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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眉头皱的更紧,这是在讽刺她本貌丑陋吗?既如此那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招人厌,怎么说骆玉湛刚刚也帮了她一个大忙,更何况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呢?
骆玉湛静等了一会子,见她毫无动静,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你能安静的在这屋里坐上一整天,我很相信,不过你居然能安安静静的不反驳我的话,倒是稀奇。”
江意澜扯扯嘴角,欠了欠身,“二爷是我的夫君,嫁了人夫君便是天,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骆玉湛嘴角抽了抽,心底里压根儿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转身紧挨着江意澜坐在床上,侧头哦了一声,“如果说我今晚不走了,就留在你的房里,你也同意么?”
江意澜豁然抬头,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愕,脱口而出,“绝对不行,我到明年才及笄。”
倏然对上骆玉湛幽深的黑眸,她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难道他忘记了么?她还未及笄,今日行的只是成亲之礼,洞房之事却是要等她及笄之后才行的。
她半张着嘴,两片红唇犹如盛开的鲜花一般娇艳欲滴,乌黑的眸子里闪着跳动的亮光。
骆玉湛视线扫过那红唇,望进那双明亮的大眼里,微眯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里闪过一丝戏谑,故意压低嗓子,稍带些沙哑的低声道,“娘子大可放心,为夫的身体还未大好,即便留在这里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一股热气呵在耳旁,江意澜心神微动,惊觉上当,羞得满面通红,似是她脑子想歪了一般,暗暗骂一声奸诈,心思一转,低了眉眼,轻声道,“二爷留在这里坏了侯府的规矩,若惹了祖母老人家生气,岂非被人笑咱们不孝?”
骆玉湛呵呵笑起来,紧紧的看了几眼江意澜,“你这样子倒真像是变了性子的,倒也有趣的很,如此最好,否则……”他陡然转了话锋,语气冷冽的几分,“记住,以后你便是这落青堂的女主子了,管好这一院子的事才是你最该做的。”
他话题转变的太快,江意澜差点反应不过来,复又抬头看他,见他眉目间都多了几分认真,心下微动,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么?
正要开口问几句,骆玉湛却蓦然站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敬茶,虽然洞房入不得,但茶还是要敬的。”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又带了几分戏谑,江意澜倒有些拿捏不准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本意,遂站起身屈膝行礼,“二爷也早点休息。”
骆玉湛一出门,朱颜月笼两人便进来了,朱颜满脸笑意,缓步走到江意澜跟前,“姑娘,姑爷来的真巧,奴婢想着定是得了消息专门来护着您的,姑爷对姑娘可真上心。”
江意澜翻翻白眼,骆玉湛确实帮她结了围,但不代表他对她上心,这中间的弯弯绕可多了去了,朱颜想的未免太简单了,遂轻声提醒道,“什么上心不上心的,咱们还是靠着自己比较牢靠些,日后凡事都要小心三分,尤其是骆家的这位大*奶及几位姑娘们,咱们没有害人的心,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月笼点头道,努努嘴道,“姑娘说的是,防着点总是没错的。姑娘,方才奴婢瞧见有人在门口偷往咱们院子里瞧,许是来瞧二爷的。”
朱颜面上立时便浮上一层气愤,“哼,定是那两个狐媚子姨娘派过来的,姑娘第一日成亲,她们竟然如此猖狂,太不知羞耻了。”
江意澜微微皱眉,朱颜的火气来的还真快,喜怒全都在脸上,这可不好。
月笼瞧了一眼江意澜,悄悄用胳膊捅了捅朱颜,示意她看姑娘脸色,朱颜看了江意澜一眼,登时醒过来,忙道,“姑娘,奴婢失言了,以后丁当谨言慎行。”
江意澜淡淡笑了笑,实在不太相信短时间内朱颜能改掉这火脾气,晃晃酸痛的脖子,“累死我了,快收拾收拾早点睡觉吧。”
朱颜悄悄伸个舌头,朝月笼递个眼色,两人一个收拾屋内的东西,一个帮着江意澜脱衣卸妆,着实忙活了一大阵。
躺在松软舒服的大床上,全新的被子上散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江意澜深吸下鼻子,沉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岳氏今天来闹洞房未能如意,想必心里已生了芥蒂,只怕还要耍些别的新花招出来,却是个不好相与的,骆家的几位姑娘暂时还瞧不出什么样儿来,不过她倒是着意注意了一下骆玉琳,脾性儿该是个高傲精明的,只不知心思怎样。
火红的烛光透过大红罗帐射进来,迷蒙一片,映在她脸上,嫣红一片,徒增了几分妩媚,江意澜下意识的抚着光滑的丝绸被子,低低感叹一声,心道,如此便是结婚了,是福亦或是祸?
