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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沁忍不住扶额叫苦,一面又百般想着自夏景阳口中知道眼下夏之兮的境况,不知是好是坏?
第一百零九章
夏景阳来真了。钟沁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钟沁钟姑娘为沁妃,送绸缎百匹,赐予‘沁殿’。”
那王公公眉眼带笑,眼睛已然眯成一条线,也不知是他受赏了,还是钟沁受赏。“沁妃娘娘,恭喜了。”
钟沁接过黄色绸布,捏在手中犹然觉得如同烫手的山芋,炙烤着自己,连着胸口亦觉得发闷。想是天气热了,这古代没有空调吹风,实为闷人。
她遣退了一行的宫女,一人站于殿内,只觉得两手皆是发软,落在手中的黄色绸缎,竟有如千万斤重。她颓然席地而坐,垂眸望着手上的封赏,当真高兴不起来,心里头如同落空一般。这日子未到时,尚且不曾有太大的触动,如今当真到了,却叫她难受得要命。
几日前,她千方百计,终于问的夏之兮已然苏醒,身子虽未调理完全,好歹也保住了性命。他已无虑,她却守再这里。最最关键的是,她每每醒来,都念着那人的名字,眼下,却成了妃子,二人从此隔上一段城墙,当真不再有交集。
她心里泛冷,忆起那日离开他前往金城时,男子温润的面庞,她心中一遍遍牵挂,即便答应夏景阳留下,虽是为了斩断所谓的情思,只奈何,她竟这般放不下。
夏景阳来时,钟沁已然敛起心神,淡淡而笑。
“还未用膳?”已过戌时,夏景阳不由皱眉。
钟沁想着大概是宫人禀报了夏景阳,万不敢露出些情绪,只是道:“今天中午吃多了,一时肚子撑着,吃不下。”
夏景阳微微缓了神色,走近几步:“如何也不能不用饭。”当下便差人送饭菜。
钟沁心存感激,便也不再推脱,吃了两口,有人来报,道是丞相求见。夏景阳又匆匆离去。夏景阳才一走,钟沁便放下碗筷,叫人收拾了。一个闷头,便想着回床上睡觉。
还未关门,有女子声音自门外传来,婉转如莺啼。
“妹妹可睡了?”
钟沁侧身,原是夏景阳的皇后,李烟。女子一步一走皆是极具柔态,天生丽质,柳眉细腰,甚叫人觉得赞叹。
钟沁心中一紧,又赶忙上前迎候:“还未呢。姐姐,里面坐坐。”
自入宫来,她这是第二回见李烟。一回在书房内,她正替夏景阳研磨,女子进来时,只是一怔,便旋即扬起笑容,眉眼皆是柔和,亦无半点它色。
“恭喜妹妹,往后,便得我二人一道伺候皇上。”李烟嫣然而笑,千树万树梨花皆开。
钟沁将人迎进屋内,又差人置了茶水,听得她这般说,只好道:“往后,也要姐姐多多关照。”
李烟唇角微微扬:“妹妹客气了。”她言语并未有它色,语气颇好。钟沁大抵也放了几分心。
“眼下,皇上正恼着朝中之事,或有脾气时,妹妹可要迁就点。”
钟沁心中暗道,她自然是迁就的:“姐姐说的是,妹妹自然是记住了。”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钟沁十分郁结,眼下,一夫多妻,她心中一直排斥的东西,居然当真叫她赶上了。
李烟微微笑,道:“现下我也知道皇上如何这般宠妹妹了,妹妹不似他般女子,却叫人觉得'炫'舒'书'服'网'。”
钟沁一怔,倒是未料到她这般说,颇为汗颜:“姐姐说笑了。皇上在我身边一直夸姐姐教养有方,且母仪天下之威实为我夏国之庆。”她搬着剧本里头的台词,说的倒颇有声色。
李烟浅浅一笑,并未有多余的神色。
钟沁心中微叹,这女子倒不若宫中女子一般。
“妹妹往后若是有心烦之事,也可来凤阳宫坐坐。这宫内少说说话之人,今日得了妹妹,倒也叫人觉得热闹几分。”
“那时自然。改日便去拜访姐姐。”
二人又说几句,李烟方才离去。钟沁扶着门框,看着佳人款款而去,顿时觉得心中一片灰暗。李烟大抵是耐不住寂寞罢。这个深宫,总归叫人觉得如同深潭一般。
她摸摸额角,忍不住自语道:“难不成我当真要在这儿老一辈子?”她转身,走回屋内。方才李烟言辞皆是合情,亦未有恸然之色。她只能在心里佩服,不是能忍,便是肚大了。
连着三日,夏景阳皆未曾在她屋内留宿。钟沁一口气松了一次又一次,然而,终归有个端口。她不知道,到时候那片刻来时,自己会不会一脚将人家给踹下去,越发不知道自己往后的路子该如何走。
一日入夜,钟沁熄灯欲睡,躺在床上不多时,便听得一声音窸窸窣窣,实为轻细,她猛然起身,微微运气。
声音忽而消去,一时间屋内只听得钟沁自己一人浅浅呼吸声,屋内漆黑一片,钟沁方要起身,眼前一闪,一手叫人止住,她雨呼出声,对方已然轻轻捂住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直直望着一抹身影,今日无月,她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只是那股犹然熟稔的淡淡草药味,叫她不得不提起心神。
是他么?钟沁心头千回百转,眼眸一瞬亦不瞬。
那人声音缓和,优雅如斯:“莫喊,是我。”
钟沁忘了点头,对方将手撤离时,她几近未曾合拢嘴巴,只是那么呆呆得呆了半响。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夏之兮见她呆住,不由点点她的鼻尖:“怎么,傻了?”
