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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过去,将她按进被子里。
陆颖在被子里抓着谪阳的手,生怕他一会儿又跑掉了,道:“陪我坐一会。”
谪阳抿了抿嘴唇:“你给我乖乖躺着。”
陆颖伸出五指扣着谪阳的手。谪阳的手指修长,手心很软,指腹上生着薄薄的茧,手背很光滑。
谪阳没有想到陆颖竟然在被子下面用手指在他手上摸来摸去,手心传来碰触的微痒加上一想到是自己老婆干的,他忽然就觉得身上血液突然往脑上冲起来:谁说正经人就是呆头呆脑没情趣,陆颖这么无意的稍一撩拨,竟然就弄得他心猿意马,坐立不安。
再看看缩在被子里的陆颖,因为伤了元气而瘦下来的下巴和苍白的脸色,在他眼睛自动被美化成了病美人的典范——林妹妹大概也就这气质吧,谪阳春心荡漾的想,一边脑子里就开始冒起一些不健康的欲念,眼神不自觉往陆颖的领口里跑,嘴角慢慢的勾起来。见陆颖还是一脸单纯的望着自己,谪阳干脆躺了上去,侧着身子撑着手肘笑眯眯看她,被子下的手却慢慢回握住陆颖的手指,小指在她的手心一下下轻轻的刮起来。
陆颖立时身体就僵了起来。谪阳这么一下一下好像羽毛一样的力度,与其说是在挠她的手心,不如说是在挠她的心。她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怎么暗示都没有反应的大女孩了,谪阳的挑拨让她身体很敏感的就起了反应。
咽了一下口水,眼前的谪阳已经不仅仅是美味,而是诱人了,吸引着她的目光和心底蠢蠢欲动的。陆颖知道谪阳又在故意引她情动,也知道他想看她抛开冷静自持的外衣,为他疯狂的样子。如果自己就这样扑过去,谪阳大抵也不会拒绝她。而从本身来说,她一个血气方刚的女儿家,又怎么可能没有点想法。
陆颖侧过头去,极力去忽略自己心头那团火,声音干涩的说:“外面的书房带锁的小柜里你走的时候我答应给你的礼物。”没办法,只能想法子转移自己和谪阳的注意力。
谪阳心里简直就要开始骂娘了,不悦的看着陆颖扭过的脖子,不知道是把她咬两口好呢,还是干脆霸王硬上弓的好。这里不是男人的贞操值钱吗,你陆敏之把自己守那么严算什么?搞的好像是哥要玷污你一样!!你这身子不给哥,将来还打算留给谁玷污啊!
自顾自气愤了一通,但是老婆不给碰,谪阳到底还是按捺下欲火。气鼓鼓的跑到外间去看他的礼物:一根穿着一块三色莲花玉雕的剑穗。
握着三色莲花,谪阳不由得想起陆颖的回信:梅香飘雪,可缓缓归矣。
谪阳不是没有听说过钱鏐写给自己王妃的那句流传千古的情话,以往只觉得是印在诗词册子上漂亮的文字。现在他回想起当时花山的孤立处境,陆颖作为一个责任感极强的山长,明明知道花山急需自己带回强大的武力保护,竟然还能够柔下心肠给自己写下这样一封信,她当时的心境,她当时的心情:无奈、焦急……最后,还是选择纵容。
谪阳的眼圈想起那日从迷宫里,从一堆乱木里找到压在最下面的陆颖,几乎呼吸全无,生机断绝。他惧怕,他懊悔,他甚至不敢走过去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直到许璞告诉他,陆颖还有气息……
差点就失去了,差一点。
谪阳握紧了三色莲剑穗,眼圈微微的红了,然后又眨了眨眼睛,振作了精神,回到卧室。
“可喜欢?”陆颖紧张的问。
谪阳笑答:“你送的我都喜欢。”
陆颖脸色又不自然的红了,不知道怎么去接下面那句话。
谪阳将三色莲塞进怀里,眼光无意落到她的头发上,忽然想起:“敏之,你头上一处没长头发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082
陆颖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头发。她是知道自己脑袋上有这道伤疤的,小时候刚刚来书院的时候,老师给她洗头的时候也说过。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她自己都忘记了:“这块疤啊——我爹爹说这是我小时候顽皮从马上摔下来;正好撞到石头上弄开的口子。据说那个时候流了很多血,我爹都以为我救不活了呢。”
谪阳顺了顺陆颖的头发,好奇的说:“说起来我倒是很少听你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只知道你父亲去世后,你就被你老师带上了山——你从小就在花山长大的吗?”
