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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胡旋舞毕,两位胡女向着席上欠身行礼,一时间喝彩之声不绝,更是抛了诸多绫绢上来,侍奉的胡姬一一收下。二层上款款下来一位侍婢,向着两位胡女低语一番,引着她们径直去了楼上。
睐娘瞧见了,搁下手中酒盏,伏在沈安青耳边低声道:“怕是这两个胡女就是为了献给太子的。”
沈安青一挑眉,瞧了一眼通往二层的木梯,轻笑着道:“周国公有心了。”
睐娘不屑地笑着:“无怪太子这般看重他。”
一旁的窦大娘子却是心不在焉地瞧着盘中佳肴,心思却是全都落在遥遥对坐的崔奕身上,不曾留心睐娘与沈安青的话。还是窦二娘子有几分郁郁地抬头,道:“方才不是见了赵府的车马,怎么不见瑛娘?”
睐娘也应声抬头,四下望了望,蹙眉道:“是了,瑛娘怎么与我们一处?”
沈安青问道:“这位瑛娘是谁?”
窦二娘子这会可是找到话头,瞥了一眼沈安青:“瑛娘是右仆射赵府上的三娘子,人才出众,又善琵琶,连圣人都曾赞过她才貌非凡。”语气中满是骄矜,仿若说的不是赵瑛娘,倒是她自己一般,如此就能压过沈安青一头似的。
沈安青却是微笑道:“竟然有这般出众的娘子,若能得一见是极好的。”
睐娘笑着道:“瑛娘与我们都是熟矜的,管保叫青娘你能见到。”正说着,她欣喜地指着琼台另一边:“那可不是瑛娘么?”
众人随着瞧过去,只见一位身着莲青越纱素面襦裳,一条丁香色银线忍冬花间裙的年轻娘子,正微微含笑坐着,瞧来衣着并不出众,打扮也很是平常,只是那份温婉却叫人一望便知。
睐娘向她笑着招手,那位赵瑛娘也微微颔首,起身向这边款款而来,走到近前,睐娘拉了她嗔道:“你怎么不来与我们一处,反倒一人坐在那边了。”
赵瑛娘含笑与窦家两位娘子见了礼,又向睐娘道:“这位娘子是……”
睐娘忙道:“她是青娘。”
赵瑛娘却是眼前一亮,笑望着沈安青道:“就是那位茶艺出众,教了你们三人茶道的娘子吗?”
睐娘连连点头,笑着拉她坐下:“正是呢,方才还说不见你,你怎么一人坐在那边了,却不来寻我。”一旁的胡姬见几人谈地投契,忙送了瑛娘的食案坐席来,好教五人一处坐下。
瑛娘笑着道:“我今日是打慈恩寺过来的,来得晚了些,已是开席了,故而便在那一处坐下了,未曾见到你们。”
睐娘笑着道:“怪不得不见你,你去慈恩寺上香?”
瑛娘摇摇头,轻叹口气道:“阿娘自来身子不好,我去眷写经书求保平安。”
窦大娘子轻声劝慰道:“瑛娘如此孝顺,想来赵夫人必能身体康健多福多寿。”
瑛娘道了谢,却与沈安青笑道:“青娘与我是初次相见,我却听说青娘擅茶道,心中很是仰慕,原想登门拜访,不想今日在此处得见,真是幸事。”
沈安青微笑作答:“不过是会些粗浅茶艺,娘子高看了。”
瑛娘望了望睐娘与窦家姐妹:“我有一事想请,还望青娘不嫌我蠢钝,准我与她们三人一道随你学茶艺可好?”
沈安青吃了一惊,这位瑛娘初次见面便要随自己学茶艺,她望了一眼睐娘,睐娘笑盈盈地点头道:“再好不过了,瑛娘聪慧过人,想来必能学成。”
沈安青想了想,也便不再推辞,道:“那便要请瑛娘与睐娘一道来府里了,每日只需一个时辰便可。”
瑛娘颔首微笑:“自当如此,有劳青娘了。”
沈安青冷眼瞧着,这位瑛娘虽是笑容得体言谈有礼,只是对睐娘与窦家姐妹始终有些客气和疏离,不似她们所说的那般亲近。
待到胡姬引了戴着幂篱的杜秋娘到高台上,台上更是放下层层帷幔,席上众人连那杜秋娘的模样也不能见。窦二娘子一口吃尽杯中酒愤愤道:“不过是个教坊的歌伎罢了,好大的排场。”
一旁的睐娘却是道:“听闻这杜秋娘是十二教坊内人中数一数二的,一手琵琶更是弹得精绝,京都好些府上是请都请不来的。”
窦二娘子气上心头:“琵琶弹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个歌伎,偏生这些人如珠似宝地捧着她。”却不曾想一旁的赵瑛娘也是擅奏琵琶之人。
窦大娘子忙瞪了她一眼,又向瑛娘笑着赔不是:“阿婵向来是口无遮拦,瑛娘莫要怪她。”
赵瑛娘温和地笑着:“无妨,婵娘也是无心的。”
高台上琵琶声起,席上一时都安静下来,只听那弦动铮铮然,清澈之音响彻琼台,弦高时如金击玉碎,迸裂而出,震人心弦,低时又如窃窃低语,浑然在耳,引人入胜,那曲调行云流水一般萦绕在琼台四处,向碧波盈盈处散开去,直到最后一声弦动,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一众人听得都入迷,许久才回过神,二楼传来抚掌笑声:“绝妙,绝妙。不愧为杜秋娘,这烧槽琵琶怕也只有你配弹奏了。”乃是太子的声音。
席上众人也都纷纷称绝,赞颂不已。
睐娘也不住点头道:“果然好听。瑛娘你最通此道,却是如何?”
