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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泰母子赶紧看了过来,安阳郡主起身,堆出满面的笑容:“唉呀,王姑娘来了。快请坐,请坐。”
锦绣说:“夫人太客气了,我来看看徐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徐子泰笑了笑说:“托姑娘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再修养两日,便可回家休养了。”
锦绣给他检查了伤口,说:“伤口复原不错。再吃上两天的药,就没问题了。”
“有劳姑娘再特意跑一趟。”徐子泰想到弟弟与她无缘,心里很是可惜。
锦绣笑着说:“份内事罢了。徐大人休要客气。”检查完毕,她直起身,对安阳郡主说:“夫人您的病也才刚好,还得多加休息才是。可不能再劳累了。”
安阳郡主笑道:“只是过来瞧瞧子泰伤势如何了。都有丫头婆子侍候着,也没怎么劳累。”
锦绣点点头,说:“想要病情不复发,夫人可要时刻牢记我的话哦。”她半开玩笑地说,“否则等我回了金陵,可就没机会给夫人看病了。”
安阳郡主说:“是是是,一定谨记姑娘的吩咐。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锦绣颔首,“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然后向这对母子礼貌地告辞。
徐子泰也坐起身,笑着点头示意,嘴里还说着“王姑娘路上走好,真是麻烦你多跑这一趟。”
安阳郡主也起身,还并自把锦绣送到病房门口。
“夫人请留步。”锦绣笑着说,“我先走一步了。”
望着锦绣的背影,安阳郡主暗叹一声,折回了病房。
而上了马车的锦绣,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该死的赵九凌,她与他的梁子可结大了。
第265章 意难平
冬暖胆战心惊地望着她,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只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要回总督府吗?”
锦绣面无表情地说:“嗯,回去吧。”
……
总督府高大威武的建筑已近在眼前。
府衙前两蹲威武的石狮子狰狞地向着路上露出深深的獠牙。恍惚中,这对石狮化身为赵九凌那般模样,青面獠牙,杀气腾腾地朝她奔来,然后对她露出森森的笑意,“有本王在,你休想嫁给别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锦绣在种想拿刀砍人的冲动。
锦绣下了马车,从侧门进入,紧挨着门房的回事处的人,已奔了过来,一脸的恭敬讨好。
“王大夫,您总算回来了。您今早上刚刚出发,下北路军营的定远将军何大人就来了,已经等了你一个晌午了。”
锦绣心回乱七八糟的心思,“定远将军?”她只认得中路军营的定远将军,下北路的定远将军又是何方神圣?
“就是那个何劲啦。”冬暖语气有些酸意,“人家现在又升官了。已经是从三品的将军了。”
去年还只是正五品的千户,如今三个月不到,就升成了从三品的定远将军,不知是老天眷顾他,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他来找我做甚?”想着那天晚上何劲的表现,锦绣没由来的心中不安。
“好像他老子也有些不好了,军医束手无策,想请姑娘去大同医治。”
“何总兵得了什么病?”
