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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整个事件的全部过程,方才楚越却看似无意的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有人开了头,楚明帝也终于重新打起精神,稍稍坐直了身子给了楚奕一个眼神道,“奕儿,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所谓死无对证,而且此事关乎军中机密,实在是不可以妄断的。”楚奕道,说着倒略有几分赞同的瞥了江元一眼,思忖道,“不过儿臣记得礼部那里呈送给儿臣的明日宴客名单,颜世子这个时候似乎是不该出现在帝京的,怎么他提前到了,儿臣那里也没有得到消息。”
他不说今日之事,毕竟这事儿他没有直接参与到堵截追杀刺客的行动之中,随意揣测,很容易便会成为有心人士攻击他的把柄。
楚越垂眸站着,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冷笑——
这个楚奕,当真是滴水不漏。
颜璟轩提前出现在帝京,如果没什么额事也便罢了,可是现在偏偏牵扯到这么大的事情里头,楚明帝追究下来,莫说他现在躺在这里死无对证,就算他还能开口说话,怕是也无法自圆其说的。
“这颜世子的行踪,的确是太奇怪了。”常文山点头附和,“陛下是不是派人去翔阳侯府查问一二?许是翔阳侯那里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言下之意便是要棒打落水狗,把翔阳侯也牵扯进来。
楚明帝的脸色沉了沉,自从当初莫如风的事情之后,颜玮父子对朝廷就颇有怨言,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甚至于他也不只一次在考虑收回颜家兵权的事,只是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而且翔阳侯为政一方,手握重兵,在翔阳一带根基稳固,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当,就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逼着颜家狗急跳墙,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情。
所以权衡之下他对颜家仍是用以怀柔政策,一方面安抚颜玮,一方面又顺着楚奕的意思重用颜璟轩,将他调派到楚越手下领兵授以实权。
他的愿意是将颜璟轩调离翔阳,毕竟颜玮的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没有颜璟轩在他身边,回头等他百年之后,朝廷要将他手里那部分兵权收拢回来会容易很多。
可谁曾想今时今日颜璟轩骤然死在这里,还牵扯进这样一宗窃取军中机密的大案里头。
颜璟轩是颜玮唯一的嫡子,得知他的死讯,哪怕朝廷不追究,颜玮必反。
楚明帝沉默不语,他这一沉默,楚越却是突然懂了他的心思,慎重的开口道,“父皇,颜世子是儿臣挥下,这几年与儿臣驻守北疆,战功颇丰,有目共睹。今日之事,说他盗取北疆战报,儿臣就第一个觉得不可信,而且又没有得他亲口供认,儿臣并不觉得他会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是不是再查一查?”
“现在是死无对证,七殿下还想怎么查?”常文山冷笑一声,冷嘲热讽的反唇相讥,“难道人赃并获还足以让殿下信服吗?还是因为颜世子是殿下部署,您便要偏私枉法为他开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臣子都是父皇的臣子,常大学士才学渊博通达事理,这样的话从您口中说出来不太合适吧?”楚越斜睨他一眼冷冷说道。
这常文山在朝中一直保持这个中立的作风,但脾气古怪,有时候很有些文人的酸儒之气。
“老臣只是提醒殿下一句,不要自毁清誉!”常文山寸步不让,说着又对楚明帝弯身拜下,“陛下,今日之事疑窦重重,微臣知道您体恤翔阳侯年迈——”
“父皇,常大学士言之有理!”常文山准备充分,正预备慷慨陈词,冷不让楚奕起身一让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的接口道,“毕竟翔阳侯的年岁也大了,怕是经不起丧子之痛的打击,父皇体恤他,关于这颜世子的事,在查访清楚之前,是不是——”
他的前半句截了常文山的话茬,常文山一时反应不及并未阻拦,等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再想开口已经晚了。
“太子殿下?”常文山愕然张了张嘴,十分不能理解,一直水火不容的楚越和楚奕两人怎么会口风一致,站在了同一边。
楚越却不奇怪,只因为他和楚奕都是从一开始就深知老爷子的想法的——
翔阳侯没了颜璟轩,后继无人,就等于断了后路了,要拿下他,已经不需要动用强兵镇压,只需要等着就行。
