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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会放过她的。”
她最后总结了这么一句,然后再也没有留恋的看一眼院子,转身走了出去。
“敏之,你全好了吗?”葛老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陆颖,惊喜地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
代宗灵看着陆颖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
林旭也关心的说:“不舒服就不要逞强。你几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王恕还是保持了一惯的寡言少语,只是把目光落在陆颖身上。
倒是宋西文回归正题:“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陆颖刚刚能够下床就跑到文事房,显然不可能只是来逛逛。
陆颖嗯了一声:“我有几件事情,要拜托几位师长。”
林旭叹了一口气:“敏之,你说吧,如果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为你办到。”陆颖是李凤亭的得意弟子,如今她不见了,陆颖想要找寻老师的下落是自然的事情。
陆颖望了林旭一眼,并没有说任何感激的话,只是走到以往老师常坐的首位,手按在椅子背上,轻轻的摩挲。
她转过身,站在椅子边,这几日的明显消瘦下去的肩膀和脸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些弱不胜衣的感觉,那是那双眼睛——当陆颖抬起眼睛,用淡淡的目光缓缓从左扫到右,这五位书院里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觉得心里一紧,觉得陆颖里子有什么东西变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知道,但是却让五人对着她的目光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凌厉,使她们下意识会提起全副精神来专注这个少女的话。
“一共是五件事情。”
“第一件,书院目前人心动荡,我们务必要把安抚人心作为首要的事情。”
“第二件,目前的书院的对外防御章程已经不足够保护花山。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更安全更强大的花山书院。”
“第三件,从即日起,书院所有力量严格监视京城动态,尤其是东宫和康王府。”
“第四件,查明康王带走老师的原因,但此时务必暗中进行。”
陆颖一件一件不急不忙的交代,甚至每说一件事情,都要稍稍停顿一下,不知道是给其他人世间消化她的话,还是将座下每个人的表情的细微反应都观察在眼底,并最快的分析出她们心里想的什么,以便调整自己下面的用词和口吻。
而在座五人忽然就发觉了,这种熟悉感觉是什么了,这是李凤亭的感觉。李凤亭在极度不爽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口吻说话,用这样的眼光看人,强制众人按照她的最终决定办事。
然而又不尽相同,因为李凤亭之所以能自然而然用这种目光看人,归功于她十几年来不断的积累,归功于她为花山曾经做出种种贡献,这种无人可以超越的功绩是她能够掌控书院及书院里众多人物的筹码和自信的来源。
然而陆颖这种目光是来源于怎么样的自信,她凭什么就潜意识认为座下五个辈份都是她师长的人会听她的?
但是五人却清楚明白的感觉到这种自信,告诉她们,暗示她们,她是有资格凌驾于众人之上的。
这种暗示,甚至极为可笑的不带一丝傲慢和轻慢,只是彰显着一个事实。
“最后一件,”陆颖顿了一顿,继续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接任书院山长一职。”
此言一出,室内的空气一凉,五人的目光都骤然有了些变化,只是其中包含的意味并不一样。
林旭皱了皱眉,虽然从很多方面看,陆颖都是接任书院山长的上佳人选。但是这个话由她自己说出口,似乎不太妥当,也太早了,让人感觉她的勃勃野心,容易引起他人的反感。
“敏之,你有这个担当和意识,又是凤亭的唯一的学生,我们自然会全力助你。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还没有从书院里毕业,年纪和声望都还不足以服众,此时谈接任山长一职,是否有些操之过急?”林旭想着如何不伤这位一时冲动毛遂自荐的年轻人的自尊心,选择着恰当的措辞,“我想如果凤亭在此,也会愿意你先完成学业,磨砺几年,再顺顺当当的接任此职。”
陆颖从林旭一开始说话就默默的看着她,等她说完,方才坚定的摇摇头:“时间来不及。老师被绑走的消息现在怕是已经传遍了大燕,落井下石的人说不定今天,还是明天就要来。书院现在需要有人担起大梁。”
林旭笑道:“敏之,你莫要太担心了。便你老师不在了,在座诸位也不是吃素的。若有人敢对花山不利,我们必定要叫她好看。”
“师出无名,气势便弱了一着,不妥。”陆颖还是摇头,下定论。
“敏之,”见陆颖居然毫不客气地连续否认了自己的意见,林旭脸上失了一贯温和如风的笑容,语气也严厉起来,“你怎么说话这般没大没小了。花山书院山长的继任者是何等重要的位置,是由你想做便做的吗?纵然你是凤亭的弟子,在学子中声誉也不错。但是莫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优秀的年轻人,书院不是非选你不可。此时你不将全副心思用在磨砺自己上,反执着于这些权位虚名,将来怎能如何能成大器?!”
