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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严重,为何不请京里的太医?”
徐子煜苦笑,“开封离京城甚远,也不敢劳烦太医。只是想就近请锦绣大夫过去瞧瞧也好。”
朱子权摸着下巴,似笑非笑,“据我所知,去年便有位周凤海的太医致仕回乡,老家就在开封府,这周凤海也是擅长妇婴治理,怎的还舍近求远跑来找王锦绣?”
……
锦绣啼笑皆非,连忙扶起两位大夫:“快起来,若是二位不嫌弃,干脆我们共同出资,共建一所药馆,到时候咱们相互切磋不也很好?何苦拜这个师折煞于我?我年纪小,可万万不敢做你们的师父。”锦绣好说歹说,这才让他们起来,并拍胸脯保证,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切磋。以后,但凡有做手术的,一定叫上他们,让他们给自己打下手。不过,外科手术入门功夫便是认识各大器官,再来才是进行实践。而最好的实践方式,就是找尸体来做实验。
“尸体?”
锦绣点头,“对,想要快速入门,迅速掌握人体器官常识,找尸体做实验观摩是必须的。不过,死人难找。倒可以先从动物入手。”
齐如月陷入沉思,陈中铭则面露难色,喃喃自语道:“尸体,这可是对死人大不敬呀。”
锦绣又笑道:“找尸体是最佳的捷径,能快速提升实验成果。不过,确实有较大的难度,不提也罢,若是二位有条件的话,可以找兔子或是老鼠,野猪之类的来进行观摩实验。实在不行,就只有在手术中进行观摩了。”
不过,做手术可不是儿戏,风险巨大,救活了那还好办,救不活可就玩完了,再来,古代人哪能接受这类惊世骇俗的手术,算了,慢慢来吧。反正她是全科大夫,不做手术也饿不死自己的。
与齐陈李三位大夫达成了协议,以后若有疑难杂症,尽管来找她,能治就治,让他们可以在一旁观摩学习。诊金锦绣得一半,剩下的一半他们再均分。
锦绣欣然同意,送走了两位大夫后,锦玉便跳了出来,不解地道:“姐,你这可是不传之秘呀,怎能轻易示人呢?万一被别人学了去,岂不饿死你这个老师傅?”
锦绣笑道:“没个三五十年的功底,哪能轻易学去?更何况,做这类手术,没三五个助手,也成不了事的。我一个人就算真能独吞这个市场,没个有力的靠山,恐怕也要引起同行的嫉妒和打压。所以,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拉其他大夫进来,一起承担风险。”齐如月是齐氏药堂里的招牌大夫,也是齐家的当家人,在金陵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另外的李大夫陈大夫,也有着不俗的技艺,恰巧品性医德还是不错的,把这几位大夫拉拢来,降低了自己的风险,也找了几个有力的靠山,何乐而不为?
锦玉黯然道:“都怪我,若是我能快快长大,考取功名,等我做了官,就能给姐姐做靠山了。可惜现在我却无法替姐姐分忧解劳,反而还连累姐姐分心照顾我。”
锦绣失笑,搂着他的肩膀温声道:“傻瓜,又钻牛角尖去了。若是没有你,我可没那么大的动力。与其在这儿自艾自怨,还不如好生读书去。这回已有大半个月没去学堂了,也不知功课落下没?”
锦玉连忙道:“没没,我可是天天都有看书的,如今《千家诗》都已背熟,《唐诗三首诗》也是倒背如流了,昨儿个先生考了我,还说我聪明呢。”
锦绣笑道:“那就好。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你要记住。念书虽是件辛苦的事,但贵在坚持,善于钻研。只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姐弟俩边说边回到铺子里,看到朱子权与徐子煜,吃了一惊,锦玉也沉下脸来,瞪着朱子权道:“这位病人看起来好生面熟。”
八两连忙上前对锦绣道:“东家,这位朱爷和这位徐爷等您多时了。”
锦绣颔首,“承蒙两位瞧得起我的医术,甘愿枯坐也要等我回来,可是锦绣莫大的荣幸。二位有什么需要锦绣效力?”
徐子煜礼貌地站起来,礼貌至极,“是这样的……”他简单单把她母亲的病述说了遍,然后把他的目的也说了出来。然后请锦绣务必给几分薄面。
锦绣笑了笑,“令堂就只是腰酸?没有旁的病?”
