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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消停时,已是第二日午后,太阳微微散出光芒,自东坡折射,落于雪上。钟沁连着几日都不消停地来回穿梭于西阁东阁之间,一遍一遍十分仔细地听韩先生讲课,只奈何这个时代的笔墨实在繁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笔记。
却道是夏之兮的病是自娘胎中出来,受寒而至,如今寒气入骨,少不得因寒发而措伤身子,须得每日服药,若是动了内息,便少不了得以针灸通气脉。
钟沁听着,才明白,韩先生不让夏之兮出去,原是明白,夏之兮这一出便是得出些路子,说得明白些,与人交手便是避不了的。韩先生这一手针灸之术,入穴之地,有次序之分,然则倒并非什么难事。只是须得非学武之人习之,最重要的还是扎穴位的顺序。若是寻常学医之人,只消明白穴位先后之分,便能施针。
钟沁听着需得非学武之人,不由地微微苦恼:“我自小学武,便算不得学武之人了。”
韩先生亦抚须,摇头道:“丫头,你是不是近日受过内伤?”
钟沁点点头,韩先生又道:“那便是了。老夫方才探你脉搏,如今你体内内息已然被封,施针便非难事了。”
钟沁一怔,倒不大明白:“怎么会被封了内息?”
“恐是你内伤过重,若是不封你内息,伤及五脏六腑,”韩先生谈及此,忽而皱眉,喃喃一句:“怎么看着脉象又不大对劲?”
钟沁不曾听清楚,待问个明白,却又听得那韩先生道:“老夫这一手针灸之术,并不传人,如今为救小夏的命,罢了罢了,丫头,老夫见你对小夏倒也真诚,便传与你。”
“那公子道三天后便要动身,这可来得及?”钟沁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颇为怀疑。
韩先生一笑,胡子连着抖动:“这你不必担心,只需学的几个穴位便够了。不出两天,你就能上手了。”
钟沁想了想,又道:“那夏公子如今天冷之时可会发病?”她虽未在这几日见着他发病,然而,以往见识过,真叫人胆颤。
“冷气入骨,自然会发病。”韩先生皱眉道,“此番去扬州,又少不了几经折腾。”他忽而一甩袖,烦躁道:“老夫不管了,他既是受得起,便叫他自己受。”
钟沁知他担忧,一时也不知何以慰藉,只能道:“先生莫急,钟沁会替先生照顾好公子。”
听得她这般言,韩先生似来了兴致,问道:“丫头,你如何待小夏这般好?”
钟沁被问得一下子答不出来,韩先生却乐呵呵起来,抚须道:“莫不是丫头喜欢小夏了?”
钟沁一下子被噎住,这老先生也莫太八卦了,她嗫嚅,含糊道:“公子救过我一命,我定然是要报答他的。这么点小事,哪里还需要记挂?”
“丫头,可是发热了?如何脸颊这般红?”
钟沁实在觉得这老先生是个活宝,忍不住翻白眼,只道:“先生当真多想了。”
韩先生自是言语起来:“丫头,你却喜欢不得小夏,他是个无情愫之人,到头来,便只有你自己吃苦。你能与他做朋友,却万万做不得其他。”
钟沁心中怔然,一时打了醋盘子,又翻了酱油,口中已然道:“我是知道的,先生。”
如何会这般尽心尽力?钟沁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以往对家人也是这般,她为夏之兮忙乎,却心中开心,心中欢喜,也不会有半点怨言。然则,韩先生后头几句话,她当真不敢再往心里去,就让它留一份空间吧。钟沁如实想着。
第九十五章 情愫情愫结天地
双月楼原是依山傍水,钟沁出了楼大门,方才瞧仔细了,这楼虽未建于山上也未似天山教那般嵌于林中,然则却是四周环水,仿若之置身岛之上,来往皆是船只,钟沁站在岸上回首,能见着危楼高耸,一大片的雕楼比比皆是。
她叹一声,心想着这气派倒能和月国皇宫有个一比。
夏之兮此番携了暮夜,紫烟随于暮夜身后,然则并未同行,二人执手行至岸上,紫烟默然而立,神情莫测,仿若千万言语吞噬唇边,她今日一袭轻罗紫衣,穿的着实好看。暮夜一袭黑袍,将她纳入怀中,一手抚上她的耳鬓,轻声带笑道:“真没办法,又叫你独守一阵子。”
紫烟唇边亦笑了笑,手搁置暮夜胸前,低声道:“不过一个月,我等你回来。”她心中的不舍却如千丝难断,她原是不知,这天底下居然有这般让人难以割舍的东西,她二人素来散多聚少,暮夜时常出门办事,偶尔捎上她,多些时候都不将她带在身边。
暮夜抚至她面上,笑道:“待此番回来,我便让公子为我们主婚。”