陆颖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和爹爹是后来迁过来的。”
“那你娘呢?”
“我们来花山前我娘已经去世了。”陆颖回忆着自己还在花山镇时候的生活,“我爹说我家本是一个大家族,里面不同支的姐妹相互压榨非常厉害。我娘一去世,我又还小,我爹一个男人在族里立不住脚,只好带着我搬出来。”
谪阳忽然对陆颖的身世感起兴趣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出身也不错,你本家是在哪里的?”
陆颖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爹没提过。他也不许我问,怕我回去惹麻烦。”
谪阳疑惑道:“你到花山的时候应该已经有六七岁,应该已经记事了吧?”
陆颖点头:“当然已经记事了。只是我那个时候大病一场,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不是问我这个伤疤哪里来的吗?我爹虽然说是我自己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的,但是后来我根据我爹透出来的口气,我倒觉得也许是我家族内部有人搞鬼,我爹带我离开其实也是担心有人继续害我。”
谪阳在陆颖脑袋边躺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脖子,望着床顶在脑子里搜索:“陆家,大燕境内比较大的家族里,似乎没有听说过一个姓陆的。”
陆颖噗一笑:“怎么,你还想替我找出来不成?”
谪阳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脸颊上嗅嗅,亲了亲:“你不想来个衣锦还乡什么的?”
陆颖微微把头侧了侧,对上谪阳亮亮的眼睛,轻笑一声:“莫说我现在记不起家在哪里,便是记起来的话,也不想回去。”脸色变得有些冷淡,“我爹是累死的。虽然大夫说他的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可是我知道,他是因为照顾我才积劳成疾的。我记忆中父亲虽然生活都是他自己打点,可是看得出来他是个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如果我爹和我能够安然留在家里的话,他本来是不用这么早死。”
很多事情,陆颖小时候懵懂,只是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随着年纪增长,记忆力的点点滴滴浮现的时候,那些不懂的也就懂了。只是逝者已矣,父亲去世后她立刻就被老师接上了花山,先有老师的宠爱,后有谪阳的另眼相待,接下来是五位好友的看顾,让她慢慢的淡忘了儿时那些容易让人沉溺的悲伤,忘记了自己不是一个人。
“恨吗?”谪阳没有想到陆颖心底还藏着些他从来没有发觉过的黑暗往事,心里不禁也起了怒意,心道,就算老婆不想查,我也要查查看。到底是哪个陆家干的事情,到时候背着老婆给她们点好看!
陆颖眼神有些惆怅:“说完全没有怨,是假话。只是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都不大记得。爹爹去世也又很多年,我也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但是也不想再和她们有什么牵扯。”
谪阳凑过去抱紧陆颖:“没牵扯好,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陆颖脸虽然又红了,却难得的没有避开谪阳的亲热,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片小小的罗帐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仅容一对年轻的男女靠在一起。初春的寒意在窗外洗着光秃秃的树枝,却一点都吹不到屋里来。
陆颖这次受伤算是得到一个难得的长假,课业也暂时放下了,在谪阳的监督下静养,不许到处走动。
当然别人走动到她这里来却是没有问题的。
宋西文坐在轮椅上被窦自华推了进来。陆颖见到轮椅怔了一下:“这个是——轮椅?”她曾经在内库大殿的书上看到过。
宋西文笑道:“你果然知道。这个是郡卿着人送来的,我瞧着挺方便的,所以让文逸推我过来看看你。”
陆颖不禁为谪阳的细心赞叹,她也是知道这轮椅的用途,确是没有想到这个上面去。
“现在恢复的如何了?”陆颖看着宋西文的腿,关心的问。
宋西文看了看盖在膝盖上的毯子:“伤筋动骨一百天,总得二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康复。只怕要在这轮椅上消耗些日子了。”
陆颖叹道:“敏之惭愧,那个时候我还真以为宋老要把她们引到大殿里去呢?”虽然钥匙是她在掌管,但是宋老身为三部主事之一,却是知道钥匙存放之处的。如果她有意拿,在当日那种状况下,并非做不到。
宋西文并没有责备她,反而道:“其实我想过这么做。”她抬起眼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