想必当时楚明帝将颜璟轩送到北疆的战场上,也就未必就没有存了让他马革裹尸的心思。
对曾经的有功之臣动了这样的心思,确乎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楚明帝心里多了几分烦闷之意也就不想再谈,于是挥挥手,“行了,今日这事儿实在是蹊跷,老六——”
这意思便是要楚奕去查了。
“父皇!”楚奕不慌不忙从容出声打断他,“儿臣大婚在即,而且这段时间刚好还有刑部的几个大案要查,难以分身。”
颜玮虽然强弩之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件事他不接还好,一旦接过来,难保有人不在背后煽风点火让颜玮记恨上他。
楚明帝犹豫了一下,楚奕不肯接,楚越和颜璟轩分属上下级的关系,为了避嫌而不可接,权衡之下还不等他开口,四皇子楚华已经接口道,“父皇,这大小事件案子,六弟大婚在即,的确不该去沾这晦气,可是这件事又牵扯到颜世子,七弟插手也不合适。老八眼见着也长成了,您倒不如借这个机会,让他历练历练,还是让他去查吧。”
大皇子和二皇子,等到楚奕的大婚一完就要返回封地,所以涉及京中的案子不宜插手,那么在京的皇子当中,老六和老七既然都不合适,老爷子必定就要指给他来办。
但是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楚华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接的,所以马上心思一转就抛给了楚临。
楚临游手好闲到了今天,突然兜头一张大网兜下来,嘴角抽搐之余整张脸都僵了,干笑道,“四哥你可别拿臣弟取笑了,臣弟是个什么货色父皇和哥哥们都心里有数,六哥大婚让我帮着招待招待客人还成,查案办差的事儿,我可干不了。”
楚明帝看了楚华一眼,楚华心里一急,急忙起身一抖袍子跪下去请罪道,“父皇,实在不是儿臣推脱,可是您忘了,这件事牵扯到了我母妃身上,儿臣实在是该避嫌的。”
他说的语气凄凉,像是对纪良妃涉案悲切关心的紧。
但他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摘出来的本身就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
他要明哲保身。
如果他真要为纪良妃开脱,就会应承下来这件事,作为主审,总归是有办法可想的。
楚明帝闻言,目光有意无意的又在他身上转了转。
楚华垂着头,虽然没有与他正面对视,却仍然还是如芒在背,手心里都隐隐的有些汗湿。
楚临同样是急的一头汗,可是人人都有机会撇清关系,只有他除了自贬自谦的话,也没有别的借口可以推脱,此时才忍不住的暗叹——
有时候废物做的久了,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场的几位阁臣也都看明白了楚明帝的意思,也就不再多次一举的谏言。
楚明帝的目光从楚华跪伏在那里的脊背上一扫而过,终于还是落在楚临身上,“既然你的哥哥们都不得空,就由你去吧,你也是时候敛敛性子谋个正经差事了,刑部和大理寺两边的人随你调用,尽快给朕问个明白。”
“是,父皇!”楚临满嘴黄连,苦不堪言,但在楚明帝面前向来都是规规矩矩,跪地领了旨。
“起来吧!”楚明帝摆摆手,复又往后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慢慢道,“军中战报遗失非同小可,未免动摇军心今日之事暂时不宜宣扬,众位爱卿都是朕信得过的栋梁之臣,别的话不用朕多说了吧?”
“是,臣等明白!”
“行了,时候也早了,都退了吧!”楚明帝略一颔首,随即又对楚临叮嘱了一遍,“交代你的事,上心点。”
“是,父皇!”楚临恭恭敬敬的应了,转身随着众人往外走,一出门就把脑袋耷拉到了胸口,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几位皇子都走在最后,楚越见状就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父皇说的对,你是该收收心了,别垂头丧气的了,事不宜迟,赶紧随江大人去调卷宗查阅吧。”
“七哥,我是个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楚临张了张嘴,但转念一想横竖事情已经都这样了,索性也就不说什么了,“得了,还是听你的,我去追江大人去。”
说完一撩袍角,急匆匆的冲着前面江元等人追去。
楚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到后面楚奕出来,突然偏头过去冷涩一笑,“六哥你真是好手段啊,臣弟不过两年有余,不想父皇的整个皇宫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颜璟轩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他断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