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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多问——”苏晋阳深吸一口,刚要吩咐他让路,马车上秦菁已经耐心告罄,焦躁的传话儿下来:“苏统领,不要再耽搁了,让人把后面随行的人马安排一下,我们先进去!”
苏晋阳立有战功,如今又是有着二品头衔的御前禁卫军统领,再者他还有鲁国公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外公,在朝中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秦菁没有颐指气使,但小林仍是被她这种完全命令式的语气惊的不轻。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 ?'…3uww'居然能对苏晋阳持有这样的态度?
小林的嘴巴张的老大,然则不等他细细打量马车里的状况灵歌已经合上车门隔绝外面的视线。
苏晋阳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显然也是没有心情多做解释,只道:“我先去见外公,后面跟着的车马你帮忙安排一下,给他们找个地方歇脚。”
小林见他一脸的凝重之色也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也不再多言,赶紧命人给他们引路去见鲁国公。
鲁国公的主帐在整个驻地的正中方向偏前面的位置,秦菁他们乘坐的马车还不到帐前他就已经得了下属通禀在帐外迎候。
墨荷和苏雨搬来垫脚凳给秦菁踩着下车,鲁国公何钦忙是带着临时调集过来的几个重要将领伏地跪拜:“臣参见长公主!”
“国公爷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秦菁淡声应道,亲自上前一步单手扶了鲁国公起身,这才继续说道:“本宫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国公爷也是逼不得已,实属无奈,想必大致的情况苏统领也已经着人向您禀报过了,本宫也就不再多言——”她说着,便是回头示意随行的两个近卫上车去搬了白奕下来,自己则是仍对鲁国公解释:“我们路上遇了悍匪,白家四少爷为了保护本宫受了伤,这附近求医不便,所以只得冒昧来请国公爷施以援手了。”
白穆林在朝中地位斐然,又得景帝信任德高望重,纵使是鲁国公这样战功卓著的老臣对他也都只有拜服的份儿,如今全天下就知道白穆林夫妇是把白奕这个小儿子当做命根子一样的来护着,偏偏这一次他又是在苏晋阳的护卫之下出了这样的意外,如果白奕会有个三长两短,白氏夫妇势必迁怒,等景帝再追究下来实在是说不清楚的。
鲁国公也是相当重视此事,于是也不迟疑,赶紧指挥人帮忙把白奕抬了进去。
因为平时要用来处理军务,所以他的主帐很大,分内外两间,里间做晚间休息的卧房,外间则是平时和部下讨论军情的地方。
众人七手八脚的径自把白奕抬到里面的床榻上安置好,里面三个老资格的大夫已经带着药箱在等候,此时便急忙围上去为他检查伤势。
因为插在他血肉里的箭不能随意碰触,这就需要把白奕上身的衣物撕掉,秦菁一个女子自然是要避嫌的。
“这里头血腥味重,请长公主移步到外帐等候吧!”鲁国公上前劝道,唯恐秦菁不放心就又紧跟着补充:“这几位大夫都是我军中老资格的大夫,对处理皮外伤都很有经验,请长公主放心,他们一定会尽全力为那孩子诊治的。”
她跟白奕非亲非故,就算鲁国公不说这样的话秦菁也是不会强自留在这里惹人非议的,是以她便顺水推舟随鲁国公一起到了外帐,彼时那几个将领都还拘谨的等在帐外不曾离开。
就算她是一朝公主,此时出现在军营重地,传出去也是不十分妥帖的。
鲁国公引秦菁出来在上位落座,又有亲卫小兵送了茶水上来,秦菁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人命关天,本宫今日到此也是迫于无奈,诸位将军不必拘礼,就当我不曾来过便是,各自忙去吧!”