“据说是肠痈。”
锦绣挑眉,“他找我有什么用?应该去求王爷才是。”
何劲的老子何天刚,任江苏总兵期满后,又被调至山西,任一省总兵。大同离宣府倒也不远,快马加鞭,半日功夫就到了。
锦绣是宣府的军医,并没有义务过去救治,但何天刚身为朝廷命官,又是边防重镇里的最高级将官,若是上头有了命令,自然也违背不得。
何劲担心老子的病情,请她过去医治也无可非厚,但这种跨地区的诊治,还得让上头的同意才是。
当然,以何劲与赵九凌的交情,赵九凌自然也会同意的。
果然,回到内院里来,便有人向她通报,让她立马去见赵九凌。
锦绣满肚子里装的都是火气,自然也要去找赵九凌算账,二话不说就过去了。
到底没有发出火来。
赵九凌的屋子里还有何劲,而何劲一身素色青衣劲装打扮,一身青衣也有六七分陈旧了,但穿在此人身上,并无任何寒酸之态。
果然人的出身决定了一切呀。
赵九凌心情估计也不怎么好,锦绣一进来,冷溲溲的目光就射了来。
他的目光带着愤怒与委屈。
锦绣有些惊讶,也有些愤怒,恶狠狠地瞪了过去,怎么着,你还委屈?奶奶的,老娘比你更委屈。好好的白马王子被你给搅了,都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撕杀,一个愤怒一个凶狠。
何劲因着急父亲的病情,并未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见到锦绣后就急急地上前拱手作揖,“王姑娘,家父目前已然病危,大同军医俱都束手无策。听闻姑娘擅治肠痈之症,还望姑娘略施振手。何某代家父感激不尽。”然后深深作揖到地。
锦绣收回与赵九凌撕杀的视线,一脸难色地对何劲道:“何大人,令尊的病情,若只是初期,锦绣还有把握医治。只是……”她目光飘了赵九凌一眼。
何劲连忙道:“这个姑娘放心,王爷也已同意姑娘前去大同给家父医治。如今,就请姑娘略施援手,随何某一道去大同,给家父医治。”他望了锦绣一眼,一脸的郑重,“家父的病就拜托王姑娘了。”说着再一次深揖到地。
锦绣连忙说:“既然如此,那锦绣领命便是。何大人不必多礼。”奶奶的,原来她也是怕强欺软来着。这姓何的当初这般对待她,以前还曾发过毒誓,姓何的千万别犯在自己手上,否则一定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但如今呢?
不止救过他一性命,如今还要给他老子看病,有天理么?
最可恨的是,她还没法子拒绝。也不是没法子,而是,不好意思拒绝。
早晓得会有今天,那天晚上就算冻死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意了。
拿人手软的感觉,真的不爽。
再来,她原想趁着这两天的功夫再努力一把,争取与徐家定下婚约,然后风风光光嫁到开封徐家去。现在可好了,被赵九凌这货搅了她好不容易寻觅好的白马王子,让她又重新沦落为剩女,这笔账都还未算呢。
安阳郡主的病已经好了,徐子泰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对母子自然要回开封去,到时候她从大同回来,说不定他们都已经走了。
痛苦地想了一个晚上,痛苦地从鱼和熊掌里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徐子煜,却又给泡了汤,锦绣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不是赵九凌,如果不是他的大放阙辞,徐家如何会放弃她?
可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还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真的太憋屈了。
她连生吃赵九凌的心都有了。
赵九凌也很委屈,更是火大。
他都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了,还把自己的随身玉佩也给她了,这就是定情之物呀,她不但不领情,还让人给退回来。退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一个小丫头退回来,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她已经让他颜面无存了,还又来怪罪他?真是没有天理。
在赵九凌与锦绣大眼瞪小眼中,还是朱棒槌出声提醒了下,“呃,王爷,何总兵的病可是不等人的。还是让王姑娘尽快动身吧。”
他在背后轻轻捏了赵九凌一把,示意他以大局为重。
赵九凌当然知道现在不是与锦绣使气的时候,他深吸口气,平复心头的火气,冷冷地对锦绣说:“何总兵身为我大周肱股重臣,为了大同边关军务,劳心劳力。如今得此重病,本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王大人,就麻烦你跑一躺了。务必令何总兵转危为安。”
锦绣还能如何,只能领命而去了。
然后,她收拾了一番,带了齐玄英和唐成,冬暖,巧巧,以及另外两个辅医,一道上路了。
何劲据说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便弃马而坐进了车子里。
又因为他身上的伤,与锦绣同坐一辆马车,说是好方便就近冶疗。
但看在冬暖眼里,这个借口,有些烂。但她见锦绣并没多说什么,也就没有啃声了。
马车驶得很快,虽然凳子上垫了厚厚的宝蓝色八团花弹墨垫,但没有防震功能的马车一路急驶下来,仍是把人抖得腰都要折掉。
锦绣紧紧握着车壁上的扶手,努力忍着这种不适。
如果能躺下就好了,可惜……她瞪了眼罪魅祸首,真是个脸皮厚。
当初那样对她无理,如今还有脸来找她帮忙?
接收到锦绣厌恶的眸子,何劲苦笑,给自己倒了杯水,但车子震动得厉害,手没有拿稳,水溅湿在锦绣露在松花色裙据下的绣花鞋上。
“对不住。”何劲很是歉意地从怀里掏出帕子,弯腰给她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