“是的,就是腰酸,还腰胀,特别难受。”
锦绣沉吟半响晌,说:“妇人腰部酸胀的毛病,还真的不好诊治。这个须得亲自望闻问切一番才好对症下药。但开封离金陵甚远,我这儿可也丢不开手,恐怕只能请令堂屈尊过来让我给她瞧瞧了。”
徐子煜原想坚持让锦绣随她去开封,但锦绣又道:“徐公子请见谅,能替令堂治病,是锦绣的荣幸。可我这药铺才刚起步,店子里也离不得人,我还要照顾弟弟,实在抽不出空闲来。再来,钟府的公子身受重伤,我还得跟踪治疗,得随传随到才成。所以,徐公子的好意,锦绣只能说声抱歉了。”
徐子煜无法,只得作罢,他总不能像那些暴发户一样,砸下漫天的银子吧?那样又太侮辱人家了。
“子煜,可还有别的事?”朱子权问。
徐子煜看了他一眼,无耐,只得拱手道:“没了,那我就先走一步。我住在西大街第二胡同里的张府,那是我表姨的婆家。九哥若是得空,可以去那边找我。”
徐子煜走后,锦绣问朱子权:“公子也是来看病吗?”
朱子权斜倚在四方束腰楠木桌边,这样的坐姿,是非常闲适的,却也是很不尊重人的姿势。
锦绣见他只一味的盯着自己,却不说话,明明坐着,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很不舒服,忍着心头的不舒坦道,笑道:“看起来,公子应该没病的。那我就放心去做别的事了,公子请自便。”
正待转身,便听到他声音冷沉地叫道:“袁正芹,是你救回来的?”
锦绣收回脚步,平静地道:“是。公子有何指教?”
“他肚子上那一刀,是我给他留下的。”
锦绣先是“哦”了声,然后又倒吸口气,这人毫不顾忌地说出来,是自恃后台强硬,所以没把袁家放眼里。还是认为她救了袁正芹是与他作对的表现?
如果是前者,她倒无所谓,但若是后者,那么她的小命也就危险了。
锦绣在古代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了解这些权贵的特色,总是唯我独尊视人命如草芥。如果他真有她救了袁正芹就是与他作对的想法,那么她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第75章 目的达成
“公子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大夫而已。袁家既然找上我,我自当尽力救治。”锦绣强自镇定,忍不住辩驳道,“公子与袁大公子的恩怨,并不在锦绣关心范围内。公子既然找上门来,那我也给公子做个承诺,管他金山银矿,日后不去袁家就是了。”
她一方面对他解释她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毫不知情,所以他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再来她对他也作出了承诺,若是明白事理的,自然不会再紧纠着不放了。
朱子权不料她还能说出这翻话来,轻笑一声:“你倒是能屈能伸的。”
锦绣抿了抿唇,低头道:“过奖了。公子身在高位,自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为了生存而付出的努力。”
朱子权笑容加大,轻叩桌面,稍稍坐直了身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在怨我以势压你?”
“锦绣不敢。”
“哼,我管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总之,话,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袁正芹,是必须得死。就算你医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手上这把刀。是吧?”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把刀,拿在手头甩来甩去的,那寒气森森的白茫,晃得锦绣全身寒气直冒。
她强忍着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跳,“公子不必多言,锦绣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该如何取舍,也很会说话。按理,他应该满意她是这般的识时务,也免得他再浪费唇舌。但没由来的,她这般配合自己,却让他生出一种闷闷的感觉。
他身起,高大的身子给锦绣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时候的她,心脏跳得越发响亮了,生怕他的刀子随时会插进她的心脏,让她死不瞑目。
朱子权心里浮现一丝激赏,倒是个镇静的女子。若是换作平常人,就算是个大男人,遇上他这般明赤裸裸的威胁,估计早已吓得腿软吧。
压下心头异样的想法,他收起刀来,淡淡瞥她一眼,“今日的诊费,以及报酬。”
一阵轻微的碰响声,一绽50两重的银子放到桌上。
锦绣双眼一直,来不及反应,只觉耳边一阵微风拂过,朱子权人已经离去。
立在原地半晌,锦绣这才发现,她双腿软得根本生不出丝毫力气。
她扶着桌缘,吃力地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