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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蓝玉桓的不是,其他种种都可以暂且按下不提,就只他罔顾皇命偷出京城这一条就是大罪。所以此刻虽然他人不见了,蓝家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搜查,只能暗中派出几匹心腹前往祈宁一代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换而言之,就算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蓝家人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完全没有翻案的可能。
蓝玉衡很快意识到,无论这事与秦菁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能在她面前多做纠缠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现在秦菁按下不提就是最好不够,而万一惹恼了她,让她以此来作为攻击自己的武器就说不清楚了。
“是啊。长公主所言极是!”暗暗提了口气稳定住情绪,蓝玉衡终究还是再度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赔不是道:“只是我二弟和三弟前两日突然离家游玩就再没有了音讯,我一时担心才会在殿下面前失态,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蓝公子也是在为令弟挂心,本宫自然是明白的!”秦菁很大度的不与他见识,想了想又道:“两位蓝公子都是文武全才的人物,偶尔离家几日没准只是出去游玩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不过蓝公子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回头本宫倒是可以替你奏请父皇,让他派京兆尹大人帮忙查找一二!”
“长公主的好意蓝某心领了,我二弟一向贪玩,想必再过几日就会自行回府了陛下日理万机已然辛苦的很,至于世昌伯府的家务事——还是不要劳动他的好!”蓝玉衡赶紧出言制止,这回倒是和气不少,又道:“今日已经耽误了长公主不少的时间了,微臣不便在宫中多留,这边先行告退,来日防长,有机会再向长公主请罪!”
“蓝公子客气了!”秦菁抿唇而笑,并不多言,只微微含笑的颔首退到一边:“请自便!”
目送蓝玉衡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秦菁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才开始一点一点慢慢收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灵歌皱眉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冲着蓝玉衡即将消失的背影努努嘴道:“公主,奴婢还是不太明白,我看着蓝家的大公子对他那两个兄弟像是在意的紧,方才又没有外人在场,完全没有避讳,您就算告知他实情了似乎也没事,而且——必定能够有力的打击到他!”
“那可不尽然!”被她这一打岔,秦菁是思绪就已经迅速回笼,她不以为然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缓缓摇头道:“如果这么点事就能把他打压倒,他又怎么配和我一起操盘来控制这场大位之争?”言辞之间颇有赞许之意。
对于不共戴天的敌人不是从来都只有杀之而后快一说的?灵歌着实是有几分困顿了。
秦菁心里想着别的事,并没有太多精力顾及到她,只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走吧,我们回去!”
这边他们主仆三人款款而行堪堪回到乾和宫,蓝玉衡那边也已经从西华门出了皇宫,远远的就看到世昌伯府的管家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远处的树下往这边张望,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蓝玉衡膝下一沉,赶紧的快步迎上去,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可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管家擦了把汗,见到把守宫门的禁卫军都目不斜视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简短的回道:“大少爷,三少爷回来了,老爷让您赶快回去!”
卷四:皇城惊梦 第122章
蓝玉衡一路火急火燎的策马赶回世昌伯府,进门已经有小厮迎上来,慌张道:“大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大老爷那边已经派人来看了好几次了!”
“不是说三弟回来了吗?”蓝玉衡脚下不停的快步穿过花园往里走,一边问道:“父亲现在何处?”
小厮一路小跑的跟着他的步子,回道:“大老爷和三少爷都在老爷的书房呢,请您快些过去吧!”
“嗯!知道了!”蓝玉衡面无表情的点头,说话间已经穿过花园右后方的一道拱门,进了里面蓝光威的院子。舒骺豞匫
“大少爷——”守在院里的护卫急忙就要进去通禀,蓝玉衡却伸手制止他,自己径自推门走了进去,进门才发现不仅仅是蓝光威,就连世昌伯蓝礼和大夫人蓝李氏也都聚在那里。
蓝礼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案后头,紧绷着唇角,神情很有几分古怪,蓝光威则是满面怒容的在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而蓝李氏则是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捏着帕子默默垂泪。
蓝玉衡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迅速扫视一圈之后,心里已经不觉往下沉了三分。
听到开门声,蓝光威踱步的动作戛然而止,而蓝李氏却像是一根绷劲了的弹簧似的噌的一下自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的哽咽一声:“衡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母亲!”蓝玉衡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背,然后深吸一口气,反手去关了身后房门,这才款步走到屋子正中匆匆对蓝礼和蓝光威行礼道:“祖父!父亲!我听说三弟回来了?他人呢?”