赵瑛娘微微笑着:“这技艺怕是难有人能越过了,不愧为教坊第一人。”这称赞却是极为诚恳,毫无私心的。窦二娘子冷了脸,冷笑不语。
贺兰临笑着自二层下来,向幔帐之中的杜秋娘道:“宝剑赠英雄。这烧槽琵琶怕也只有秋娘才能奏,便送与秋娘吧。”席上不少人都抽了口冷气,这架烧槽琵琶乃是东汉蔡文姬所用,价值怕不止万金,贺兰临却是随口一句便送了人。
杜秋娘不推不拒,隔着幔帐盈盈拜倒:“多谢周国公馈赠。”
窦二娘子更是气得脸色发青,不过是一介歌伎,却这般得他看重,对自己这个贵家娘子却是毫不在意。当下里,她一盏接着一盏地吃酒,似是在与人赌气一般。
睐娘瞧见了,噗嗤笑了出来,凑近赵瑛娘与沈安青低声道:“怕是哪家打翻了醋缸,好酸的味儿。”
沈安青笑着摇摇头不发一言,赵瑛娘也是绷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罢了,别再笑她了,她也是不好受呢。”
第十七卷 求音思欲报 心迹竟难陈
琼台宴罢,待送了太子离去后,众人才纷纷起身与贺兰临作别,乘乌船登岸而去。睐娘要随沈安青去窦府学茶道,便邀了沈安青同乘,窦家姐妹还坐了自家马车回府去。
“青娘,我今日才自慈恩寺回来,还需回府去,明日再去窦府。”赵瑛娘笑着道。
沈安青点头:“你明日来就是了。”
窦大娘子却是拉着赵瑛娘的手依依不舍:“瑛娘明日来了,使了人说一声,我去迎你。”赵瑛娘微微笑着点头,与众人作别登车而去。
睐娘拉着沈安青正要登车时,却听身后有人笑道:“这不是窦家婵娘么?先前球场上惹出那么大乱子,还以为你会在府里闭门思过,不想还敢来国公府赴宴。”满含讥讽之意。
众人回头看时,却是韩月娘与几个年轻娘子正立在门前冷笑瞧着这边,方才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年岁稍小些一身锦服的小娘子,挑衅般望向窦二娘子。
窦二娘子果然气的咬牙喝道:“你胡说什么,那分明不是我做的,居然诬陷于我!”
那小娘子冷哼一声:“球场上那许多人都瞧见了,分明是你以球杖杖击惊了马,才累的郡主受惊,还敢狡辩!还如此厚颜地来赴宴,真真是不要面皮了。”她身后的韩月娘与其他娘子都笑着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分明是在说窦二娘子。
窦二娘子只觉得怒气攻心,不管不顾就要冲将上去,被窦大娘子一把拉住,低声道:“阿婵休要中了她们的激将,她们如今就是要你惹出事来呢!”窦二娘子不肯听,眼里死死盯着那几个笑着的娘子,恨不能死了她们的嘴。
窦大娘子无法,只好在她耳边道:“这里是周国公府,闹将起来,叫周国公知道了,脸面上不好看呢。”窦二娘子一怔,慢慢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恶毒地盯着那几个,却也不肯就此作罢。
周国公府门前赴宴的宾客陆续出来乘车,见她们几人在此相持不下,都有几分好奇地瞧了过来。
沈安青见此,低声问道:“那小娘子是何人?”
睐娘沉着脸,低声回道:“是殿中丞吴静业府上娘子,也是那韩月娘的表妹。”
沈安青轻笑着上前一步道:“这位可是吴家娘子?”
那小娘子不料窦二娘未曾闹起来,倒是出来个面生的,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安青:“你是谁?”
沈安青笑着道:“我是个不打紧的人,只是听吴家娘子说那日球场上之事有些不解,特来问上一问。”
她也不待那吴家娘子答言,便径直道:“娘子所言,那日击球乃是婵娘杖击惊了马,累的郡主受惊。可是如此?”她笑容谦恭,言辞有礼。
吴家