“谢长公主,末将告退!”在场的大都行伍出身的粗鲁汉子,面对一个天之骄女的皇家公主,本来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闻言都如蒙大赦,赶紧还礼退出了主帐。
等到他们离开,这帐子里除了秦菁就只剩下鲁国公二人。
秦菁放下茶碗,面上神色瞬间冷凝下来,直言不讳道:“国公爷,您是辅佐过先帝爷和我父皇的两朝元老,德高望重,本宫虽然知道有些事情由我开口追问并不妥帖,可是现在白奕生死未卜的躺在里头,苏统领带出来的侍卫也折损不少,他日回宫父皇必定追究,本宫就不得不给他一个交代了。所以本宫心中有几个困惑,还希望国公爷能够破例替我解答一二。”
鲁国公镇守西楚边境,已经多年不曾回朝,但这并不表示他就对朝中形势一无所知,近几个月来关于秦菁的传闻他自然也听了不少,再加之有苏晋阳的内线消息,今日见面之后他更是一眼断定这个荣安长公主的确是非比寻常,怕是个狠角色。
此时秦菁恩威并施的这一段话放出来,他也不敢大意,急忙垂首道:“长公主请问,老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量为您解惑。”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秦菁微微颔首,继而话锋一转多了三分冷厉的开口问道:“在这西北的战场上国公爷担任我方主帅已有十数载,想必对对方的各种情况已经了如指掌,本宫想问的是如今西楚方面的主帅是由何人担任?”
两国对垒,主帅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因为事不关己,所以秦菁一时倒没有注意这西楚方面的动静,是以忽略了这一点,不得已只能对鲁国公发问。
敌我双方的状况已经设计到军政的范畴,鲁国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不禁有些为难道:“长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个?”
秦菁唇角微弯牵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手指轻轻的在桌案上叩了两下,横竖是苏晋阳也搀和在内了,这鲁国公不可能袖手旁观,是以她也不绕弯子,直言道:“苏统领的小心谨慎的处事作风无需本宫多言,想必国公爷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为了保险起见此次出行他选定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这荒野之境有匪贼出没本来不足为奇,可是能让这么多高手死于非命的却不简单,而且由本宫看来,今日这些匪徒杀人的欲望远胜于劫财,不瞒您说,今日这整个的时间综合下来,本宫觉得蹊跷的很,所以——”
苏晋阳是什么个性鲁国公再清楚不过,他本来也是疑惑,这路上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纰漏,此时听闻秦菁所言不由变色,不可置信的脱口道:“长公主的意思是——”
因为情绪剧烈波动,他的声音甚至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秦菁坦然面对他充满质疑的目光点点头:“是的,本宫就是怀疑那些匪贼是西楚人假扮的。国公爷可以试想一下,这些年来边境这里一直都被视作随时可能引发两国交战的古战场,附近除了一座大城祈宁之外,其他地方的大族富户都已经尽数迁离此地躲避战祸,可是近几年来却还总有匪徒出没滋扰生事,在这样钱财薄弱可图甚少的地方反而经久流连不肯离去的所谓山匪——国公爷觉得他们真正图谋的会是什么?”
鲁国公虽然身经百战,但弱点却是武将出身谋略不足,也正是因为这样,之前才会一时不察被自己的儿子拖下水而误杀了大批灾民,以至于被秦菁握住了把柄。
近两年这周边匪患严重,官府出面镇压都收效甚微,他虽然也是苦恼,却从不曾往旁的方向想,此时被秦菁骤然提起他才如梦初醒——
的确,如果这个地方无利可图,那么那些匪贼挚守在此经久不去的理由又是什么?难道真如秦菁所言,他们实则是西楚人安排下来的内应,为的就是制造混乱伺机而动以便动摇民心干扰他们的战斗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西楚人的用心就未免太过险恶些了。
鲁国公整个人都如遭雷击,怔愣良久之后才是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眼中仍是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急切的上前一步道:“殿下此言可是还有别的依据?”
“我也不过是一时的猜测,还有诸多疑点有待进一步的推敲,这便前来向国公爷请教的。”秦菁的目色深远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这才重又看向鲁国公,正色道:“我之前的问题国公爷还有回答,不知道西楚人现今坐镇在对面营中的主帅究竟是何人 ?'…3uww'”
鲁国公心里慢慢忖度着秦菁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脸上一片阴云密布,还是脱口回道:“西楚人驻守在此的本来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飞虎将军卢艺,但是两年前他因为体迈而告老还乡,如今对方的主帅便是西楚明帝的亲生儿子七皇子楚越!”
西楚方面宫廷的状况与大秦大为不同,楚明帝是一位极有手段的英明君主,治理之下国家日益强盛,已有如日中天之势,他身下子嗣也是颇为丰厚,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