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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初叶阳氏一意孤行,他自己也一时猪油蒙心受了蛊惑,如今莫如风回朝,又是以这般雷霆之势毫不容情的把叶阳氏母子打击至此,于是他心里不可避免的动摇起来——
毕竟,一个假太子放在那个位子上并不稳妥,如果当今圣上是个昏君也还罢了,偏偏是楚明帝那样的一个人。
莫如风不简单,他现在不说也罢,一旦事情真的抖出来,楚风乃至叶阳氏都难逃一死,他现在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确是打的明哲保身的主意。
横竖真假都是他的外孙,这就是一重保障,但也正如叶阳氏所言——
关于莫如风,他还是不了解的,不知道他此次回京的真实意图。
当初调换皇子的事情他也有份参与,真要说到全身而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到底是你的孩子,当初我也劝过你——”心事被叶阳氏洞穿,叶阳安的脸色一阵涨红,恨恨的捶了下桌子。
“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叶阳氏半分面子都不给的打断他的话,冷涩笑道,“实话告诉你,我见过他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之间全都说明白了,他恨我,自然也不会少了你。”
“什么?”叶阳安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看着叶阳氏脸上近乎可以称之为玉石俱焚的惨烈表情,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自己这个女儿,最是个有主意又狠心绝情的,当初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争得这个太子之位,那么今天,她为了保住这个位子,还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怎么你怕了?堂堂武烈侯原来是这么一个没担当的人吗?说出去您的那些同僚可不要笑掉大牙了。”叶阳氏突然扬声一笑,笑意张扬的几乎泪花四溅。
“父亲的纵横沙场半世有余,扪心自问,除了叶阳敏在时替你筹谋计划的那几场战事外,你还有什么是真能拿出手的?”完全不去理会叶阳安铁青的脸色,她开始幽魂一般不断的在这间空旷的大殿中游走,手指过处,示弱珍宝般抚摸每一件陈设物品:“父亲啊父亲,你何德何能,能生出她叶阳敏那样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女子?十八年,她从这宫里消失了整整十八年年,皇上就整整十八年年不曾踏入后宫一步,所有有名分的妃子都被晾着生不如死,这宫里多少如花的容颜枯败成泥,美人枯骨,不过弹指一瞬的光阴啊,竟然……呵,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叶阳敏啊!她到底有什么好?父亲,你说啊,你告诉我,我们都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这世间偏偏有这样的不公平?”
她这样说着,便真的落下泪来,慢慢俯身下去,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当年她入宫,为的是皇后的位子,但是对那个英明神武的铁血帝王也并不是全然无情。
她也试着爱过,争取过,可是后来才发现,那人不是没有心,而是一颗热血丹心尽数给了别人,给了叶阳敏那个贱人,给了她的亲姐姐,连一丝一毫都不舍得分出来,不给她,也不给别的任何人。
当年叶阳敏死后,楚明帝便再不入后宫一步,当时有个他颇为属意的妃子杨氏为了博宠,强用了催情的药物混入他的茶汤之中,然得他一日宠幸之后却被从一个受了册封的贵人降做宫婢,连带着她诞下的四公主都一同被冷落,眼见着如今已经快要到了及笄的年岁,却连个封号都不曾赐予。
自那杨氏被贬以后,宫中无论嫔妃还是奴婢都噤若寒蝉,真真是将君王视作洪水猛兽,纷纷避之而唯恐不及,再不曾有人痴心妄想的试着爬上龙床。
这些宫闱隐秘,外人不知,又有谁知道她们这些看似光鲜无比的后宫女子心里的凄凉和愤恨?
所有得不到,她便不再奢求,一心一意只谋皇权社稷,却不想眼见着即将功成又是这样的一场劫数难逃。
楚明帝长情,叶阳安知道,却也未曾想到他会决绝至此。
他是头一次见到强悍精干的叶阳氏哭成这样的一副模样,震惊之余,心里突然一软,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终究不过一个死人,走到这一步,总归还是要往前看的。”
“终究一个死人 ?'…3uww'”叶阳氏怔了怔,突然止了哭声一寸一寸缓缓抬头对上叶阳安的目光,一张被脂粉晕花的脸孔上闪着诡异的光芒道:“父亲你也觉得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是吗?”