蓝光威张了张急欲说什么,适逢案后蓝礼抬了抬眼皮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他心跳一滞便也住了嘴,只是愤愤的甩袖叹了一口气。
蓝玉衡一头的雾水,蓝李氏爱子心切却再顾不得蓝礼的态度,急忙又拉了他的手往快步往内室走去。
蓝光威书房的构造与其他人家无异,大抵都是内室设床帐、睡榻供临时休息之后,外间则摆书架、案桌,平时供他读书和处理公文。
蓝李氏拉着蓝玉衡的手快步进了里面的卧室,彼时蓝家的家用大夫正跪在床前汗流浃背的为床上仰躺着的一个人处理伤口,那人头发蓬乱,满脸的胡茬和污秽,身上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久,破破烂烂的仿佛在泥地里滚过一般,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他的身上遍布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也许是初始时疏于治疗的缘故,很多地方都已经溃烂流脓,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怪味来。
蓝玉衡看到他的第一眼已经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眼前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就是蓝玉华,可是那熟悉的体态和容貌都让他无法回避。
缓过一口气来,他一个箭步扑到床边,本来是想把蓝玉华拉起来问个明白,可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僵在半空,根本下不去手,最后只能隐忍着手指缓缓收握成拳,压抑道:“三弟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今儿个一早,你和老爷刚刚进宫不久就有人前来通报说华儿回来了,我当时高兴坏了,就急忙迎出门去看他,不成想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这副模样,还没等说上话呢,他就先晕了过去,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主意,就叫人先把他搬进来了!”蓝李氏捏着帕子,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也不知道什么人如此狠心将他伤成这样,这些遭天杀的——”
蓝李氏咬牙切齿的刚要出口咒骂那些害了他儿子的凶手,外头蓝光威和蓝礼也已经跟了进来。
蓝礼目光阴冷的看了眼床上的蓝玉华,虽然没说什么,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蓝李氏肝胆一颤突然就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蓝光威的视线落在蓝玉华身上停留片刻,怎么也还是心痛的,缓缓的叹了口气,问那大夫道:“他怎么样了?”
蓝玉华的身上伤口无数,很多个地方更是皮肉溃烂粘连在脏衣服上,那大夫要为他彻底处理干净很不容易,必须先一点一点他身上已然碎裂成片的旧衣一点一点的撕下来,再调和了具有杀菌作用的药液为他一点一点的清洗,手忙脚乱早已经汗流浃背。
此时听闻蓝光威问话,他也不敢含糊,急忙借机暂缓了手下动作,如实回道:“大老爷,三公子身上的这些伤大抵都是刀伤和箭伤,本来只是皮外伤,可是他伤了之后却没有及时打理而导致伤口感染,现在已有多处化脓,肩上和腿上有几处大的伤口甚至有了溃烂的迹象,须得把腐肉切除了再慢慢调理!”
“什么?”蓝李氏闻言一个踉跄,蓝玉衡眼疾手快的赶紧一把扶住她,她一手抓着蓝玉衡的领口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蓝玉华,悲恸的失声痛哭:“我可怜的孩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儿子伤成这样,其实蓝光威又何尝不心疼,只是他更清楚自己的父亲世昌伯蓝礼的个性——
老头子一生冷血无情,尤其痛恨废物,在他眼里,蓝玉华今日伤成这样大抵也就是个学艺不精自不量力,如果蓝李氏再哭闹下去,难免就要惹恼了他。
是以他暗暗观察着蓝礼的脸色,赶紧先行一步出声喝止蓝李氏道:“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还不住口!”
他们夫妻之间一直相敬如宾,很少与彼此疾言厉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