她陡然摇头苦笑,哪里来的福?瞧瞧这新房里简单的摆设就知道了,然她求的亦不是荣华富贵,心下便也平静了,不一会儿便沉沉进入梦乡。
第七十四章。辟邪
寒风呼啸而过,将窗楞子打的啪啪作响,朱颜端了木盆轻轻推门进屋,先倒了水试了水温,摆好巾帕,轻步移到烛台前,将即将燃尽的红烛吹灭,又换上一根稍细的红烛,拨正了火焰,这才走到床前,撩起红帐,轻声唤道,“姑娘,该起床了。”
江意澜正在梦里,忽被叫醒,眯着眼便问,“什么时辰了?我还没睡醒呢。”
朱颜轻声回道,“卯时三刻,姑娘该起身去给老夫人请安敬茶了。”
江意澜微闭着眼怔了片刻,猛然记起昨儿个是她大婚的日子,而今天是她初到骆家做媳妇的第一天,她要早早起来敬茶去。
微红的烛光照在她脸上,一双大眼霍然睁开,目里乌黑的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轻轻叹口气,“知道了。”
遂起身穿衣,洗漱梳妆,过了一会子,肖妈妈进来,特意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发间插了一根镶着翡翠的金钗子,面上稍施脂粉,清秀中带着几分贵气。
江意澜对着镜子看了看,十分满意,回过头客气的道,“有劳妈妈了。”
肖妈妈笑了笑,“奴婢应该做的。”只有在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她才会收起面上古板的表情,露出些许笑意。
“二奶奶,二爷问您收拾好了没有?”门外有丫头轻唤。
朱颜悄声道,“是柯儿。”
江意澜缓缓起身,“好了,咱们出去吧。”
朱颜忙上前搀住她胳膊,朝门外扬声道,“二奶奶这就出门了。”
出了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柯儿,柯儿福身行礼,“二奶奶稍等,奴婢去请二爷。”
江意澜点点头,微微抬头,天色微暗,边角上还挂着一轮轮廓模糊的月牙儿,院里的灯笼在冷风里摆来晃去,那灯光却亮的很。
远远的瞧见骆玉湛从对面的小院子里走出来,但见他一身暖红色长袍,外头套着一件葡萄紫色棉甲,衬得面色愈发红润。
江意澜便抬步上前,走到他跟前,略一福身,“二爷。”
骆玉湛目光在她面上扫了扫,淡淡的点点头,“时候不早了,别让大家都等着。”
“是。”江意澜嘴上应着,心里却在腹诽,这已经比往日早起了一个多时辰,难道骆家的人都是不睡觉的么?这会子都在等着了。
骆玉湛住的院子叫落青堂,是一所极大的院子,因了江意澜未及笄的缘故,便在院子中央修了一道拱形花门,骆玉湛住在东院里,江意澜便住在西院里,而骆玉湛的那两位姨娘自是住在东院的偏房里。
出了落青堂,一路上江意澜借着灯光细细打量武骆侯府,比文江侯府倒是大了一圈,院中的亭台楼阁亦是一处连着一处,处处透着繁华贵气,只不知是文江侯府太节俭还是武骆侯府太奢华了。
武骆侯住在木雪园里,是整个侯府中央的位置,左右各一条长廊,一条通向前院,一条通向内院。
江意澜走在内院通向木雪园的长廊上,突地生出些紧张来,骆老夫人及骆大夫人,她都见过的,二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想起二人对文江侯府的突然造访,她心里便有些不舒服,现在看来,两人是怀着同样的目的去文江侯府的,只不知她们那时是否想到娶进门的竟是她们都不喜欢的,只怕她们心里亦是同样不舒服的吧?
“怎么?紧张了么?”原本走在前头的骆玉湛不知何时已放慢脚步走在她身侧。
她心里正在想事,便想也不想的脱口道,“当然了。”
“哈哈……”爽朗的大笑声陡的在安静的院子里肆无忌惮的散开。
江意澜吓了一跳,皱着眉角瞪眼看他,跟在一侧的四个丫头亦是被这大笑声吓得心头一跳,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江意澜等他笑完,淡淡的问道,“看我紧张就这么好笑么?”
“你也会紧张吗?”骆玉湛突然低了头,整个脑袋都朝她压下来,嘴里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惊得她退了半步。
江意澜不禁有些着恼,稍显冷淡的道,“二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