叶阳安看着她眼中明亮一闪的幽光,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颤声道:“你不是——”
他说着,愕然瞪大了眼,猛地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大声道:“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
“不!”叶阳氏的脸色突一黯,紧跟着再次雍容高贵的笑出来,“不是我,这一次——是父亲你!我们,是一起的!”
现在她身陷囹圄,唯一可以依傍的就是把叶阳安拉下水来一起脱困,所以只有拉他下水,让他退无可退。
“你——你——你简直丧心病狂!”叶阳安的脸色一白,骤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不由分说转身就走。
叶阳氏被他打了个踉跄,捂着脸后退一步,脸色的表情已经完全冷凝下来,对着外面明媚的天空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喃喃道:“来不及了父亲,我做的事,你从来都阻止不了。”
彼时天光明媚,艳阳高照,但是在西楚皇朝的日光之下酝酿的却是一场不计后果的惨烈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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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继续洞房……
卷四:皇城惊梦 第220章
三朝回门之日,白爽的夫人韩氏已经提前帮忙打点好一切,着人过来捎了信。舒殢殩獍
早起梳洗完毕,两人草草用了早膳出门。
月七去赶车,白奕携了秦菁的手慢慢往外走,“一会儿咱们绕道从白府走,要带回宫的礼物大嫂都帮着打点妥当了。”
“从我们大婚开始就没少麻烦家里,这样好吗?”秦菁道,偏过头去看他。
“都是小事情,没关系的。”白奕顺手给她理了理鬓边发丝,温和的笑了笑,“走吧,今天不能晚,我们要赶吉时入宫。”
“嗯!”秦菁点头,两人快走两步迈过门槛。
“少爷,殿下!”月七亲自带人驾了马车过来,跳下车来开门。
白奕牵着秦菁的手过去,刚要上车,却听见前头的巷子里一阵匆忙而来车马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只见二十余名带刀的护卫拥簇着一辆华贵马车从巷子外疾驰而来,车上明显带着荆王府的记号。
而她后面浩浩荡荡又跟了整支队伍,应当是拉了整个荆王府的武力部署前来。
“是三皇姑!”秦菁道,耸耸肩回头对白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终于还是找来了。”
那日她强灌了秦宁的药之后就没再理会,直接回宫,后来在定婚宴客人名单的时候荆王府就给推了,说是秦宁突发恶疾,锦绣公主要留下来照料,两人都没有办法出席。
大婚那日秦菁虽然没在宫中喜宴上露面,但后来白奕也说,鲁国公夫人虽是去了,但脸色十分不好,而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是那日秦宁的确是出事了。
想来也是,那么大分量的药物用下去,她一个未经人事的闺中女子哪里受得了,偏巧苏晋阳又不在,雪英那两个丫头又被秦菁差遣出去,她府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后来锦绣公主和鲁国公夫人前后赶到苏府探病,进门就有幸欣赏了一场活春宫。
鲁国公夫人急怒攻心,当场晕死过去,后来被贴身的妈掐醒也失了风度,把秦宁劈头盖脸大骂一顿。
当时秦宁身上的药效还没过,浑浑噩噩的似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锦绣公主也是气的狠了,连打了个她五六个巴掌,然后以雷霆之势立刻处置了那个色胆包天和她苟合的苏府护院。
想来那护院也是死的冤枉了些,当日也是巡逻经过那座院子外头,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呻吟声就进去查看,想也知道,秦宁速来就有个美人的名头在外,温香软玉主动投怀送抱,又刚好赶上男主人不在家,几乎很少有男人能抵御的住,却不想两人正在颠鸾倒凤的时候会被锦绣公主和鲁国公夫人双双闯进来,抓了个正着。
锦绣公主根本一个字的分辨都没有听他说,直接命人堵了嘴就在那院子里乱棍打死了,而雪英那两个丫头,因为不知道替主子遮丑还导致家丑外扬,也跟着一并受了处置,而当时跟着两人一并进了院子的两家下人,除了各自的心腹,也都尽数被灭了口。
鲁国公夫人受了奇耻大辱,怒气冲冲的走了,而锦绣公主更是怒火中烧,当即也把秦宁裹了衣服带回来荆王府。
紧跟着后面传出秦宁卧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