她还不会拿起针线。时隔两年,如今她已能飞针走线,刺凤绣蝶了——这也是两年来她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
祖母的两年孝期刚过,林世信便携了两个家人回汴梁述职去了,三个月前来信说已赁下一所小宅院,终日托朋求友,指望能补得一门好差事。姜氏尽管心中着急,却在信中百般安慰丈夫,叫他呆在京里耐心等待,无需挂心家事。且对她们姊妹也没有半点苛责之处,甚至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只叫她们安心在内院读书识字、绣花结络。所以,她对姜氏一直没有恶感。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姜氏很像自己的亲生母亲。
林若华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四月的天气,总让人觉得懒洋洋地,此刻也感到浑身慵懒,不由得闭上双眼沉沉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