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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猛地回神,拼命的摆手,“不,不是我,老爷,不是我,你听我解释啊!”
“母亲!”常芷馨情真意切的一把握住她的手,“母亲,我早就劝过你了,可你就是不听,早点对父亲言明一切又何至于闹到这一步来?”
“芷——芷馨你——”蒋氏气的浑身发抖,这会儿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你这个孽女,分明是你——”
“母亲!”常芷馨哪里还肯让她说话,顿时厉声打断。
彼时常栋已经气急败坏的从冲过来。
常文山不仅是他敬重的父亲,还是他平步青云的阶梯,现在他的死因还关乎到整个常家的脸面,这会儿他看蒋氏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凶残的野兽,二话不说先是一巴掌将蒋氏掀翻在地。
“老爷,老爷你听我说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蒋氏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他拼命的解释。
整个公堂之上,他们一家人撕扯滚打在一起,乱哄哄的闹成一片。
常芷馨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趁乱摸过地上的匕首,就要往常栋的手里塞——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让蒋氏彻底闭嘴,她才能撇清嫌疑,把真相永远的盖住。
之前因为楚临当众唤了声夫人,升堂之后邱大人不敢怠慢,就在楚临旁边给旋舞安排了座位。
几次交锋,旋舞自是深知常芷馨这个女人的恶毒心肠,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就没离开过,以她的目力和观察力,自然是将常芷馨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常芷馨用自己的袖子掩着,眼见着就要将那匕首塞到毫不知情的常栋手里。
旋舞唇边荡起一丝冷笑,不动声色的摸下发钗上一颗珠子,指下运力一弹。
下一刻,正在和蒋氏撕扯的常栋突然脸部表情抽搐,整个人木了一样,僵在那里。
蒋氏也正在情急拼命的时候,好容易得了上风,一把将他向后推开。
常栋顿时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直挺挺的向后栽去,一手按着腰部,指缝里鲜血汩汩直流。
蒋氏呆了。
随即是砰的一声脆响,匕首落地。
常芷馨举着一手血,神色惶然,满脸的不可置信。
常栋抽搐在那里,气息微弱。
“老爷!”蒋氏惨叫一声,爬过去。
“快,快请大夫!”邱大人也没想到会当堂闹出这么一出,惊魂甫定急忙吩咐。
然则还不等侍卫应声走出去,常栋已经脖子一歪,闭过气去。
眼见着丈夫鲜血淋漓倒在眼前,蒋氏急怒攻心已经完全疯了,回头狠狠的给了常芷馨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疯子,杀了你祖父还不够,现在连你父亲也下得了手?亏得我还一再为你遮掩,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小贱人。”
诚然,她却并不知道,方才常芷馨真正想要杀人灭口的对象其实是她自己。
不过只就这样已经足够,足够让她恼羞成怒把常芷馨彻底舍弃,甚至是为了报复那个恶毒女人杀害她丈夫的罪行,蒋氏也刻意没有解释当日常文山的真正死因,反而添油加醋,把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毒罪名狠狠的加冠于常芷馨身上。
人证物证,即使常芷馨生了一张巧嘴,也再不能翻出天来。
更何况,就算没有当日常文山的事,只就她今日当堂刺死自己的父亲的一条罪名,就足以让她千刀万剐不得好死了。
这件案子,最终还是以闹剧收场。
一切的始作俑者常家小姐以弑亲之罪被判以凌迟之刑,刑期定在半月之后。
常文山和常栋相继身死,常氏一族如大厦倾颓,一夜之间没落到了尘埃里。
然而这事儿却还没有完,紧跟着因为当日和常家联手构陷齐国公的党鹏案被提上议程。
这一次楚奕没有再推脱,甚至是和四皇子楚华红了脸拿下这个案子的主审权,大张旗鼓的查办起来,最后以一个勾结常家,诬陷忠良意图霍乱朝纲的罪名,罢免处决了大小官员四十八人,其中三品以上就有四名。
凤寰宫里,叶阳皇后仍是闭门不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古嬷嬷小心翼翼端了定惊茶给她送进去,“娘娘,天晚了,您该歇了!”
叶阳皇后坐在案后撑头假寐,闻言,睁开眼侧目去瞧了瞧放在一侧墙角的水漏道,“已经三更天了吗?”
“是啊,娘娘!”古嬷嬷道,绕过去把茶碗递给她,“您趁热喝了吧!”