说到此处,林旭的目光直逼着站在李凤亭座位边的陆颖,有若锋芒:“莫非,你就指望依仗凤亭的荫泽当上花山山长么?”
☆、054
这等于直接斥责她是借着自己老师的宠爱不荣誉的想霸占这个位置了。
其实这话本来说得也并不过分,前提是——如果她不是老师亲手培养和打造的山长接任人,不是花山内库的继承人,不是整个花山书院的主人的话。
当然,如果她不是的话,自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林旭的话说得很委婉,然而陆颖并不领情。她只是静静注视着这位两年人被老师大力邀请挽留在院中的这位林先生。
两年来,林旭凭借广博的阅历和丰富的学识在学子中十分受欢迎,而她一贯温和爽朗的态度和笑容,也赢得了学子们的尊重。两年前那种风尘仆仆的疲倦感在两年的传道授业中被书院的气息逐渐抹去,逐渐温养出的儒雅清逸也一日日的沉淀出了座师之威。
然而陆颖的嘴角渐渐弯了起来,翘起一个轻蔑的弧度,眼角眉梢细微地变化,呈现出又似忍耐又似好笑的情绪。
林旭被陆颖这个黄毛丫头用这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不悦的情绪自然上升:“怎么,敏之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陆颖没有回答,用手指在额头上轻轻划着,似乎有些为难,然后转头向代宗灵葛飞等人问到:“诸位认为呢?”
“敏之不见了?”
谪阳听得这个消息,只是略一抬眼,然后又低头看着炉子上的汤罐:“我知道了。”
许璞见谪阳听得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便问:“你知道她去哪了?”
谪阳答道:“她手脚又没断,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不外乎她老师的住所或者是文事房吧。”
他一双洁白如玉的手用抹布将汤罐耳包着小心放进蒸笼里保温,发在厨房的雾气里也染上些潮意,有几根不知道是汗还是蒸汽粘在他的额角,颜色变得越发得黑,和修长写意的眉和如诗般浓浅水墨勾勒的睫毛、眼帘、半含的眼眸,衬着几乎半透明的皮肤,慢慢地就浸染出一种只有黑白两色的蛊惑。
许璞早已经撤了眼,目光移到了一边,与窗口投进的强烈光线交叉在一起。空气中缓慢翻腾的细微浮尘就在她的眼底倒映了起来,似乎为了不打扰这些小家伙,她的呼吸也尽可能的轻下来。
为什么时光不能停滞哪怕一会,这样就不用在看这些小东西乱糟糟的翻腾了?
她想。
偏偏事与愿违,下一刻不知道哪里卷进一团气流,将这些小东西又惹恼,冲动的四窜。
“寒光,你一个人在厨房里做什么?”
沈菊的声音先人一步到了,她穿着最是讲究,极少到这油污之所来。抬头一看,咦了一声:“欸,小妹夫也在这里?”
她径直笑眯眯的走上去,伸长脖子偷看了:“煲得啥好东西?”
谪阳斜斜瞥了她一眼,用筷子从旁边一只碗里夹出一条黑蜘蛛腿,问:“你要喝?”
其实他刚刚放下去的是一只鸡。
沈菊恨不得脸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干笑一声,退了两步,拉起许璞向外退去:“小妹夫慢慢忙,我和寒光不打搅了。”
许璞被沈菊拉着踉踉跄跄地向外跑。
跑到西院门口的榆树下站定,沈菊放了她的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低过头说:“我去找敏之。”
她转身欲走,突然听见许璞说:“你就不想问我什么?”
沈菊停下脚步:“我知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