紫烟面色一红,倒是羞赧起来,她目光清亮,却是推推搡搡地将他推上船去,道:“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莫叫公子等着了。”
暮夜见她羞怯,不由地失笑,侧身却与夏之兮朗声道:“公子若得了空,定要为我和紫烟主婚。”
紫烟面色越发红,瞪他一眼,唇边却笑开来,夏之兮含笑点头:“那是自然。楼中已许久未曾有这般的喜事了。”
钟沁在一旁见着,不由地抿嘴而笑,想不到二人已然情意连绵。她不由道一句:“紫烟,到时候喜酒可莫少了我这一杯。”
紫烟一顿,微微笑道:“那是自然。”
船已开动,缓缓离岸,紫烟站在岸上,极致一旁的人道:“姑娘,我们回去吧。”她才侧过身,慢慢地走回去。
船才行出不久,钟沁便郁闷地想跳水。她居然晕船!彼时,她面色发白,只觉得胃里头翻江倒海,憋屈得难受,即便入了舱内躺下,她亦能察觉几分船晃悠的感觉,这般一来,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越发想着呕吐。
夏之兮进她舱内时,钟沁正皱着眉头,痛苦地蜷在床上,一旁的盆子里全是她吐的酸水。夏之兮手里拿着药碗,口中道:“先喝了这药,能解晕。”
钟沁此时正胃里翻腾,闻着那药味便又想着吐,在盆子里呕了半天,又不过是酸水。夏之兮摇摇头,一手将茶蛊递过来,钟沁接了漱漱口,眉头攒成一块,十分苦恼道:“这药我可以不喝么?我现在看着它就想吐。”她说着似又有征兆般捂住嘴。
夏之兮见她这模样,十分耐着性子柔声道:“你若是不喝这药,恐是这一晚上都莫要消停,我们这水路还要走三五天。”
钟沁一听,脸又白了一半,二话不说将夏之兮手中的药碗接过,咕隆咕隆喝个精光,喝完又立马憋住气似的克制自己莫吐出来。
夏之兮哭笑不得,又递了手巾过去,轻声慰道:“这药疗效颇不错,你先躺上一阵子。莫总是念叨着晕船这回事。”
钟沁乖乖得点头,她想着自己大概也是有些心理作用。
夏之兮在药中加了一味助眠的药,是以,钟沁才躺下不多久,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入夜时,气温又将,暮夜推门进去,将信笺递与夏之兮,道:“公子,那三月之约,暮夜想与公子一道去。”
夏之兮笑了笑道:“紫烟还在楼中等你,你如何能随我去?且楼中只亦初,轻萧,他二人尚且年轻,如何也得你留下把握时局。”
暮夜默然,须臾又道:“那月夜与连祈可同公子一道去?”
夏之兮微微点头,笑道:“你自是放心,我已将楼中局势交予亦初,扬州事完后,你即可回楼中,亦初会交付与你。”
暮夜点头,又道:“此番去扬州,贾勤天非要公子前去,公子以为他这般是作何想法?”
夏之兮微微一笑,缓声道:“贾老爷贵为夏国第一大贾,极是欢喜显尊贵,既是谈合作,双月楼楼中却不现身,如何说来也算是叫人屈尊了。贾老爷素来不委屈自己。”
暮夜闻言,却笑道:“若是如此,公子还去甚的?这老爷不过这般的心思,倒也无碍,若是我等硬说公子身体抱恙,难不成他还赖着不成?”
夏之兮轻叹道:“人皆有执念,贾老爷也不过执念罢了。”
暮夜一怔,须臾方才明白。人皆有执念,然则,执念却往往十分骇人,人若能为此痴狂,甚的事不会去做?
若是不贾勤天觉得受屈辱了,往后必然找双月楼的茬子。双月楼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凡是有个万一,他知道,夏之兮素来做事讲究稳靠的。
钟沁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饿醒的,彼时,争执夕阳西下之时,她】恍【书】然【网】觉得自己是从午时的光景开始入睡的,如今一大觉醒来才不过傍晚。
直至她肚子叫嚣得厉害,她才明白自己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她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去舱外。江上的夕阳十分漂亮,红成一片的蓝天就在头顶,将江面照的波光粼粼,仿若晕开的汁水压榨在里头,顺着起伏的波浪来回晃动。
原是夏之兮的药这么灵验,现下她一口气十分舒畅,全然没有晕船的症状,钟沁在舱外站的久了,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