这几日叶阳皇后的精神更加不好,即使一直在不断的加大定惊茶的分量,还是噩梦不断。
她自己努力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却是每到夜里就一直找借口拖着推迟就寝的时间。
她这做恶梦的毛病,是从两年前莫如风突然之间音讯全无之后就有的,古嬷嬷心知肚明,却一个字也不敢往外漏。
叶阳皇后接过那茶碗嗅了嗅,露出十分厌恶的神色,仍是没有说什么,闭眼把茶喝了。
古嬷嬷收了空碗,过去收拾她桌山的一些信函,一边问道,“这些都不要了吗?”
“嗯,处理了吧!”叶阳皇后挥挥手,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没有动。
古嬷嬷去端了火盆进来,当着她的面把那些信件一一的烧成了灰。
叶阳皇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火光映着她越发苍白憔悴的面孔,但那双眸子里却是精光四溢,越发显得精明强干起来。
半晌,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老七那里有动作了,今儿个朝上老头子是个什么反应?老七手上掌着兵权,老六想要坐稳这朝中的那把椅子,肯定要先除去这个后患的,这事儿应当是马上就要闹起来了吧?”
有关常家的案子全部告破,但是涉及到颜璟轩的那桩私劫军报的案子却还压着,纪良妃也一直被关在天牢,景帝没有再逼楚临破案,也不说交给其他人负责。而楚越却没在京城久留,常家的案子一审完,他便主动请辞回北疆主事。
这几日他人刚到,马上又传出草原部落有人生事的消息,再加上原本邻国之间的就不断的有战事发生,这样一来便算是内忧外患。
楚越以此为由,上折子请求朝廷拨粮置办军备。
折子明明已经到了两天了,却被楚奕故意压下没有上报。
然后紧跟着昨夜就有八百里加急的密报递入宫中,说是七皇子以军备不足为由,暂缓对外的战事,压兵草原部落边境。
这样一来,便算是控制了整个草原,并且摆出了对内的架势。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旨意下来,只说皇上似乎是不太高兴的。”古嬷嬷道,说着却是面有难色小心的去看叶阳皇后的反应道,“自从常大学士的那件案子之后,娘娘您在前朝能说得上话的暗桩被拔除了一半了,现在没有人能参与到朝下御书房议事里头去,皇上那里的消息有很大一部分都不能及时上来。”
“他高不高兴有什么关系,从来不都是这样?不过这骨肉相残的戏码,他越是不不想看到,在这皇家,他的眼皮子底下,却少不了的。”叶阳皇后不以为然,剔着指甲冷笑一声,忽而目光一闪,沉吟道,“老四那里——”
“娘娘,奴婢正准备和您说呢,就在刚刚,四皇子又命人递了帖子要求见您了。”古嬷嬷急忙回道,“这几天,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娘娘还是不见吗?”
“不急。”叶阳皇后微微一笑,脸上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这个孩子谨慎周全,以前都是纪良妃剃头挑子上蹿下跳的在替他张罗,本宫真要用他,自然是得要他心悦诚服的拜在我脚下的。”
楚华的性子的确是十分沉稳的,只从这一次纪良妃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
按理说自己的母妃被牵扯到那样一桩要命的案件里头,而且还入狱被关,换做任何其他人怕都是要按耐不住或是去走关系疏通,或是找楚明帝求情要求宽纵纪良妃的罪责的。
可是楚华不然,从头到尾他都泰然处之,绝不插手,甚至于还为了避嫌,远远的撇开不提。
但是这种遇事不乱,隐忍周到的性格,就好过好大喜功的三皇子好些。
而同时,这样的人,想要拿捏起来也更不容易,所以叶阳皇后这便一直吊着他的胃口在等,等他彻底妥协,臣妇于她的脚下供她驱策。
“是,娘娘拿捏人心的手段从来都是没有错的。”古嬷嬷附和道。
主仆两人又说了两句话,古嬷嬷才伺候着叶阳皇后歇下。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形势巨变,七皇子那里在草原边境屯兵,态度强硬。
北疆外围的敌国见状,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一再的越境滋事。
楚明帝去了圣旨也无济于事,楚越递送回京的每一道折子用词都十分的客气,总之是咬死了一个字——钱!
他不能让手下二十万兵士空手夺白日,拿血肉之躯去和敌人抗衡。
楚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