钟沁很想哭,很想痛快地哭一场,喜极而泣,她眼下终是明白了。她微有哽咽:“你怎么来了?”她原是想,夏景阳哪日不喜欢她了,便也放手了。她一人再去找他,无论他已婚与否,只要能日日见着便行。
夏之兮放柔声音,笑道:“大抵因为少了你,觉得有些许寂寞。”那日他醒来,在床边见得她的书信,洋洋洒洒三五张,他一路读下来,几近能想象女子眉飞色舞的神情,她的那个时代,林林总总,总归是叫她怀念。末了,却是一句,夏之兮,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不准笑!
然则,他先是一怔,随即便笑了。
钟沁听得他这般说,心中所有的障碍皆如同被冲塌一般,所有的道路皆是畅通,又是哭丧起来:“你来的那么迟…。”
“是了,是我来迟了。”夏之兮闻言而道,感情迟钝么?
眼下,钟沁觉得这精通的中国言语亦无法描述自己的心境,她以为夏之兮不在乎她的,她以为二人亦不过旅途中的过客,来回各自,她以为夏之兮或许一辈子难以情动,只是她那么以为。
她又忍不住笑起来,脸上还带些许泪珠。
夏之兮微有哭笑不得:“你这是…。。”
钟沁侧首,忽而紧张起来,夏之兮这般进来莫不算是闯宫?
“你怎么进来的?”现下,她的警惕已然高升,却未曾听得他进来之声,想必方才窸窸窣窣,亦是他故意而为的。
“莫慌。”他轻轻握她的手,微微笑:“眼下,你可愿与我回去?”
你可愿与我回去?她等了这么长时日,总算等到了他这么一句话,她如何不愿意?日日思念,又日日担忧,如何会不愿意?
她回握,手指紧紧拽住对方。
夏之兮浅浅笑,温润如玉。
“不会是现在带我出去吧?”钟沁吓一跳。
夏之兮缓缓起身,慢慢道:“恩,是现在。”他侧首,钟沁已然开始手脚麻利地穿衣服,披衣起来后,女子嫣然一笑:“现在也好。什么都不过是个时间么。”
夏之兮微微笑,缓声道:“眼下,恐是景阳已赶过来,我等未出这门,恐已叫人先开门。”
钟沁听得一怔,当下走过去,握住男子的手,仰首而笑,又嘟囔道:“我这么信你,你总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夏之兮微有失笑,袖口翻动,房内烛光而起,顿时灯火通明,于此刹那,殿门倏然被开,一身明黄飘入殿内。
夏景阳一扫二人,一侧两旁锦衣卫皆是磨刀霍霍,蓄势待发。以往谈笑风生,如今却是兵刃相见。钟沁看的喂吸一口气。她这副容颜。也算得红颜祸水?
“公子,你这般是何意?”夏景阳看一眼二人相执之手,一时觉得刺眼,面色沉然。钟沁不由地微微一动,夏之兮朝她浅然一笑,继而又与夏景阳温和道:“皇上,之兮斗胆向皇上讨一样东西。”
夏景阳沉色,低沉道:“除了钟沁,公子要甚的,都行。”
夏之兮眸光微转,轻叹一声:“皇上,钟沁本我楼中之人,现下又因之兮而入宫中,念之兮不能任其不管。”
“公子,你非要这样么?”夏景阳望过来,直直看向钟沁,“你也要走么?”
钟沁心头一紧,不自在地瞥开目光,心中甚为愧疚,只是奈何人总有私心之时,她忍不住道:“对不起,皇上…。”
“你不用再说了。”夏景阳淡淡打断,又转而看向夏之兮,却是一笑:“公子,眼下,你身子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